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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找來

  夜色深沉,夜空中的烏云半掩圓月,不知為何,只露出大半的圓月,竟透出淡淡的血色,讓人感到不祥。

  與辦公室相連的臥室內,蘇曉放下手中的藥劑學古籍,看向窗外透出淡淡血色的圓月,不知為何,從今天傍晚吃完晚飯,他就有種若隱若現的心悸感。

  蘇曉靠坐在躺椅上,準備今晚不睡,要是以前有這種心悸感,他會無視,可他現在的刀術宗師達到,外加在感知方面投入了大量資源,以提升自身感知,此等前提下,他不會平白無故就有心悸感。

  蘇曉最先想到的可能是,六名叛徒中,有人發現了他消滅深淵滋生物,從而派來了暗殺者,正是被暗殺者遠遠的監視,他才會有現在的心悸感,不要小看一名刀術宗師的直感,更何況,蘇曉發展的是三宗師能力。

  蘇曉靠坐在躺椅上,等待暗殺的到來,同時讓巴哈激活周邊的防御裝置,以及隨時偵測空間波動,蘇曉雖有信心應對暗殺,但他不會因此而大意。

  至于離開此地,去其他地方迎敵,這更不妥,這里是黃昏瘋人院,蘇曉想不到還有其他地方,比這里更適合自己迎敵,以及有一點他想不通,敵人這是狗急跳墻了?竟然要來瘋人院暗殺他。

  就在蘇曉抬手去拿一旁小桌上的藥劑學古籍時,一種困頓到極點的感覺出現,在這感覺出現的瞬間,他取出一根噴吸式金屬藥瓶,咬住噴口的同時,按下噴霧壓閥。

  蘇曉深吸了一大口霧劑,就算他中了足以放倒龍目鯨劑量的麻醉性藥劑或能力,一大口這種霧劑吸入后,也能至少壓制這麻醉效果一小時。

  然而「戈式霧劑」卻沒能發揮出效果,靠坐在躺椅上的蘇曉,陷入睡夢中,下一秒,巴哈出現在昏暗的臥室內,落在躺椅靠背的頂部,它一雙隱隱透出藍芒的鷹眼環視周邊,犀利到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薄霧彌散間,蘇曉睜開雙眼,入目之景一片破敗,天空中烏云密布,昏黃的殘陽隱在烏云后,讓人感覺到歷史的厚重與蒼涼。

  大地上鋪滿骸骨,骸骨之厚,都看不到下方的土地,此刻,蘇曉正坐在一座由骸骨堆成的巨山上,這骸骨巨山得有千米高,蘇曉正以衰敗的姿態,坐在這骸骨山頂部。

  蘇曉抬起雙手,發現自己的雙手與手臂,已經干枯到皮包骨,皮膚還有不規則的開裂痕跡,他看向前方,一縷薄霧在前方匯聚,化為鏡子般,映照出他此時的模樣。

  蘇曉全身都和雙手一樣干枯,雙眼的瞳孔中心透出讓人膽寒的黑藍色,而在他頭上,戴著一頂漆黑的王冠。

  他的右腳下,踩著幾個交疊在一起的王冠,這些王冠中,有的代表暴君之猩紅,有的代表死亡之破敗,每個王冠,都代表了一個文明。

  如若從遠處看這一幕,將是相當壯觀,千米高的骸骨巨山,以及坐在上面,踩著多個王冠的干枯身影。

  數量多到數不清的各族從周邊聚攏而來,他們向骸骨山上的身影跪伏在地。

  “哦?這就是萬王之王的誘惑嗎。”

  蘇曉抬手,抓上頭頂的黑色王冠,幾乎是同時,周遭跪扶在骸骨大地上的各族生靈,全部雙眼漆黑的起身,它們化為黑暗魔靈,從四面八方,向蘇曉蜂擁而來,一副將他撕碎生吞的態勢。

  就在蘇曉即將被四面八方的生靈淹沒時,他單手從自己頭上扯下了黑色王冠,幾乎是瞬間,他干枯的身形恢復,周邊的骸骨與生靈等,全被一股浩瀚的沖擊撞成碎末,下一秒,蘇曉真正的睜開了雙眼。

  蘇曉依然靠坐在躺椅上,方才周邊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他的身體沒出現任何異樣,處于巔峰狀態。

  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此刻在他手中,正握著一頂王冠,一頂通體漆黑,已存在悠久歲月的王冠,其名為,靈魂王冠,還有個稱呼,深淵·原罪物!

