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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當真是林蘇青的娘?

第一百七十九章夕夜生氣了  林蘇青忽然的一聲將夕夜聽呆了,僵硬的指著面前的妖怪,磕磕巴巴地試探著問道:“你的……娘親?”

  只見那妖怪皮包骨頭而已,身形極其消瘦,披頭散發的將一張皺皺巴巴的臉半隱半現,瘦削無比的身形外罩著一身大紅袍子,其上繡著仿似一片片鳥羽,沒有內里的中衣和長襦,僅僅罩著這件紅袍子,于腰間寬松的束著大帶。

  領口處露出半開胸膛,瘦骨嶙峋。從寬大的袖口里露出來的小臂,比干柴還要干枯……她渾身的肉統共加起來恐怕遠遠不如她懷中所抱著的那個孩童的肉多。

  若不是有那一層薄薄的皮囊裹著,便是一架骷髏。

  “這……你都認得出來?!”夕夜怔愕不已。

  叫他如何相信那是林蘇青的娘親?相處的時日雖然不算多,但他對林蘇青的性情多少有些體會。

  林蘇青的性情不僅豐富多變,時常還極為狡猾,偶爾甚至比他這個妖族來的更像是妖族來的。所以他一直認為林蘇青不同于別的神仙。也一直認為林蘇青的性情正是他愿意與之交往相處的關鍵所在。

  他將這種感覺謂之為投緣、緣分,亦謂之為先生教的“物以類聚”。

  “就算你不是神仙,但你也不可能是這個老妖婆的兒子吧?”夕夜連連驚嘆。

  瞅著林蘇青緊緊凝視著那妖怪的眼神,夕夜實在是矛盾不已,既驚奇又驚訝,他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那是林蘇青的娘親。怎么可能呢?!!

  縱使林蘇青的性情多變如妖,可他的形貌生得煞是寡淡,那一身猶如潑墨洇染似的銀白衣裳,更是將他的寡淡清秀襯成了仙逸脫塵。

  瞧久了偶爾還會錯覺——林蘇青同他們丹穴山的那位霞姿月韻的主兒有幾分相似……反正,林蘇青一看便是神仙種。

  即使不是神仙,那他的父母不說驚才風逸,至少也應當是品貌非凡之流。怎樣也不可能是這個老妖婆的兒子吧?

  夕夜聰明的腦袋突然就轉不動了,他想不明白,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啊。

  不過有個細節他記得很清楚!在林蘇青破口喊那老妖婆作“媽”時,那老妖婆也愣了一下,顯然那老妖婆很意外!或許那老妖婆很意外自己突然被叫“媽”?

  可是……也或許那老妖婆意外的是……居然在這里碰見兒子……?!

  夕夜的心中一通七顛八倒的揣測,將自己繞得暈頭轉向,頭疼的指著那老妖婆仿佛詢問道:“小青青,這真的是你的娘親?!”

  “媽……”林蘇青沒有搭理夕夜,他驚呆了,空白一片,哪里料想過會在這里遇見自己的母親,更哪里料想過居然是以這樣的情形相遇……何況……是以這樣的身份……

  夕夜又是一驚,林蘇青如此這般的確認,就算他不信也不得不信了。

  “哇……”夕夜不由自主的感慨一聲,他也呆了。

  那披頭散發的妖怪忽然詭譎的一笑,隨即抬起臉擺了擺臉上的頭發,露出更多的臉龐來,像是要更清楚的看一看林蘇青,也像是要刻意的將臉展示給林蘇青看。

  繼而,她一只手抱著懷里的孩子,一只手伸出去示意林蘇青過去,一臉慈愛又感動的說道:“我的兒,媽尋了你許久,終于老天有眼啊……我的兒……快過來,讓媽好好看看你……”

  便是起初的那一笑,便是說的那句話,夕夜猛然警覺——那絕不是林蘇青的娘親!

  雖然他原本就懷疑那不是林蘇青的娘親,但先前的懷疑與此時此刻的直覺截然不同!

