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處二科,接連失利,連張百朋都受了傷,李邦藩心情之差可想而知。八一 ㈧㈧81㈠㈧㈧他對二科,原本寄予厚望,可是接連兩次行動,全部以失敗收場,他都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了。
而且,吳基滔的事情,也讓他很不舒服。對吳基滔的忠誠,他原本是應該相信的。但是,土匪的種種表現,卻讓他覺得異常。土匪昨天,就給了惠子十根金條,讓她先搬到法租界。原本昨天晚上,就要接她走。據惠子說,她去九頭山也可以,去上海也可以。如果愿意,還可以從上海轉道去香港,甚至去國外。
而在醫院,九頭山的人,也是為了營救吳基滔,而不是殺他。要知道,吳基滔可是帶著日本人,去清剿九頭山。當然,日軍失敗了,難道說,這是吳基滔配合九頭山的行動?李邦藩走到辦公室后,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吳基滔醒來了。
這兩天,手術后的吳基滔,一直處于昏迷之中。昨天晚上的行動,九頭山的人將他運到了推車上,差一點,就救走了。得知吳基滔醒來,李邦藩不顧疲勞,又趕到了醫院。
吳基滔醒來后,急于向鄭思遠匯報。但是,他見到的卻是張百朋。但張百朋告訴他,李副局長馬上就會過來,讓他到時候再匯報。昨天晚上,九頭山的人,沒有殺吳基滔,而是救他,這很可怕。
但吳基滔并不知道,他在剛交戰的時候,就中了槍。后面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到現在為止,他還以為日軍大獲全勝,九頭山的土匪,已經被消滅干凈了呢。要不然,李邦藩怎么會親自趕來醫院看望自己呢。
吳基滔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但他的大腦,卻是高運轉。他越想越興奮,這次在九頭山,他覺得自己表現完美,朱加和一點也沒有懷疑自己。這次,不知道上面會怎么獎賞自己。
“說說吧。”李邦藩帶著張百朋和鄭思遠,到了吳基滔的病房,外面有二科的人守著,所有醫護人員,全部不能靠近。
吳基滔之所以讓二科動手,就是因為朱加和對他信任有加。不但要封他為五當家,更是將九頭山最重要的一條通道,交給他來把守。
此時,李邦藩極為憤怒,種種跡象表明,吳基滔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土匪。這次九頭山的人,不但要接他的老婆走,還要救吳基滔。如果他不是給土匪立了功,朱加和會這么急著救他?
吳基滔并沒有注意到李邦藩難看的臉色,他自得的介紹著,自己如何與九頭山的接觸,如何取得朱加和的信任,再如何拿到領兵權,里應外合一舉剿滅九頭山。
“皇軍的行動失敗了。”鄭思遠見吳基滔還在那里滔滔不絕的吹噓著,他都沒臉再聽下去了,冷冷的說道。
“不可能吧?”吳基滔詫異的說,自己明明見到了皇軍,可能還失敗呢?難道說,皇軍的戰斗力,已經差到了如此不堪的程度?
“你跟朱加和的關系,還真是好。惠子被九頭山接走了,昨天晚上,還到醫院來救你。”李邦藩冷嘲熱諷的說。
“什么?惠子被救走了?”吳基滔一臉的驚詫。
“說說吧,你是怎么跟朱加和合謀,聯手陷害皇軍的?”李邦藩奮力壓住心頭的怒火,冷冷的說。
“前輩,我對大日本帝國,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吳基滔鼓著眼睛,如果不是傷太重,一定會跳起來。
“這么說,你的身份還沒有暴露?”李邦藩氣極而笑。
“肯定是這樣的,我想再上九頭山,一定要把土匪滅掉。”吳基滔鄭重其事的說。
接連的失利,讓李邦藩被憤怒迷住了雙眼。從理智上說,他應該相信吳基滔。但事實證明,吳基滔說的是假話。如果他的身份沒有暴露,九頭山早就被皇軍拿下來。九頭山的人,對他如此上心,只能說明一點,吳基滔與朱加和,早就穿一條褲子了。
李邦藩將槍都掏出來了,但在最后關頭,他又塞了回去。只是,他卻沒有興趣,再聽吳基滔胡扯。
“你們是什么看法?”李邦藩離開后,張百朋和鄭思遠也跟著走了出來,鄭思遠應該是自己推著走了出來的,他大腿中槍,只能坐輪椅。