  蘇曉看著手中的靈魂王冠,顯然,之前買走靈魂王冠的仁兄,很可能已經暴斃,再或是那仁兄成功把這靈魂王冠送給仇敵,然后仇敵暴斃。

  無論是那仁兄暴斃,還是那仁兄的仇敵暴斃,他們抗住的時間,未免也太短了,計算下來,靈魂王冠被賣出去也就十幾天。

  除這點外,蘇曉還確定了一件事,就是他意志力屬性到達200點后衍生的能力,是真的頂。

  「無畏影(被動):完全豁免原罪物與深淵滋生物造成的「意志侵襲」。」

  方才襲來的,明顯就是靈魂王冠找來后,所附帶的意識侵襲,要是無法豁免,方才就會沉淪在萬王之王的幻象中,從而被靈魂王冠所控制。

  至于靈魂王冠找上門,對此,蘇曉不感覺意外,這東西是他從深淵寶箱內開出來的,用一句判定性術語形容就是,他屬于這個時代靈魂王冠的初始喚醒者,在靈魂王冠的現任持有者死后,這玩意自然是來找蘇曉,要么給他戴痛苦面具,要么再遇到新的‘有緣人’。

  由此可見,深淵·原罪物似乎都有這特性,至少死靈之書也有類似的特性。

  當初是神父在深淵侵蝕區喚醒的死靈之書,后來神父被蘇曉所‘殺’,死靈之書轉移到他這。

  按理說,死靈之書有幾次都應該去找初始喚醒者神父,但被和蘇曉的因果卡住,就是說,只要蘇曉沒死,死靈之書就不會去找神父。

  只能說,神父這老家伙的陽謀,越是推敲,越感覺精妙,神父自然知道蘇曉是滅法獵殺者,這才以送一份大禮的前提下,被蘇曉所殺,在樹生世界內神父看似全程吃癟,可到了最后,他與蘇曉一同成為了贏家之一,更奇妙的是,兩人之前還是處于敵對。

  神父沒想到的是,蘇曉能把和死靈之書的因果,處理的這么微妙,眼下雙方的關系是,每次蘇曉釣邪神,都要確定,這是單獨一名的邪神,還是后面有一個邪神群體。

  如若是后者,很好,蘇曉提供坐標與媒介,死靈之書上場收割,事成后,雙方按照約定的比例分成,至于平常,雙方不會有任何交集,蘇曉嫌死靈之書危險,死靈之書嫌蘇曉是滅法獵殺者。

  而靈魂王冠,這東西的目的就比較純粹,只要稍有機會,這東西就可能會置蘇曉于死地,至于原因,和原罪物尋找原因、目的、動機一類,屬實有些荒謬,這東西的存在本質,本身就是未解之謎。

  人們不會在意自己踩死過多少只螞蟻,也不會因此而愧疚,亦如原罪物不會在乎一個生靈的死活,只要違背了與它共存的一些定律,等待而來的,就是其帶來的死亡。

  也正因如此,蘇曉從沒打算持有一件原罪物,面對眼下找來的靈魂王冠,他的第一想法是把這東西送給仇敵,也就是六名叛徒之一,這東西和深淵之罐不一樣,深淵之罐是,只要不違背一些定律,就不會害死持有者,凱撒的牛嗶之處在于,這廝成為了那定律,也因此,這廝才能人罐合一。

  靈魂王冠則相反,它給持有者帶來的最終命運,只有被它蠱惑后消亡。

  蘇曉取出深淵盒,將靈魂王冠放在里面,并封住深淵盒,奇妙的是,靈魂王冠的波動被封住了,這深淵盒原本是用來困住死靈之書,能做到這點,不值得意外,但有一點,這深淵盒屬于消耗品,封困靈魂王冠越久,效能會越弱。

