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興標對朱慕云是做過調查的,從來沒有聽朱慕云說起,他還有女朋友。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費心,到處給朱慕云找女伴了。
“當然可以,但是老弟,去德明飯店吃飯,最好還是一個人去比較好。”馬興標微笑著說,他之所以滿口答應,就是相信,這是朱慕云的托辭。
“晚上一定到。”朱慕云點了點頭,他想到了羅雙燕。就在二處的電訊科,現在也在單身著,讓她臨時客串一下女朋友,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是,朱慕云最近與羅雙燕接觸的不多,有些消息閉塞。他到二處后,把羅雙燕找來,想晚上請她吃飯,結果羅雙燕告訴他,晚上她已經有約。
“晚上可是去法租界吃飯。”朱慕云提醒著說,羅雙燕的虛榮心很強,如果去好的地方吃飯,比如說古星飯店之類的,必定是歡呼雀躍。現在去德明飯店吃飯,更應該能放下任何事才對。
“可是我晚上,已經有約了。”羅雙燕為難的說,她當然想去法租界吃飯,但現在,她的經濟收入今非昔比,想去法租界吃頓飯,無需再左思右想。
“有男朋友了?”朱慕云一愣,隨口問。
“你怎么知道的?”羅雙燕驚訝的說,她確實有了男朋友,只不過處里的人,暫時還不知道。沒想到,朱慕云卻得到了消息。她突然在想,朱慕云不會也愛慕自己吧?真要是這樣的話,她可以馬上放棄,投入朱慕云的懷抱。
但她也知道,這只是一廂情愿罷了。朱慕云在二處,是名副其實的總務科長。現在,又擔任經濟處的副處長,兼一科、二科的科長。朱慕云在政保局,前程無量,又是青年才俊,如果能嫁給這樣的人,是她夢寐以求的。
只是,朱慕云對她一直保持著距離。女孩子是很敏感的,就算她再心動,也不會太過主動。朱慕云對她若即若離,她早就已經明白了。但她心里也很不服氣,倒想看看,以后朱慕云會找什么樣的戀人。如果比自己強,也就罷了。要是比自己差,她肯定是不依的。
“你有了男朋友,我豈不沒機會了?”朱慕云調侃著說。
“你要是追我,肯定有機會。”羅雙燕調皮的說,只要朱慕云肯追,不但有機會,而且機會一大把。
“你看看,今天晚上想請你吃飯,你都不答應,哪還有什么機會?”朱慕云苦笑著說,看來,今天晚上,自己真得單刀赴會了。
“今天真不行,我跟人約好了,下次吧。”羅雙燕遺憾的說。
“沒關系,下次你把男朋友帶上,我請你們去德明飯店吃飯。”朱慕云微笑著說。
既然羅雙燕沒有時間,朱慕云只能另外想辦法。他在日語專修學校的時候,班上也有幾位女朋友。但當時聯系的少,現在貿然請別人冒充女朋友,也很是不妥。
這件事,朱慕云只是給胡夢北商量了,但胡夢北一直沒有回信。中午的時候,朱慕云還特意出去了一趟。可是,胡夢北一直沒有回信。倒是鄧湘濤,突然提出要見面。朱慕云只好去了趟法租界,他相信,鄧湘濤找自己,應該是為了第一紗廠的事情。
這兩天,第一紗廠懸榜,四處招募工人,而原一紗失業工人應召者寥寥無幾。第一紗廠,如果只是缺機器,可以四處搜刮。畢竟機器是死的,中村凜憑著日本人的撐腰,可以四處搶奪。但工人的話,就算他用刺刀逼迫,也未必會有來應征。
雖然第一紗廠的機器,全部安裝調試好了,但是,沒有人操作的機器,依然是一堆廢鐵。朱慕云知道,這應該是地下黨采取的行動。黨組織在工人當中,有很大的影響力。雖然機器沒有破壞,可現在第一紗廠,招募不到足夠的工人,機器與被炸毀,又有何區別?
