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蘇曉放下手中的診療單,在這上面,共有三條線索。
一.王朝與太陽教會死守著一個秘密,這秘密就是獸化癥的起因。
二.72號病患的由來。
三.5號病患,也就是七階段獸化者,竟然是之前見過幾面的老騎士。
對此,蘇曉是沒想到的,只有少量隱晦的線索證實了這點,首先是老騎士的身高,三米多的身高,不是尋常人能有的,其次是老騎士的生命力。
在最初見到老騎士與噩夢之王一對一時,蘇曉就發現老騎士有傷在身,不過那時老騎士挨了顆烈陽之怒·阿波羅。
現在看來,在被阿波羅炸前,老騎士原本就有傷在身,之后又被阿波羅炸了,然后又遭到罪亞斯的奇襲。
被古神能量侵蝕那么久,老騎士依然是重傷狀態,可在這種狀態下,他又從烈陽君主那奪到畫卷殘片。
無論怎么看,老騎士都撐不了這么久,有這些情報,蘇曉依然沒察覺到老騎士是七階段獸化者,既有他自己的失誤,也是被5號房間內的跡王誤導了,5號房間內的跡王,才是他一直認為的七階段獸化者。
關于王朝與太陽教會隱瞞的秘密,暫沒有線索,蘇曉都懷疑,是不是知情人都死了。
而最后的72號患者,這是燈姐,與蘇曉之前猜測的相同,燈姐的確是太陽教會與古堡醫生們聯手改造出。
從燈姐的身段來看,曾經就算不是個美人,也是背影殺手,現在卻被改造成看守噩夢深處的怪物。
燈姐無疑是個可憐人,但蘇曉心中沒任何憐憫,從眼下的狀況而言,在這噩夢中,燈姐是一對一無敵。
改造出燈姐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為了防止老騎士回古堡病房內奪繪畫者之血,也就是說,燈姐在有噩夢·古堡病房的場景加持下,她是可以和獸化后的老騎士碰一下的。
如果將蘇曉已知道的本世界大boss進行戰力排行,那就是:
太陽鳥·泰哈卡克(位于沙之世界內)→老騎士(獸化,位于任意區域)→燈姐(位于噩夢·古堡病房內)→驢哥(光焰領主)→烈陽君主(烈陽君主與驢哥并非同一人,驢哥為烈陽君主的先祖)→噩夢之王。
由此可見,和燈姐硬碰硬是很不明智的,這點從罪亞斯之前的舉動就能看出,對方沒有與燈姐交手的意思,當即裝尸體,這很明智。
燈姐有個最無解的特性,苦痛分裂,只要攻擊她,就會導致她分裂出‘同相位個體’,也就是分裂出另一個燈姐。
分裂的燈姐,依然有苦痛分裂特性,要是一個持續性的大范圍能力下去,在你面前就是一群燈姐了,到時燈姐的濁光就避無可避。
在這期間,燈姐是有主體的,她的主體會吞噬‘同相位個體’,在一定時間內增強苦痛分裂能力。
假設燈姐吞噬了一個‘同相位個體’,苦痛分裂的特性就會變成,她每次承受攻擊與傷痛,會同時分裂出兩個‘同相位個體’。
根據古堡醫生們的統計,燈姐的苦痛分裂,可以疊加到10,也就是說,攻擊一次燈姐的主體,她的主體會分裂出10個‘同相位個體’。
除這些外,身處噩夢中的燈姐,還有一種特性,在她的主體被殺死后,只要還有她分裂出的‘同相位個體’,她的本源會轉移,將那個‘同相位個體’變成主體。
這是個死循環,想殺燈姐,必須攻擊她,這會導致分裂體出現,攻擊分裂體,又會有更多的分裂體出現,攻擊分裂體的分裂體,會導致分裂體的分裂體出現分裂體,超惡心的無限制套娃。
想擒賊先擒王,只攻擊燈姐的主體,不理會分裂體?首先,這會導致更多的分裂體出現,分裂體的確容易殺死,可她們的攻擊強度不弱,無視她們會付出很慘痛的代價。
就算一直攻擊燈姐的主體,把她的主體殺了,有分裂體在,燈姐的本源會進入分裂體體內,將這化為主體。
這一切都僅限于在噩夢·古堡病房內,出了這噩夢,燈姐就沒有‘苦痛分裂’能力。
蘇曉查看自己的理智值,現理智值為129/215點,他要在5分50秒后注射一支鎮靜劑。