  至于再做一個,很遺憾,蘇曉做不出這東西,已知能做出這東西的人,僅有瑟菲莉婭,只能說,感謝瑟菲莉婭贈送的深淵盒。

  蘇曉封閉深淵盒的瞬間,一個十公分高的石像憑空出現,砰的一聲砸在地板上,發出有些沉悶的聲音。

  咔咔咔~

  晶體層在蘇曉右手上攀附,將他右手包裹,他從地上撿起這石像,這是個坐在王座上,頭戴靈魂王冠的石像,這石像雕的惟妙惟肖,唯獨沒有面部,他嘗試查看這東西的屬性。

厄運石像  產地:暗黑王冠(又稱靈魂王冠)。

  品質:厄運物(原罪物·暗黑王冠的次級產物)。

  攜帶效果:以任何方式持有、攜帶此物品期間,幸運臨時25點,且持續降低運勢。

  出售代價:你的幸運屬性永久5點。

  破壞代價:你的幸運屬性永久12點。

  轉讓與無因果者:你的幸運屬性永久3點。

  轉讓于你之仇敵:你的幸運屬性永久2點(此增益,最多可觸發3次)。

  簡介:此為不祥之物,但只要想辦法把它轉讓給你之仇敵,那倒霉的就是他了。

  蘇曉將厄運石像放在小桌上,之后解除手上的晶體層,破碎的晶體落地后,他用床頭柜上的紙袋把晶體碎塊都收起,對巴哈囑咐道:

  “遠點扔著,不,深埋。”

  “好吧。”

  巴哈憋著笑,抓著紙袋飛遠。

  蘇曉看著小桌上的厄運石像,他感覺此物甚妙,當然,那是送到敵人手中的情況下。

  這么久以來,蘇曉對自身的運勢,還是比較了解的,之前幸運女神說,她從沒影響過蘇曉的運勢,以及只有在距離很近時,才能對蘇曉的運勢略有影響,這說辭其實有真有假。

  在蘇曉看來,影響運勢的方法,大致有三種,1.輔助性運勢能力,2.物件,3.戰斗型運勢能力。

  首先是輔助性運勢能力,這方面對滅法的運勢影響的確很,就算能力等級達到幸運女神那一級別,都難以大幅度影響滅法的運勢,在這方面,幸運女神說謊。

  其二的物件,則分情況,要是這物件沒被樂園公證,其好運/厄運效果,對蘇曉的影響不大,滅法‘氣運護身’,可一旦這類物品被樂園公證過,就是另一碼事了。

  因此幸運女神之前說,命運主宰以前都沒用,直到加持了很多強者之名才有用,這說法是錯誤的,在加持足夠多強者之名前,蘇曉每次使用命運主宰,還是有些用的,有時開寶箱還會來此閃光。

  至于第三類的戰斗型運勢能力,這方面蘇曉完全豁免不了,因為這不是針對他自身的能力,而是針對于他周邊的環境,是他周邊的環境讓他在戰斗中倒霉,而非他自己倒霉。

  好消息是,這厄運石像還沒被公證,也就影響不了作為滅法的蘇曉,他有時本身就挺倒霉,所以在厄運石像得到公證前,這東西的厄運和蘇曉的氣運相比,就是弟中弟。

  壞消息是,一旦蘇曉觸發了厄運石像的增益,代表這東西會被公證,后續要是再得到這東西,其帶來的厄運將格外猛烈。

  蘇曉取出圣蛇守護,中空寶石內的圣蛇突然驚醒,它看到蘇曉后,全身都開始隱隱作痛,每次它吞噬蘇曉的厄運,都會被撐成蛇球,用巴哈的話就是:‘這玩意,看著像漲了氣的河豚。’

  蘇曉指向厄運石像,圣蛇從中空寶石內脫離,漂浮到厄運石像上方,開始吸收這東西所發出的厄運,不知怎么的,圣蛇突然眼淚汪汪,它很久沒這么正常的吞噬過厄運了,以前它都是像被注氣的氣球般,剛放出來,呼的一下厄運注滿了,然后含淚被收回去,消化厄運。

