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樓根據武器種類的不同,給旗下的殺手分成三檔:
第一檔為各類近身格斗器械,如匕首、鋼絲、剪刀、細鐵鏈、劍器、八斬刀等等;
第二檔是手槍,型號不同的手槍,像楊掃北的那把M9就屬于這一檔;
第三檔自然是狙擊槍,可于千米之外殺傷單個有生目標的狙擊槍。
這三檔各有可供參照的價格區間,四季樓會在對目標作出評估之后,根據三檔的價格區間,作出最終報價,并通過中間人把價格傳遞給雇主。
比如,他們這次對目標郭大路的評估價就是50萬。
但事實證明,這個評估錯得相當離譜,他們也為此付出了“失去一位經驗成熟的優秀殺手”的慘重代價。
當然,四季樓作為殺手組織,從無報仇這一說,生意就是生意,如果雇主不接受他們的第二檔報價,那么郭大路這個人跟他們就再無瓜葛。
好在雇主很快給出了肯定的答復,200萬,24小時內清除目標。
得到回復之后,秋季部的負責人立即派出了“秋天2號”。
針對“目標郭大路”的清除行動,再度悄然展開。
解憂雜貨店。
“所以,小洵的病真的是因為那塊玉觀音?”
郭大路為楊洵做完第二次治療之后,從工作室出來,楊令姜又一次問起這個問題,這次她的態度明顯認真嚴肅了很多。
郭大路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重復問題的問答真的很讓人傷腦筋,更何況這個問題又涉嫌質疑他的專業。
楊令姜明白了他的意思,撇撇嘴,然后對著他快速咂吧著嘴唇,無聲碎念,卻不知在說些什么。
王道看到這一幕,面色沉靜,心中不免想起,類似這種互動,令姜和他之間,就從未有過。
“王道兄,我有個問題想咨詢你一下。”郭大路不理楊令姜,看向堅持站在那里的王道。
“請說。”
“你聽過四季樓嗎?”郭大路語氣盡量隨意。
王道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不是在問某家飯店,搖搖頭,“我沒有聽說過這個組織,他們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所以才想著問下。”郭大路道。
“我回頭幫你打聽一下,有消息告訴你。”
“好,那先謝謝你了。”
“不必客氣。”王道搖頭,然后趁機道:“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郭先生。”
“你說。”
“我想問的是,郭先生以后方不方便抽空去一趟部隊,指點一下我的那些兵,當然也包括我。”王道態度誠懇。
“如果有機會,當然沒問題。”郭大路爽快答應,他對這些護國衛民的戰士還是心存好感的。
“那太好了!我先替我的那些兵感謝郭先生。”
郭大路笑著擺手,道:“咱們都不必這么客氣了。對了,王道兄這次回來,休息多久?”
“十天。”
郭大路點點頭,心想:“那就好,還能趕上后面的壓軸大戲。”
一會楊洵醒了過來,自己走出房間,一眼看到姐姐,叫道:“姐”
楊令姜對他笑著點點頭。
然后楊洵又轉頭看向王道,打量了好一會,然后不確定地開口叫道:“道哥?”
王道一怔,問:“小洵你認出我了?”
“道哥。”楊洵肯定地叫了一聲,向他走過去。
已經接受弟弟在好轉的楊令姜,看到這一幕,還是激動萬分,眼眶不由得一紅。
王道看著楊洵笑著向自己走過來,也有些動容,問:“小洵,你認得我了?”
楊洵走到他面前,抬頭道:“你是道哥。”
王道點頭,重重“嗯”了一聲。
“先把茶喝了再敘舊。”這時,郭大路敲了敲桌子。
王道忙說:“小洵,你去把茶喝了。”
楊洵點點頭,走過去喝茶。
“再來三次,差不多就能完全恢復,”郭大路坐在椅子上,調整了一下身姿,看向楊令姜,“最近這幾天,多給他講講故事,講這些年發生在他身上的各種事情,講這些年外界發生的一些很典型的事情,諸如此類。”
“好!”楊令姜這次學乖了,不再提問。
“一個人如果突然發現自己有一大段空白的記憶,很容心理崩潰。”郭大路隨口解釋了一下。
楊令姜點頭,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其實不只是個體,就是整個人類社會,都是在各種各樣的故事中,一步步發展到今天,當然,今天的故事也還在繼續。
中午,楊令姜請客,一起在腐敗坑吃了飯。
吃飯途中,郭大路難得地打開了話匣子,興致頗高地回憶起過往,說了很多以前發生在社會上的有趣的事情。
盡管楊令姜和王道大都聽說過這些事情,但也會被郭大路繪聲繪色的講述所感染,楊洵就更不用說了,聽得十分入神。
直到坐進回家的車上,楊令姜才突然醒悟:“郭大路剛剛是在給我做示范吧?教我如何給小洵講故事?”
王道點點頭,“我也是出了餐廳才明白過來。”
楊令姜不再說話,面色變得有些古怪,不知在想什么。
“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哪怕是當著楊令姜的面,王道也還是對郭大路做出了自己的客觀評價。
了不起的郭大路這時正在腐敗坑內散步,因為是周末,廣場人比較多,人氣比較高的飯店和服裝店這時全部爆滿。
郭大路閑適地走在人群中,四處亂逛,腦子里也沒有思考什么復雜的事情。
有一對情侶從鞋店出來,有一對閨蜜進入化妝品店,有一個穿著風衣的青年獨自進入一家面館……
本質上來說,整個腐敗坑運轉地還是吃、穿、打扮幾件事。
郭大路溜達了半小時,準備回雜貨店。
這時,那個吃面的青年也剛好從面館出來,可能是剛吃了面,身體比較熱,他把風衣脫了搭在胳膊上。
左右看了看,朝解憂雜貨店的方向走過去,當然,也可能是去麥當勞。
沒走多遠,突然停了下來,慢慢舉起搭著風衣的胳膊,衣服包裹處,赫然露出一個冰冷冷、黑黝黝的圓孔!
那圓孔隨著馬路對面一個正在走路的男生慢慢移動,剛要鎖定目標,突然那個男生回手朝這邊指了一下。
然后吃面青年發現自己手里竟握著一條斑斕的毒蛇!
那毒蛇正對著自己張大嘴巴,露出滿口毒牙!
吃面青年大驚失色,本能地把毒蛇甩到地上,結果一晃眼,發現甩出去的竟然是自己的風衣和安裝著消音管的手槍!
頭腦恍惚了一下,趕緊蹲下去將衣服和手槍撿起,但是,當他的手剛一握住槍把,忽然感到一縷涼風掠過自己的脖子。
此時正是深秋,那縷涼風自然就是秋風,只是不知那秋風從何處而來。
吃面青年蹲在那里,好像化身成了思想者。
一滴鮮血從的咽喉處無聲滴下。
秋天2號,也隨秋風而去。
而馬路對面那個男生繼續前行,在前面路口一轉,進了解憂雜貨店。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過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