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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兄弟

  從攔下春野櫻一行人到現在,宇智波鼬終于第一次把眼光停在了櫻身旁的少年身上。

  他冷峻的眼神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那雙冰冷淡漠的血色眸子像海一樣深邃而平靜。

  “佐助……”猩紅而冰冷的萬花筒寫輪眼把視線落在佐助臉上。

  “你長大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宣告著這對曾經親密友愛如今反目成仇的兄弟,事隔多年之后再次見面。

  毫無感情的話語,把鼬的所有思緒都隱藏到他冷漠的面具之下。

  他會激動嗎?他在愧疚嗎?

  又或者他跟佐助之間只有憎恨和厭惡?

  看著這個把喜怒哀樂等等一切都掩蓋在心底的男人,春野櫻發覺自己很難懂他。

  他是誰?他的目的是什么?

  春野櫻接觸到的一切資料,包括前世聽說的看到的,包括這一世查閱過的絕密情報,都在申明鼬的身份——他是木葉的人。但是真正直面宇智波鼬的時候,她卻絲毫看不出來鼬有作為木葉間諜的痕跡。

  他的查克拉,他的殺意,堂堂皇皇地展露出來。

  無論怎么看,眼前的鼬都是她的敵人。

  也是,如果這么容易就被她看出來,那么鼬的間諜身份早就暴露了。

  但是,春野櫻同樣不能保證,鼬現在的立場到底站在哪方。一個已經與木葉多年不聯系的所謂間諜,真的能信任嗎?就算他現在還謹記自己木葉忍者的身份,這場戰斗也已經無法避免了。

  兩雙寫輪眼在半空中視線交錯。

  “宇智波鼬……”

  佐助的聲音比鼬稚嫩,帶著變聲期尾聲的沙啞。

  與鼬冷漠的話語相比,佐助開口時,春野櫻聽得出他內心的憎恨和迷茫。

  一方面,他還是把鼬當作必殺的復仇對象,另一方面,他也對當年的事情產生過疑竇……

  “按照你說的,我一直憎恨著你活了下去。”佐助深吸一口氣,冷冷地說道,“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我能夠站在你的面前……”

  “你比以前更強了。”鼬的聲音從黑色風衣的高領下傳來,“但是……還不夠。”

  佐助昂著頭,冷笑一聲。

  “確實……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與你抗衡。”他望著鼬那張古井無波的眼睛說道,“但是,遲早我會超越你、打敗你,然后問出一切的真相,完成我的復仇!”

  說出這話的時候,佐助終于明白,他終究不能一輩子都做鴕鳥,對當年滅族一事背后的疑點不聞不問,只是無腦地把鼬列為憎恨的對象,迷迷糊糊地去復仇!

  只是,比起簡單地殺死鼬來完成復仇,這樣的道路或許會更艱辛也更痛苦……乃至沉重得令他無法思考。

  “真相……嗎?”宇智波鼬的神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他的眼神在微不可查的一瞬間閃爍了幾下,瞳孔收縮,眼眸瞇起,目光愈發冷冽起來。

  真相如何,早已經不重要。

  佐助走上追尋真相的道路,也偏離了他為佐助設計的人生道路。

  就算知道真相了又如何?最后發現自己引以為豪的父母和一族是如此卑劣,然后活在痛苦的真實中嗎?這樣的痛苦,他一個人承受就足夠了。

  佐助應該有一個幸福的未來,擁有榮耀、家人和平靜的生活。

  鼬嘴唇輕輕觸動,卻終究沒有說出更多的話來。

  六月底的風吹拂著,空氣熱得喧囂,將氣氛變得躁動不安。

  陽光從斜上方的天空照下來,影子落在鼬身前,將他的臉籠罩陰暗中。

  他沉默片刻,才冷冷地說道:“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吧……”

  忍者的世界,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基礎。沒有足夠的實力,那就連追尋真相的資格都不存在!

  只能接受別人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命運……

  所以,鼬并不會留手。

  鼬當然不會殺了佐助,但是,他會給佐助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要讓佐助堅定地憎恨自己,日后將他殺死,成為消滅木葉叛徒的英雄!

  這邊兄弟倆對峙的時候,旁邊的鬼鮫也沒有沉默。

  “哼,一對一的單挑嗎?寫輪眼的對決……有意思!”鬼鮫的眼神從佐助身上劃過,然后落在少女臉上,“多次與曉交鋒,并且殺死了迪達拉的木葉忍者?很久沒見過實力這么強的女忍者了!那么正好,我也想你交手一番呢,春野櫻!”

  與鼬的深沉不同,他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嗜血的興奮。

  “干柿鬼鮫,原霧忍七刀眾之一,霧忍有史以來叛逃的最高位忍者……”櫻冷冷地說道,“你當年的事跡仍然在霧忍村里流傳著呢。能夠與當年的傳奇叛逃忍者作戰,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叛逃?不,”鬼鮫臉上看不出他對霧忍有任何的追憶、悔恨之心,只是不屑地說道,“我只是拋棄了那個充滿謊言和虛假的村子而已!”

  春野櫻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然后呢?你在曉組織找到了真實和歸宿?”她明明是仰視著鬼鮫,語氣里卻給人俯視的感覺,“四代水影被宇智波斑用寫輪眼控制,你呢?不需要用寫輪眼也能被控制?”