  蘇曉的心悸感早已消失,這心悸顯然不是因為要被暗殺,而是靈魂王冠找來所致,這讓他不禁思索,應該把靈魂王冠送哪去。

  其他不說,就伍德那黑骷髏頭形象,要是戴上靈魂王冠,氣質挺搭,但將靈魂王冠送給魔鬼族,這行徑未免也太魔鬼了些。

  忽然,蘇曉有了靈感,奧術永恒星,他怎么把這邊忘了,以他和奧術永恒星的深厚‘交情’,有此等‘好事’不想著那邊,屬實是說不過去。

  因圣焰藥師的身份曝光,烏鴉女在幽暗大陸所遭遇的事,自然也真相大白,多重證據表明,烏鴉女只是敗了,不是叛變,外加瑟菲莉婭凜風王一直保著這邊,以及烏鴉女是獵人公會·梟的弟子,烏鴉女被釋放的概率,最起碼在八成以上。

  要是對方的實力有所精進,之后在九階世界內遇到的可能不小,九階世界沒想象中那么多,如此一來的話,靈魂王冠就有找落了。

  如若這策略嫻熟,蘇曉今后會爭取多開深淵寶箱,看能否再開出個「爹級」器物來,繼續往奧術永恒星那邊送。

  確定靈魂王冠的封困沒問題,蘇曉躺在床上睡去,眼下已發現欺騙者·彼司沃的蹤跡,下次休息,那就不知要等何時。

  清早五點不到,蘇曉就因隊伍頻道的消息醒來,是阿姆那邊的距離足夠近。

  洗漱一番后,蘇曉將幾塊靈魂結晶,鑲在臥室地面的惡魔空間傳送陣圖內,并將其逆向激活。

  一聲悶響傳開,隨之是寒冰彌散。

  “哞!!”

  阿姆戴著七分怒意,三分憋屈的怒吼傳開,從進入本世界到現在,它一直在游泳,一直游到聯盟的港口城市。

  阿姆和貝妮被傳送到比較遠的位置,這種事發生已不是一次兩次,貝妮還好,它進入世界后,就等于旅行開始,阿姆被傳送的遠了,的確是個問題。

  因此蘇曉弄了逆向傳送術式,將其烙刻在契約羊皮紙上,讓阿姆帶著,這術式的原理,和召喚術比較接近,把遠處的阿姆,傳送到蘇曉身邊。

  房門被踹開,以艾琳為首的一眾瘋人院護工,沖入到蘇曉的臥室內,這些平常待人和善的護工,此時才顯露出他們真正的氣息。

  “院長,剛才那是?”

  艾琳是因方才那聲巨響而趕來,巴哈迎上前,胡扯道:“沒事,剛才是我的空間能力。”

  艾琳不解的看著巴哈,片刻后半信半疑的說道:“那你以后可別傳送我。”

  如果有后悔藥,艾琳一定不會在自知有烏鴉嘴的情況下,說出這句話。

  剛好艾琳與一眾護工到此,蘇曉索性帶他們到一樓的食堂加餐,用過早餐后,銀面快步走進餐廳內,略躬身對蘇曉低聲說道:

  “大人,人請來了。”

  “嗯。”

  蘇曉起身向外食堂外走去,銀面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面,始終保持一定警惕。

  暗殺小組的三人中,蘇曉最信任的是銀面,這和銀面的出身有關,之后是維羅妮卡,最后是德雷,不過這三人,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閃光點。

  蘇曉經過正門的三重關卡后,乘車前往半公里外的一家酒店,當車輛停在酒店的后巷時,一名金發后梳,戴著無框眼鏡的斯文男人上車,此人是欺騙者·彼司沃的律師,名叫弗恩。

  車內,坐在后排座的蘇曉開口道:“這次辛苦你了。”

  “能為黃昏瘋人院處理這種要務,是我個人的榮幸,不過今天上午有個案件在等我接手。”

  “案件?”

  “對,一個金融詐騙案,索托市那邊10點就會審理這案件,我只能轉交給同行的好友了。”

  “不用,聯系你之前,我還找了其他的律師,但他沒有你的業務能力,剛好讓他替你趕赴索托市。”

  蘇曉說話間,右手五指略伸展了下,下一瞬,一滴鮮血從弗恩的袖口內飛出,他對此毫無察覺,血槍宗師可不是擺設,毫無傷口的抽離一滴血跡,當然能做到。

  “這,好吧。”