“你知不知道,古星成立清查戶口團的事?”鄧湘濤見到朱慕云后,問。如果只是普通的調查戶口,他并不擔心。但這個清查戶口團,規格很大,有警察局和軍隊參與,還借用了一些日語專修學校的人。
這是特高課的計劃,要把整個古星的人口,徹底調查清楚。那些身份有問題,或者資料不真實的話,就很難藏得住。軍統的人,有一部分,還沒有一個掩護身份。以前他們都住在法租界,倒也沒什么。可現在,分散住在了古星各處。
“這又有什么?哪些人的資料有問題,交給我就可以了。”朱慕云微笑著說,他幫了李自強的忙,作為交易,讓李自強給他準備些戶籍材料,一點問題也沒有。
“其他人的問題都解決了,只有電訊科的徐慧瑩,她一直單獨居住,負責竊聽鎮南五金廠的會議室。所以,她需要一個合適的掩護身份。這個身份,由你來安排。”鄧湘濤說。
“我又沒開公司,也不需要請人手,總不能把她安排在政保局吧?”朱慕云苦笑著說,這種事,歷來就跟他沒關系。
“你要是能把她安排進政保局,我也沒意見。”鄧湘濤說,其實他并不是要給徐慧瑩安排一個職業,而是一個身份。只是,這個身份,需要朱慕云配合。
“干脆把軍統古星站都放進政保局算了,要不要我給你也安排個職務?我看,在二處總務科,給我打雜就不錯。”朱慕云戲謔著說。
“徐慧瑩需要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個身份。工作與身份,并不是等同的。她的主要任務,是負責監聽政保局的會議。同時負責古星站與重慶的聯絡,沒有時間專門去外面工作。”鄧湘濤說,雖然朱慕云屬于政保局,但還沒有資格參加政保局的會議。
“說起監聽,我可是向總務處建議,給會議室重新裝潢。這筆錢,我會負擔一部分,你看,是不是給報銷掉?”朱慕云說。
“你三句話不說錢,是不是心里就不舒服?”鄧湘濤說,他把朱慕云要錢的話,自然忽略掉了。
政保局的會議室,如果重新裝修的話,確實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現在,軍統的竊聽器,已經放在會議室外墻的下水管中。畢竟隔著一堵墻,會議室內的聲音,除非窗戶打開,才能偶爾聽到一二句。但這樣的竊聽,基本上聽不到重要內容。
如果能在政保局裝修會議室期間,給竊聽器安排一個合適的“通道”,以后政保局的會議,豈不是直接向軍統開放?這件事,對他來說,比摧毀第一紗廠的那些機器,不知道要重要多少倍。
“這件事,你得給個方案。要怎么樣,才能讓竊聽器的效果最好。但同樣,也得保證安全。一旦竊聽器被現,也意味著,下面監聽的人被現。”朱慕云說,雖然竊聽器被現的機會微乎其微,但誰也不敢保證,就不會被現。如果政保局的會議,經常被泄露的話,自然會引起懷疑。
“誰會去檢查下水管?況且,你現在是經濟處的副處長了,一般的會議,也有資格參加了吧?”鄧湘濤說。
“話是如此,但還得給多加小心。”朱慕云叮囑著說。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計劃我來設計,到時候給你方案。再說徐慧瑩的事,她的身份很重要,不能出事。”鄧湘濤說。
“我給徐慧瑩重新做一套檔案,你再給她安排個身份,不管清查戶口團怎么清查,也不會懷疑的。”朱慕云說,他看了看時間,等會還得去德明飯店,既然找不到合適的人,就只能一個人去了。
“檔案,由你來做。身份,也由你安排。”鄧湘濤微笑著說。
“站長,這種事你怎么也讓我去辦呢?等會,還得跟馬興標去德明飯店吃飯,真的沒時間了。”朱慕云看了一眼時間,確實時間不多了。
“你跟馬興標怎么混到一起了?”鄧湘濤詫異的問,朱慕云與馬興標,應該沒什么交集才對。朱慕云在李邦藩的人,這在政保局是公開的秘密。而馬興標是姜天明的人,難道說,姜天明與李邦藩,準備聯手了?
“我怎么知道?或許,是姜天明想拉攏我吧。”朱慕云不以為意的說。
“你是李邦藩的人,姜天明怎么會這樣?”鄧湘濤更加敏感,他馬上想到,事情不同尋常。朱慕云跟李邦藩的關系,整個政保局都是知道的。作為政保局的局長,姜天明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朱慕云這么容易被拉攏的話,李邦藩也不會那么信任他了。
“馬興標整天給我介紹女人,我是煩不勝煩。上次介紹個交際花,今天不知道,又會給我介紹什么樣的女人。”朱慕云說,以他現在的身份,是不合適有女朋友的。
“誰叫你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呢?我看這樣吧,就讓徐慧瑩,與你假扮戀人。如果需要的話,甚至可以假結婚。”鄧湘濤說,既然朱慕云已經有了這方面的麻煩,正好可以給徐慧瑩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這,也是鄧湘濤計劃內的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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