“這里面會不會有隱情?”鄭思遠試探著說,吳基滔畢竟是二科的人,雖然清剿九頭山行動失敗,但未必就是吳基滔的責任。
“從土匪的表現來看,他們要么就是還信任吳基滔,要么,吳基滔早就倒向了他們。”張百朋緩緩的說,至于土匪陷害吳基滔,他覺得,九頭山上的土匪,還沒有這么高的智商。
“吳基滔雖然是朝鮮人,但對大日本帝國還是很忠心的。這一點,在滿洲就已經證實了。”鄭思遠說。
“人是會變的。”張百朋提醒著說。
“昨天晚上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對特高課,也得有一個交待。”李邦藩緩緩的說,從昨天晚上的事情來看,吳基滔與九頭山合謀的幾率更大一些。況且,就算吳基滔真的忠心,二處也必須有人為失利負責。吳基滔作為直接參與者,拿他開刀,是最好的選擇。
“這對他不公平。”鄭思遠不滿的說,他聽出了李邦藩意思。就算吳基滔沒問題,但他行動失敗,也必須承擔責任。而這個責任,是要以生命作為代價的。
“你讓吳基滔,把詳細經過寫下來,再將昨天的事情告訴他。我想看他,是如何自圓其說的。”李邦藩走的時候,說道。
如果九頭山在昨天沒有行動,吳基滔隨便怎么說都可以。但現在,無論了的身份,是暴露還是沒有暴露,似乎都說不通了。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了,土匪為何會來救他?如果沒有暴露,皇軍的行動,為何會失敗?
這件事,就連吳基滔自己都沒辦法判斷。最后他提出,愿意再回九頭山求證。他有沒有暴露,只要回到九頭山,一切就都清楚了。只是,李邦藩并沒有同意。如果吳基滔已經暴露了呢?他不想再擔責任,最終決定,將吳基滔交給特高課,讓本清正雄去判斷。
本清正雄正需要一只替罪羊,李邦藩把吳基滔送過來,他正求之不得。吳基滔剛被搶救過來,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死亡的命運。當天下午,李邦藩就接到通知,吳基滔被槍斃。但不是以土匪同謀的罪名,而是因為行動不慎,導致皇軍的軍事行動失利。這也算是給二處,留了一絲顏面。
張百朋聽到消息后,心情很失落。吳基滔沒有死在土匪手里,卻被特高課槍殺,這讓他覺得很窩囊。
“處座,有件案子想向你匯報。”馮梓緣到他辦公室匯報工作的時候,見張百朋躺在沙上,一臉頹廢的抽著煙。
“一處的工作歸張光照負責,你找他匯報就是。”張百朋不耐煩的說。
“我現了軍統分子。”馮梓緣輕聲說,這件事,他當然不想找張光照,在二處,一科的地位本來就很尷尬,如果他再向張光照靠攏,以后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軍統分子?”張百朋猛的坐了起來,馮梓緣本是軍統的人,他現軍統,并不算奇怪。
“不錯。”馮梓緣篤定的說,這件事是鄧湘濤安排的,他只需要執行命令就是。現的軍統情報小組,也真實存在。
“在哪里?”張百朋將手中的煙頭一丟,興奮的問。東邊不亮西邊亮,二科的剿匪行動失敗,如果一科能抓到幾名抗日分子,也能贏回幾分臉面。
“就在中山路,他們以一家照相館作為掩護。”馮梓緣說。
“走,看看去。”張百朋生怕自己空喜歡一場,決定親自去看看。
這種事情,馮梓緣當然不會說假話,帶著張百朋去了中山路上的一家小照相館。里面的老板,正是原來曉陽照相館的老板戴曉陽。這可是上了榜的軍統人員,張百朋在確認了戴曉陽的身份后,很是興奮。二處,終于抓到大魚了。
張百朋馬上向李邦藩匯報,這是二處有史以來,現的真正軍統分子。照相館的生意不錯,進進出出的人不少,所有人員,都必須派人盯住。以一處的人手,已經不足以盯住所有人。
況且,一科的人,都是馮梓緣自己培訓的,還不能算是專業特工。李邦藩馬上決定,把二科的人,調給馮梓緣使用。雖然鄭思遠很不滿,但他并沒有辦法。誰讓二科,找不到抗日分子的線索呢。
李邦藩甚至,都親自去監督點看了看。他斷定,這是軍統的一個情報站。他叮囑馮梓緣,一定要放長線釣大魚,不能因為眼前的一時得失,而放走了真正的大魚。
監視了兩天后,終于了一個重要人物,一處的余志,竟然出現在照相館。這可是軍統的情報站,任何人出現,都會引起懷疑。余志的出現,馮梓緣馬上“斷定”,此人與軍統還藕斷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