  弗恩猶豫了下,答應了此事,見此,蘇曉推門下車,并讓銀面把弗恩載到瘋人院的分部。

  蘇曉走進酒店的后門,剛到后廚,就看到正捧著終端的布布汪,這貨雖一直看著終端上的監視畫面,可目光經常往附近的燉肉鍋上瞟,見蘇曉來,布布汪咽下口水。

  “汪(這邊)。”

  “期間女妖有沒有異常。”

  “汪,汪汪,汪汪汪(有,她想逃,但后來又不逃了)。”

  聽布布這么說,蘇曉點了點頭,跟著他身后的維羅妮卡滿臉問號。

  一行人上樓后,最終停步在酒店五樓的一間客房前。

  “維羅妮卡。”

  蘇曉開口,意思是讓維羅妮卡敲門。

  維羅妮卡一腳踹開房門,拔出佩槍就以標準的戰術動作突襲進入,最終槍口瞄準女妖的腦袋,別小看維羅妮卡的這把近戰佩槍,這是鐵血級狙擊重炮所配套的武器。

  “什么,情況?”

  正享用早餐的女妖很懵,她不太理解為何放她出來,還要強行逮她回去。

  “誰讓你踹門的?”

  蘇曉看向維羅妮卡。

  “長官你啊。”

  “我讓你敲門。”

  “咦~”

  “巴哈,去酒店前臺賠錢。”

  安排好意外的插曲,蘇曉拿了把椅子,坐在女妖對面,將裝有一滴鮮血的小號采血瓶丟給對方。

  女妖打開采血瓶后,高舉著采血瓶后仰頭張嘴,讓采血瓶內的一滴鮮血,滴到她口中。

  “男性的細胞,這種細胞記憶,律師嗎。”

  女妖拿上蘇曉帶來的一套男士正裝,走進更衣間內,當她,不,應該是當他重新走出時,已變成弗恩律師的模樣,也就是欺騙者·彼司沃的律師。

  別以為女妖這是變身偽裝,她是擬態,擬態到能憑借他人的細胞,獲得對方已掌握的專業知識與能力,當然,太強的能力不行。

  這也是為何女妖被判1萬多年刑期,被關在瘋人院地下監牢三層的原因,她曾偽裝成一位大議員,走進議會院內。

  “你有兩小時時間趕到索托市,你要做的事,全部寫在這上面,事成后,我讓你每周能在瘋人院的大院里自由活動兩小時。”

  蘇曉從不在最開始就放出所有籌碼,而是先把開價壓低,等到了緊要關頭,開出一個對方從沒想過的高價。

  “成交!”

  言罷,偽裝成弗恩律師的女妖,快步出了客房。

  當天上午10點,索托市的審判所內。

  法官坐在審判桌后,查看卷宗后,心中基本已經衡量出大致如何判決,一旁的側桌上,書記官也都準備好。

  審判所內的人不少,被告只有彼司沃一人,相比之前的惶恐與憂慮,此時他的發型雖依舊有些蓬亂,可他眼中的神采不同了,就在審判開始前,他的律師找上他,告訴他,經鑒定,他的精神有些問題,這將成為本次審判的關鍵。

  最初時,彼司沃很迷惑,當在聽到或許不用牢底坐穿,以及各類聽著越發悅耳的相關聯盟律法后,彼司沃已被碾滅的希望重新燃起,他當即問道,最好的結果是如何,在聽到弗恩律師說,可能會讓他在療養院內治療很久時,彼司沃差點激動的站起來大笑幾聲。

  “肅靜。”

  胡須花白的老法官開口,他的氣場,讓人下意識不敢與之對抗。

  在老法官宣布審判開始后,雙方的律師,開始了互相舉證,以及后續的據理力爭,聽眾席的眾人屏氣凝神的聽著,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希望,彼司沃這無恥的騙子被打入監牢,把牢底坐穿。

  審判一直持續到將近中午,聽完雙方律師的所有陳述后,老法官宣布:

  “審判……”

  “等等。”

  偽裝成弗恩律師的女妖開口,這讓老法官感到狐疑,這種時候,被告的律師不可以打斷他的宣判。

  “法官大人,你看下這些。”

  弗恩律師將檔案袋交給陪審官,陪審官將其轉交給老法官,老法官看了眼弗恩,最終還是打開文件袋。

  老法官最先看到的是精神評估證明,看到這東西,他就知道今天的審判不簡單,不能走正常流程了,這評估證明下面蓋的,是黃昏瘋人院與獵手部隊的印章。

  越是翻看文件,老法官眉頭皺的越深,到了最后,他開始打量欺騙者·彼司沃,以有些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你確定,這份精神評估證明和其他文件,都是你自己簽署的?你確定要去瘋人院?”