  “小青青!”

  可是他話剛出口,就見林蘇青已然赤紅著眼眶,噙著兩汪淚水,即刻便要哭出聲來似的,聲音顫抖著:“媽……”朝那老妖婆走去。

  夕夜驚覺有異,三步并作兩步的跑過去,一把拽住林蘇青,道:“小青青,那不是你娘親啊,你醒醒神啊!”

  林蘇青不為所動,似個傀儡似的往前去,夕夜哪里拽得動他,干脆就勢往下一坐,像是拔河似的以自身重量墜著林蘇青,哇哇大叫:“那不是你的娘親啊小青青!”

  可他哪里又墜得住林蘇青,于是他干脆真的往下一坐,一屁股坐在林蘇青的腳背上,環抱著林蘇青的腿,嚷嚷道:“你的聰明才智呢?妖怪的一點點迷心術就將你迷惑住了?!”

  林蘇青一腳將他踹開,滾出幾個滾。

  氣得夕夜咬牙切齒:“居然敢踢我!”作勢就要打那老妖婆,“待我先懲了那作惡的姑獲鳥再來收拾你!”

  夕夜雙拳一握,拳頭之上立即縈繞出淡青色的妖力,旋即起勢一拳沖向那被他喚作老妖婆的姑獲鳥妖怪。

  姑獲鳥連夕夜的拳風都無力抵擋,當即一口濃血噴薄而出,眼見著夕夜的拳頭即將逼向那姑獲鳥的胸膛,林蘇青突然結印,召動夕夜懷里揣著的兩道敕邪令,透著夕夜的衣裳都能看見他胸前的兩道敕邪令散發出金赤色的光輝,當場交疊,緊貼著夕夜的胸口一封,夕夜拳上的妖力頓時化散,成了普通的一拳打出,間不容發之際,他飛速上前橫插入夕夜的拳頭與姑獲鳥之間,手訣朝夕夜一推,夕夜胸前交疊的敕邪令旋即生效,當場將夕夜沖出,只見夕夜的拳風剛逼在林蘇青的胸前半寸,突然便猛地的向后跌去,敕邪令的力量將他朝地上沖撞,整個后背直接撞在了街沿上。

  夕夜躺在地上扶著后腰,痛得他齜牙咧嘴道:“好呀小青青,我好意幫你,你卻用敕邪令對付我。”

  夕夜一拍地磚,旋即起身,擰著眉頭道:“我生氣了!”

  他抬手凌空一握,手中乍然出現了一把金弓。

  弓的兩端如斧刃,其下倒鉤著,之間仿佛牽著一條細如發絲的淡青色弓弦,那并非真正的弓弦,那是夕夜的力量所成。

  弓臂仿佛穿著鎧甲的元帥的肩膀,于“鎧甲”之上,兩邊各有尖椎沖前,上下齊看,宛如洞張的猛獸之口中參差森然的獠牙。

  在這張弓的正中心有一對小尖刀,像是略微向內生長的牛角,而在那“牛角”之間,正是出箭之處,凸著一指之長的槍尖,閃著鋒利寒光,直沖前方。

  夕夜舉臂將那若有似無的弓弦拉開,隨即便于他拉弦的指尖之間凝聚出一支熒熒如火的淡青色的箭。

  整把弓箭、乃至夕夜周身,都瘋狂地閃動著猶如閃電似的光絲。

  夕夜搭箭上弓,那箭頭與弓中心的槍尖齊頭并指林蘇青!

  若是此箭一出,決然會在刺穿林蘇青胸膛的同時,也刺穿林蘇青身后的姑獲鳥。

  只見夕夜面色嚴峻,眼神狠厲,猶如月色下立于斷崖邊的孤狼,目光冷冽的緊盯著前方。

  倏然,他手指一松,那支力量所凝聚成的箭當即射出,如同電火行空,潮鳴電摯!

  直擊林蘇青的胸口心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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