  在她看來,他只是受到傷害而走向另一個極端,不過如此而已。

  鬼鮫的小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殺意愈發濃烈。

  “你沒有親手殺死過自己的同伴吧?沒有經歷過黑暗的你,沒資格對我們的道路評頭論足。”他冷笑著說道,“讓我來做一個有趣的假設吧。如果有一天,佐助叛逃,而你被村子命令殺死佐助,你會怎么做呢?或許到那個時候,親手殺死過同伴的你,也會成為曉的新成員……”

  佐助叛逃?原著中的他,已經這樣做過一次。

  而這個世界的佐助呢?

  雖然已經和大家建立起了足夠牢固的羈絆,但是宇智波與村子的事情太復雜了……佐助仍然存在叛逃的可能。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春野櫻又該如何自處?

  這個問題異常的沉重……

  “我不認為對你們這些惡貫滿盈的罪犯做出評判,還需要什么特別的資格。尤其是需要犯下同等的罪孽才能評判你們,這種邏輯真是可笑……”少女深吸一口氣,避開了這個問題,反駁道,“何況,殺害同伴的命令就是四代水影被曉操縱時期頒布的命令,你如果真的曾經對村子的現狀感到憤怒和厭惡,應該找曉報仇,而不是與曉同流合污。”

  “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又一個被村子洗腦的可憐蟲……”鬼鮫抬起大刀橫指少女,冷哼一聲說道,“你就只有嘴皮子厲害了嗎?”

  “那就用拳頭來增加一下言論的說服力吧……不過,我對說服一個將死之人不感興趣。”

  春野櫻把手伸到胸前,握緊了拳頭。

  真理應當是客觀存在的。

  但是說到底,這個世界不存在絕對的真理,只存在絕對的力量!想要讓別人信服自己的道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先打倒對方!

  鬼鮫定定地看了她幾眼,然后指著不遠處說道:“那么,我們換個地方吧……把這里留給他們兄弟倆,如何?”

  春野櫻順著大刀望過去,他所指的地方,是石山的另一側不遠處,一條蜿蜒的碧水悠然流過。

  瀧之國多水,僅從名字上就看得出;這條小河正是瀧忍村瀑布的下流支流之一。

  多水的國家,正適合水遁忍者作戰。

  只是,春野櫻和鬼鮫同為水遁忍者,環境的優勢應該是互相抵消了才對。鬼鮫選擇這種地方,只能說他對自己的水遁很有自信……

  “沒問題……”

  櫻點點頭。她看出了他的意圖,但是她同樣不怵與任何忍者比拼水遁。

  應該說,春野櫻對自己的忍術更有自信!

  出于對自己力量的絕對自信,曉和木葉的忍者們簡單地定下了戰斗的分配,宇智波鼬對陣佐助,干柿鬼鮫對陣春野櫻。

  臨戰斗前,櫻握了一下佐助的手。

  冰冷。緊繃。

  “我沒事。”佐助微微一愣,平淡地說道。

  他心中復雜的情緒難以言喻。

  佐助其實很明白,現在的他與宇智波鼬的實力完全是云泥之別的差距。他一直把櫻當作鼬的實力標桿——打不過她,那就離鼬還差得遠。前幾天剛剛被少女的互乘冰分身爆破術虐過一輪,他知道自己離影級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這是一場沒有任何勝算的戰斗。

  只要腦子里沒有被那種瘋狂情緒沖昏腦袋,只要不是把一切置之度外、瘋狗似的想殺死鼬,還保留著幾分清醒的佐助,在面對絕對戰勝不了的強敵時心中就會多少忐忑著。

  春野櫻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被少女溫熱柔軟的手握住,像是一股暖流涌上心頭,佐助頓時感覺到緊張的思緒平靜了許多。

  “給你一個忠告,佐助。”少女松開手,淡淡地說道。

  “嗯?”

  “別死。”

  “哼……”這可由不得他。

  后面那句話佐助還沒有說出來,春野櫻便和鬼鮫一前一后地離開了這里。

  “一個很好的忠告,佐助。”鼬沒有理會鬼鮫和春野櫻的離去,只是望著佐助,冷冷地說道,“但是,想要保命的話,最好的方式應該是把戰斗交給春野櫻,而你伺機逃脫戰場。”

  “像你這種屠殺同胞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保護同伴的這份心情的……”佐助把手合在胸前,查克拉瘋狂涌現,一邊緩緩結印,一邊說道。

  “看來,你已經有了豁出性命也要守護同伴的覺悟了,”鼬看著他結印,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么,希望你也擁有面對死亡的覺悟……”

  佐助身上的查克拉已經沸騰到了頂點。

  “雖然以我現在的實力還不是你的對手,”他咬緊牙齒,瞪著鼬喝道,“但你也別太小看我了,想要打敗我,沒那么容易!”

  雖然遠不及在場的另外三人,但是佐助身上蘊含的氣勢,也同樣不可小覷!

  站著石山頂上的青年仍然不為所動。

  “你還是沒變,還是那么倔強啊,愚蠢的弟弟。”鼬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句話……你就當我聽進去了。”

  就讓我看看除了心性以外,你的實力成長到了什么程度吧,佐助……!

  佐助不再說話,只是將沸騰到極致的查克拉瞬間涌出。

  “雷遁千鳥妖身形態!”

  (為嘛我寫這章的時候這么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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