燈姐還在外面守著,蘇曉有六分鐘不到的時間,制作出應對燈姐的方法,這看似不可能,可如果已知情報足夠,大膽的猜想與實踐,并非完全沒辦法應對燈姐。
蘇曉取出一件件物品放在書桌上,按動計時器后,開始著手制作。
未知里畫世界內。
棉絮狀的燃灰在上空飄飛,每天不到一小時的光照時間,讓這里籠罩著一層陰霾。
這是古城的所在之地,古城還有個名字,最后的避難所,這里是畫之世界內,被獸災波及最輕的地方,可現在,這最后一片樂土也淪陷了。
宛如被血染紅的太陽懸于高空,這太陽邊緣的一圈呈現出黑色,這黑色深厚、沉重。
太陽都快被染黑,代表古城的獸災已到了極其嚴重的程度,這里根本不是樂土,本應逐漸降臨的獸災,被這里的特殊環境壓制,在某一天突然爆發出來,這導致古城在短時間內淪陷。
古城中心,此地的建筑消失了,不,并非是消失,而是被填平,一具具獸化者的尸體堆起,將建筑沒過后,形成一個超百米高的巨型尸堆,從遠處看宛如一座黑色的積山般,高度甚至超出古城邊緣的城墻。
在這駭人的尸山上方,坐著一道身穿殘舊鎧甲的身影,是老騎士。
老騎士頭盔的下半部分破碎,露出許久未打理,都有些粘連的胡須,這蓬亂的胡須被一根細紅繩纏束著,很久之前,老騎士回到古城,古城的一個小女孩看到老騎士的胡須很亂,又沒修剪,就解下自己綁頭發的紅繩,幫老騎士綁束胡須,而現在,繩結已經很松,紅繩的顏色也因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晦暗,那句:‘騎士爺爺,要回來哦’,至今老騎士還記得。
“醫生,我最終還是……敗給了野獸。”
老騎士從尸山上起身,棕黃色的瞳孔看向天空。
一滴黑色液體落下,仿佛是從太陽上滴落,又仿佛是憑空出現,這滴黑色液體落在老騎士的肩膀上,滲透坑坑洼洼的殘舊鎧甲,沒入他的血肉,最終融入到老騎士的血液中。
主畫世界·古堡二層·庇護廳,五號房間內。
這房間約有十平米不到,上方透出微光,一名骨瘦形銷,身穿破爛衣物的老人坐在石臺上,他宛如一棵枯死的朽樹般,頭頂戴著的黃金王冠黯淡無光,黃金的璀璨已被污跡掩蓋,變得內斂。
這是一位跡王,并不強大,卻對于這個世界而言至關重要的存在。
在上方微光的映照下,古堡跡王的雙目睜開,這是雙完全漆黑的雙眼,除了黑暗,再無其他。
“哦?自剖去心的你,終于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嗎,野獸。”
古堡跡王起身前行,推開門后,他順著樓梯,通過長廊后,抵達古堡一層的會客廳,畫板架與畫板立在墻角旁,坐在高腳凳上的大小姐用拇指、食指、中指夾著畫筆,沒理會在一旁走過的跡王。
古堡跡王來到掛有四幅畫的墻壁前,停步在第三幅被鎖鏈纏繞的封畫前,他動作遲緩的抬起手,按在鎖鏈上。
“你想逃到哪去?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大小姐用畫筆指向第四幅里畫,清冷的聲音繼續說道:“曾經,你是唯一選擇逃跑的跡王,逃走的盧修曼。”
聽聞大小姐的話,跡王·盧修曼側頭看了眼大小姐,發現大小姐還不是真正的繪畫者后,他進入到第三幅里畫內。
噩夢·古堡病房深處的密室內。
蘇曉將一盞提燈的底蓋擰合,多次確定里面的陣圖沒問題,以及能量導路穩定后,他取出支鎮靜劑,注射后,理智值快速恢復著,5秒就恢復滿,這讓他的腦中清醒了很多,不再像方才那般昏昏沉沉,被瘋狂侵蝕的滋味不好受。
蘇曉拿起提燈,向密室外走去,他右手中提著提燈,左手握上開門的機關桿,他要直面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