  “我十分確定。”

  欺騙者·彼司沃斬釘截鐵的開口,他聽到的雖不是去療養院,而是瘋人院,但無論去哪,只要不去索托市的監獄就行,他只是個騙子,打心底里怕監獄里那些兇狠罪犯。

  “那好吧。”

  老法官又上下打量欺騙者·彼司沃,他作為法官幾十年了,此生中,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主動要求前往黃昏瘋人院。

  “本庭宣布,彼司沃因精神疾病,將被判決至黃昏……”

  老法官的話還沒說完,聽眾席的眾人一片喧鬧,顯然是對欺騙者·彼司沃的判決不滿。

  在這噪雜的喊聲,以及審判錘砰砰砰的敲擊聲中,欺騙者·彼司沃被兩名警衛押走,竟直接從審判所的正門出去。

  一輛裝甲級的囚車停下,在欺騙者·彼司沃驚詫的目光中,囚車后門打開,他被警衛推上去,之后車上的護工接手,嫻熟的把他烤在座椅上。

  當囚車重新啟動時,欺騙者·彼司沃才來得及看清周邊的情況,這囚車內總計十幾名犯人,這些犯人中,不是戴著夸張的重鐐,就是被關在特制的囚籠內,最夸張的一人,是四肢被重鐐牢牢固定在裝甲板上,嘴上還戴著嘴套,兩只眼睛也被蒙上。

  到了此時,欺騙者·彼司沃徹底感到事情不對,他偷偷看向自己鄰座的犯人,對方滿臉傷疤,一只眼睛被縫上,看到此人,欺騙者·彼司沃頭皮都麻了,這赫然是前段時間被逮捕的屠夫·斯巴,他還看過相關的報紙。

  看屠夫的待遇,對方似乎是這囚車上看押比較輕的一個,比那被戴上嘴套的待遇好多了。

  “你是,前段時間被捕的屠夫?”

  “啊?哦,是吧。”

  屠夫有些失神的笑著,仔細看,他在發抖。

  “我們這是去瘋人院?”

  欺騙者·彼司沃問出這句話時,咽了下口水,試圖滋潤發干的喉嚨。

  “不,我們是去地獄,哈哈哈哈。”

  屠夫笑的歇斯底里,眼淚鼻涕齊出,這類施暴者,在黃昏瘋人院的地下監牢內就是個小嘍啰。

  囚車一直到下午三點才停下,護工開門后,解開了所有人的鐐銬與束縛,到了這里,這些兇犯就翻不起浪花。

  欺騙者·彼司沃看著被兩名護工架著下車的屠夫,他的腳也感覺開始軟了,他有些顫巍巍的下車,在后方護工的看押下,亦步亦趨的走在兩面金屬網護欄間,這里約有五米寬,而在兩側的金屬網護欄后,站著一名名身穿囚服的兇犯。

  其中有滿身鬼頭的刺青鬼幫成員,有變態殺人狂,甚至都有邪教成員,以及比邪教成員更可怕的,額頭印有黑色圓徽的黑暗神教成員。

  此刻這些人,就站在兩側的金屬網護欄后,或是目光陰郁,或是冷酷,再或是似笑非笑,場面很是嘈雜,各類喊聲和污言碎語不絕于耳。

  “安靜。”

  一道聲音傳來,欺騙者·彼司沃發現,站在對面大樓下方臺階上的男人開口后,兩側金屬網護欄后的兇犯們,猶如被消音了般,沒人再敢說話,這是無與倫比的震懾力與威嚴。

  欺騙者·彼司沃向前方看去,看到了站在一眾護工與精神醫生前方的男人,對著正面帶笑容的看著他。

  蘇曉看著幾米外的欺騙者·彼司沃,毋庸置疑,把這叛徒弄到黃昏瘋人院,是最佳的良策,蘇曉站在臺階上,看著下方的欺騙者·彼司沃說道:

  “歡迎來到黃昏瘋人院,彼司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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