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入仙境!
這是每個人的第一感覺。
其實仙境如何,沒有一個人知道實際,也沒有人知道標準。
只是現在有一點相同,就是每一個人都覺得心曠神怡。
遠處的山谷漫坡上,點點鮮花燦爛,無邊綠草如茵。
山頂上面,籠罩著藍天白云,沒有一絲渾濁霧霾。
幾個孩童,在那里呼喝應對,唱著牧歌,吹著牧笛,倒騎在牛背之上。
擔任送國寶和老鬼子任務的四個衛士很快回轉,正好解除了聞人異香貪吃被阻惱羞成怒的尷尬,百里良騮一聲令下,大家起來行動,開始了深入古農塢的進程。
說來也怪,剛才還是幽暗的深澗陰谷,才走出幾步,轉了一個彎兒,霎時間就柳暗花明了。
眾人的心情,也在此一瞬間,由郁悶轉為輕盈。
眾人恍惚之中,已經踏上一條筆直的寬闊道路。
只見路面上,既不是黃土,也不是礫石,更沒有水泥或者柏油之類。
都是如同綢緞一樣光滑、綠茵茵的草地,呈現一片淺黃與淡綠交織混合的光澤。
踩上去的感覺,如同走在迎接貴賓的紅地毯上。
不過,這種感覺,只是極為短暫的瞬間便離他們而去!
他們產生這種感覺的同時,就如同騰云駕霧一般,被這些草毯彈射而出!
所有的人,又回到了他們踏上綠茵路之前的地方。
眾人驚愕萬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紛紛向那些草毯看去。
只見那些原來非常溫順的矮草,如同炸了窩的草雞一樣,正在抖動,似乎正在把身上不潔的東西抖掉。
非但如此,那些草毯,似乎還表現出一副厭惡的表情,好像有潔癖的人,被潑撒了一身污穢,絕對不能容忍。
被這些草皮厭惡,大家不由得一陣無比臉紅!
這些人都是有尊嚴的人,受到這種蔑視,無不惱羞成怒!
尤其是粗線條的武凌霜,豈能被這些野草輕視!
她嬌喝一聲,飛身跳了上去!
她的那些手下,見到長官帶了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了過去。
霎時間,十二個男女,泰山壓頂一般威臨草路!
“踏!”
“啪!”
他們下去的快,回來的更快!
十二個人,如同十二個皮球一樣,都被反彈了回來!
眾人再次目瞪口呆!
這里怎么這么邪門?
難道鬧鬼了?
最冷靜的還是百里良騮,他深思了一會兒,略有醒悟地疑問道:“莫不成是這些草嫌我骯臟,不容忍我們近身?”
他的自言自語本來沒有期待有人回答,卻聽到一個聲音說:“你猜得沒錯!正是因為你們渾身污穢,這些干凈的小草不愿意和你們同流合污,所以迸發出強大的力量,把你們從身邊驅逐。”
眾人扭頭一看,一個半大老頭從后面過來,一邊走,一邊和大家說話。
原來正是古農塢村長氾源子!
氾源子一直就沒有中斷對這些不速之客的監視,雖然在他們進入深澗以后,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在里面都干了什么,甚至一度認為他們已經喪身其中。
即使他們本領高強,可以不死,也會和那些鬼子一樣,被封閉在里面,無法逃脫出來。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們竟然在里面呆的時間不長,毛發無損地出來了。
不但出來了,而且還似乎有所收獲!
別的人都帶了什么東西出來,他一時無法查知,那兩個老鬼子他可是看得出來的。
還有那兩個箱子,想必也是無比珍貴,否則他們也不會帶出來,而且送了出去。
這一進一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因為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人做到。
那些鬼子就是例證,他們那么多人進去,七十多年過去,一個人都沒有靠自己出來。
剩下這兩個老鬼子,還是靠別人帶出來的。
這些人既然如此不俗,他對他們就更感興趣了。
一路尾隨而來,一邊觀察,一邊監督。
直到這些人統統被那條草路排斥,他才現身,給他們解釋一番。
百里良騮心知這老頭多半是氾源子,也就是氾本子的兄長,是這個古農塢的大拿,就上前一步,自我介紹。
“謝謝先生不吝告知!小子是百里良騮,不知當面這位朋友是哪位高人?”
“呵呵,不客氣,本人不高,氾源子是也。”
果然是他!
“原來是塢長當面!請恕小子不知之罪!小子有一不敬之請,不知道塢長大人能否俯允?”
”什么要求?可以說來聽聽。”
“我等遠道而來,欲知長壽食材之妙,能否網開一面,讓我們進去,以便我等在貴塢寶地自由查詢一番?”
“這個呀啊……你知道,我們同意你們進來,就代表了我們不想阻止你們;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古農塢里面的事情,并不是我們想干啥就能夠實現的;剛才這兩件事情,比如你們進入那個山澗,并非我的主意;還有這個草路,就在你們面前,我們什么都沒有干,是草路自作主張,把你們趕跑的!”
氾源子坦率地說。
“既然你們贊同我們進來,難道你們不能幫我們嗎?”
心直口快的聞人異香插話道。
氾源子看了她一眼,解釋道:“我允許你們進來,就是開天辟地第一回了!就這也有不少人不同意呢!對我來說,讓你們進來,也是最大限度了;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們具體都要干什么;還有,其實我就是想幫你們,也不知道怎么幫,那些花花草草都是有自由意志的……”
氾源子說到這里,就打住了。
其實他剛才要說的,是那些家畜野獸,要比那些花花草草,厲害十倍!
一想到這里,老頭兒不禁為這些年輕人默哀了三秒鐘。
他也知道,外面是一個污染的世界,而古農塢的所有生物、各種植物、以及雜七雜八的物件,全都是干凈無污染的!
這樣,兩類不同性質的東西,就從本質上互相排斥,沒有溶合的可能。
那條草路已經證明了這個規律,這還僅僅是一個開頭,如果深入古農塢,這種沖突勢必然更加激烈。
看來,這些年輕人只有走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