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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冠名權

  行動隊與警衛衛沆瀣一氣,李邦藩還真沒辦法。這就是官大一級的好處,如果二處調查,姜天明可以說,二處干預行動隊的行動。到時候,如果行動失敗,一切責任由二處承擔。但如果二處不調查,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

  李邦藩發現,如果自己不借重日本人的身份,去找本清正雄幫忙的話,根本就治不了姜天明。大和民族的優越感,讓他決定,一定要讓二處獨立調查,而且還必須調查個水落石出。

  “柳葉君,鄭思遠的意思,是要把遲瑞琪抓到二科。只要遲瑞琪進了我們的審訊室,沒有審不出來的。”張百朋說,他也很生氣,帝國最優秀的情報人員,怎么能被這些中國人,當成跳梁小丑呢。

  “張處長,你要時刻記住,我們是中國人,中國人!因此,我們所有的行動,必須按照中國人的思維去做。不要說鄭思遠沒有這個權力,就算你們二處,如果遲瑞琪沒有涉及抗日,你們也沒有權力審訊他。”李邦藩生氣的說,特務機關就是用來維護統治階級的,如果特務機關可以胡亂抓捕自己人,那就全亂套了。

  這樣的現象,不要說特高課不會允許,李邦藩也是不會允許的。按照張百朋的邏輯,以后情報處,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抓走?沒有證據的審訊,是行不通的。遲瑞琪和馬興標,都是政保局的處級干部,抓捕他們,必須要有過硬的證據,并且取得姜天明的同意。

  姜天明現在不是趾高氣揚么?到時候拿到證據,由他親自下令,逮捕馬興標和遲瑞琪的時候,看他還會這么得意么?

  “是。”張百朋站起來,向著李邦藩重重的鞠了一躬。

  “中國人貪婪成性,只要他們再次伸手,我們必定能捉到。”李邦藩緩緩的說。

  這次行動隊與警衛隊,只能算是無心之過。但這種行為,必須要得到制止。之前朱慕云參與其中,他能分到一成的利潤,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現在,他們犯了過錯,再也不能允許,他們這么干了。

  “在您的指導,我們一定把這些人,都送進監獄。到時候,也讓他們嘗嘗,被在鐵窗內的滋味。”張百朋陰笑著說。

  “這件事,你可以去問問朱慕云。”李邦藩說,朱慕云曾經是他們的合作者,退出來后,他們就出了事,或許是這其中的某一環節,出了問題。

  “他也知道這些事?”張百朋詫異的說。

  “朱君是中國人,而且是在政保局混得開的中國人。這些人的賺錢方式,沒有他不知道的。”李邦藩說。

  這次的地下黨事件,馬興標、遲瑞琪,還有那個收錢的,他們之中,如果有一方,能提高警惕,想必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對馬興標和遲瑞琪,他不想評價。但朱慕云做事,極為細心,若還是朱慕云收錢的話,這種事情,必定不會發生。

  張百朋半信半疑,回到二處,他就找朱慕云了解情況。為此,他還特意叫上了鄭思遠。

  “其實他們的操作很簡單,馬興標的行動隊,負責抓人。當然,他們抓的都不會是真正的抗日分子,最多也就是同情抗日者。這次抓到了地下黨,純屬意外。遲瑞琪在六水洲上,負責關人和放人。而他們還需要一個中間人,負責收錢。”朱慕云說。

  “誰負責收錢?”鄭思遠問,馬興標和遲瑞琪,都是政保局的人,自然不好對付。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姜天明的人在收錢。據說,在文化街新開的一家古玩店,東西不怎么樣,但價格很貴,而且不得還價。只要行動隊一有行動,那里的生意,就異常火爆。”朱慕云意味深長的說。

  “文化街、古玩店,我知道了。”鄭思遠若有所思的說。

  “鄭科長,我要提醒你,那里的后臺老板,很有可能是姜天明。”朱慕云提醒著說。

  “只要姜天明不在那里,就算是汪先生,我也不怕。”鄭思遠冷冷的說。

  “朱君,能不能給二科,先支一筆錢?大概五百左右。”張百朋突然說,就這么沖到那家古玩店,肯定是不行的。只有給行動隊下套,才能讓他們中招。

  “支錢沒問題,但我想,這段時間,那家古玩店都不會再開張了。”朱慕云好像知道張百朋的意思一般,輕輕搖了搖頭。

  “那怎么想,就讓這幫人逍遙法外?”鄭思遠很是不滿的說,按照他的脾氣,所有人都應該被吊起來,毒打一頓才行。

  朱慕云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他的強項。他相信,張百朋和鄭思遠,必定會有辦法的。他給二科預支了五百法幣,這筆錢,應該是用來“釣魚”用的。

