諸葛飛龍的臉微微一紅,沉聲道:“你們跟敵軍混戰在一起,敵我不分,我怎么發箭支援你?要怪就怪你們撤得太慢,沒有給我的鐵甲機關人讓開通道,不能讓我直接攻擊沖出來的晉狗!”
桑昆道友咬了咬牙,抬頭道:“我們剛搬開這些拒馬就撤了,有什么撤得慢的一說?儂智低是多好的兄弟,搬了多少拒馬你看不到嗎?一轉身就給射中了,然后就是晉軍撤盾沖擊,這是要怪我們跑得慢,還是要怪你這個前軍指揮誤判形勢?你要是早點對敵軍的盾陣射擊,我們至于受這樣慘重的傷亡嗎?”
諸葛飛龍厲聲道:“一派胡言,剛才我這里又不知道敵軍虛實,誰知道這些軍陣之中是晉軍的峒蠻戰士和大戟士?鐵甲機關人的連弩裝填可不容易,要爬上肩頭去上弦,不是明確的敵軍,不會輕易放箭,這點道理你們不明白嗎?”
大牛道兄冷笑道:“所以,就是寧可看著我們給晉狗這樣追殺,死了多少人也不管,直到我們要跑回來了,怕給我們沖到了你這些鐵甲機關人,就不分敵我地亂射一通,我們起碼有兩千以上的兄弟,就這樣給你們射死了,就算是晉狗殺的我們兄弟,還沒你多呢。”
諸葛飛龍咬了咬牙:“戰場上的傷亡在所難免,敵我混雜,我不可能區分每個人,只能無差別地射擊,如果這時候我們也跟敵軍混戰,那后方的徐副教主或者是李師兄,發石放箭來攻擊我們,我是一句怨言也不會說的。”
大牛道兄嘆了口氣:“既然如此,現在再埋怨別人已經沒有用了,諸葛師兄,敵軍的前方軍陣中是有人的,你最好前出,然后攻擊敵軍的軍陣。”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看了看周圍,沉聲道:“我的這些兄弟,乃至整個前軍的兄弟,現在可能只有不到兩千人了,個個帶傷,最好是撤回后方,換新的部隊上陣接替輪換。”
諸葛飛龍搖了搖頭:“不行,李師兄沒有下達輪換和撤退的命令,就是不允許你們現在撤回,之前的事情就先不計較了,你們抓緊在這里休整,然后配合我的鐵甲機關人一起進攻。”
桑昆道友斜著眼睛看著諸葛飛龍,冷冷地說道:“怎么,你這里是要給晉軍休整轉移的機會嗎?他們進攻的部隊現在給壓制在前面,你的這些鐵甲機關人只要上前,就能把他們射死,踩死,然后趁勢進攻晉軍的前陣,只要打開了缺口,我們這會兒就是再累再苦,也會跟進沖殺的,而李將軍那里,看到我們占了主動,也一定會揮軍急攻的。”
諸葛飛龍搖了搖頭:“不行,我這里沒有步兵護衛,只有鐵甲機關人,太危險了,晉軍要是沖過來,用飛索,鐵勾之類的東西勾住我們鐵甲機關人的四臂,那就可以象對付沖車,鉤車這樣生生拉倒,再說了,敵軍沖出來的部隊,不到兩千人,已經給我射死了一半以上,其他的人也失了進攻的銳氣,你們休整好后,上前把他們全部擊殺就是了。”
說到這里,諸葛飛龍勾了勾嘴角:“還有,前面這么多尸體,影響我的這些鐵甲機關人的前進,我這些機關人的腳可不是人腳,不是隨便在這些高低起伏不平的地方都能站穩的,只有把地弄平了,我們才能前進。這就是我要你們清理完前方前方障礙的原因。大牛師弟,你們在戰場上撤自后退,已經違了軍法,按神教的規矩,打完也是要給斬殺的,我現在是給你們一個立功自贖的機會,你不要不識好歹。”
大牛道兄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之鈀,正要開口,只聽到身后響起了一陣“嗚”的響聲,眾人齊齊地扭頭向后看去,只見一道拖著黃煙的響箭,直沖云霄,在空中炸裂了開來,顯然,這是一枝信號箭。
桑昆道友哈哈一笑,指著騰起響箭的方向:“就是那里,就是那里,這一定是晉軍指揮將領的所在,他不敢立起大將旗,只能用這種響應來下令,諸葛師兄,你還在等什么,那邊才是真正的晉軍主將所在的地方,砸死他啊!”
諸葛飛龍哈哈一笑:“你的想法和我完全一樣,所有鐵甲機關人都給我往那響箭的地方砸,要快,慢了可就…………”
他的話音未落,卻只見在對面晉軍的陣后,四百步左右的地方,突然騰空而起了一大片不明飛行物,在空中轉動著,卻是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這個方向飛來。
諸葛飛龍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令旗不知不覺地直接落了下來,因為,這下他看得清楚,來襲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數以百計的,西瓜大小的石頭,而他終于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迅速地撿起掉在車廂之中的令旗,一邊猛揮,一邊大吼道:“快,快舉盾,快舉盾,防石頭!”
隨著這個令旗的搖擺,所有步行機關和鐵甲機關人的雙臂,都迅速地抬起,一尺厚,三尺見方的大木盾,頂在這些戰爭機器的手中,高高地斜向上方舉起,頓時,整片戰場都變得陰暗了下來,那是這些木盾的抬起,遮住了陽光。
而在地上正或蹲或坐的這些天師道弟子們,則再次開始了騷動,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快跑啊,晉狗投石來啦!”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一塊西瓜大小的投石,帶著尖銳的呼嘯之聲,狠狠地砸中了一個鐵甲機關人的手中木盾,不,應該說是一塊木排,這個鐵甲機關人就象是一個頂盾的步兵,被一股大力所擊中,喝醉了似地,搖晃了兩下,甚至是向后退了兩步,而這塊擊中大木排的石頭,則是從這塊木棑上彈起,又再次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這個大叫的天師道弟子身上,頓時,一團血霧騰起,這個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逃命的天師道弟子,就這樣生生地給砸成了一塊肉餅,骨斷筋折,死得慘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