  朱慕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鎮南五金廠三樓會議室的裝修情況,朱慕云自然也把袁旺財安排進了會議室。裝修的工人,并不是一起來的。每人只負責自己的事情,所以袁旺財干活的時候,別的工人,未必都會在會議室。

  對于提高竊聽器的靈敏度,鄧湘濤請教了相關專家后,最后決定,在靠近下水管的地方,打入一根鐵棒,一直要碰到外面的下水管。而下水管內的竊聽器,通過這根鐵棒,能增加數倍的靈敏度。

  聲音在固定中的傳播速度最快,效果也好。不破壞下水管,就算有人見到這根鐵棒,也不會以為,這根鐵棒,竟然能發揮特殊作用。

  為此,朱慕云請人寫了一幅汪先生的油畫。為了將油畫固定好,在墻上打幾個孔,別人不會懷疑。四個角,用很長的螺絲固定,也是理所當然的。至于螺絲,因為太長,把墻壁都打穿,并且碰到了外面的下水管,也不會有人會說什么。

  “慕云,這幅畫你是哪買來的?汪先生眼中的俠氣,破畫欲出嘛。”陳旺金見到這幅一米多高的油畫時,贊嘆不已的說。

  “這可不是買的,我是專門請人畫的。雖然畫家不是大師級人物,但在古星,也是個中好手。原來古星美術學院的教授,在文化街兼職作畫。”朱慕云說,這幅畫他可是下了大本錢。

  在得知鄧湘濤的計劃后,朱慕云就在想,要用什么樣的方式,把那個鐵棒打入墻壁,與外面的下水管相連。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在會議室掛幅畫。但不管什么畫,都有可能被人不喜。只有南京的汪先生畫像,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怪不得。慕云,會議室其他東西的錢,我都不報銷,這幅畫的錢,總務處出了。”陳旺金豪氣的說,他的算盤打得精,如果總務處出了錢,那這幅畫,就不是朱慕云送的,而是總務處買的。

  “那怎么行呢,老陳,這樣好不好,錢,還是由我來,畫,就當是你親歷親為,去文化街給買的。等會,我把那教授約出來,一起吃個飯,向他介紹,你才是真正的老板。”朱慕云微笑著說。

  “感謝你的一番美意,但這筆錢,還真的不能省。要不然,以后被人查出來,我還有臉見人么?況且,這是局里出錢,你又何必墊付呢?”陳旺金說。

  朱慕云很會做人,雖然會議室的東西,基本上沒讓總務處出錢。但所有東西的報銷收據,朱慕云都交給了陳旺金。也就是說,只要陳旺金自己簽個字,那筆錢就落入了他的腰包。但是,這幅畫是例外。

  “好吧,但這幅畫可不便宜,人家是知識分子,畫的又是汪先生的畫像,就算他要價便宜,我也不允許啊。”朱慕云微笑著說,這筆錢,原本他是打算找鄧湘濤報銷的。

  這幅畫,最終是給軍統畫的,畫角的螺絲,承載著重要使命。就算鄧湘濤再摳門,這筆錢,軍統也得出才行。當然,現在陳旺金愿意當這個冤大頭,朱慕云不會攔著。

  “這幅畫當然不能便宜,花了多少錢?”陳旺金說。

  “六百大洋。”朱慕云伸出大拇指和小指,緩緩的說。

  “六百大洋?確實不便宜。行,這筆錢總務務出了。”陳旺金暗暗叫苦,這么貴的油畫可不多見,但想著,這件事能讓自己臉上有光,哪怕再貴,也得出這筆錢。況且,這筆錢,是公家出錢。

  晚上,朱慕云把那個教授約出來,在德明飯店吃了頓飯。朱慕云鄭重其事的介紹,陳旺金才是他的老板,那幅油畫,也是陳旺金出的錢。教授對誰是老板并不在意,只要能收到錢就可以了。一幅一米多高的油畫,雖然價值不菲,但能賣到六百大洋,他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但陳旺金更高興,認識了教授,他就取得了那幅油畫的“冠名權”。飯后,陳旺金親自送教授回去。認識教授還不行,得知道他家在哪里,以后向別人介紹油畫的時候,這些都是基本要求。

  朱慕云樂得如此,陳旺金一走,他突然想到,鄧湘濤交待他,有時間去克勒滿沙街上的咖啡廳坐坐,這兩天,一直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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