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櫻事實上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綱手、卡卡西和佐助都不會諱言她的性格問題;她只是不想改。改變自己是何等困難的事情,要改變自己首先要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而在此之前的戰斗,一直沒有把這個問題暴露出來。更何況櫻還覺得這一點性格缺陷根本不算什么問題,甚至還是有益的。
前世有一句話叫做人不可有傲氣,不可無傲骨。
一路順風順水的戰斗讓春野櫻積攢了太多傲氣,連二代火影和大蛇丸兩個人加起來都被她打敗,這讓少女開始變得飄飄然,以至于開始小看其他人:在開打之前,櫻甚至還覺得自己能夠一個人同時對抗宇智波鼬和鬼鮫呢!可是眼下看來,假若現在鼬就在旁邊的話,她大概已經死得很慘了吧。
被鬼鮫陰到的這一下,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到了鼻孔朝天的女孩臉上,有點叫人觸不及防,叫人印象深刻。
春野櫻不是蠢人,她只是近來有些陶醉于自己的實力開始有點小無敵的假象中,有點得意忘形、有些忘乎所以,把自己的傲骨變成了愚蠢的傲氣而已。
在諸多種驕傲中,覺得自己顏值高而驕傲、認為自己實力強而驕傲這都不算什么。
漂亮對于一個忍者來說可不算什么好事。
除了容易被人看扁、認為只是個花瓶以外,在戰爭中,漂亮的忍者,甚至不論男女,一旦被俘,在那些殺紅了眼的敵人眼里,可比一般的忍者要遭更多的罪。折磨俘虜、在俘虜身上發泄獸性——具體情節或許可以參照前世東歐的重口味地下電影——在歷次忍戰屢見不鮮,漫畫里自然不會畫出這么丑惡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它沒發生過,也不意味著春野櫻在翻看文獻時不會留意到。
至于實力。
春野櫻前世可是因為聽說火影后期實力過度膨脹乃至崩盤、完全沒法看下去才棄坑的,在她這種人看來,火影的精華在于中忍考試,而疾風傳完全是在否定中忍考試的一切,自然她就沒興趣看下去了。先不說櫻現在有沒有后悔;至少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對上日后可能會面對的實力膨脹到漫畫崩盤的敵人,估計也就在戰場上打打醬油的程度。所以這方面,她也翹不起尾巴來。
而堅持自己是正確的,不再愿意去反思自己,過分自信乃至于到了盲目和自大的程度,這種驕傲可能是所有傲氣中最狂妄的一種。
右手處傳來的刺痛,不但痛在身上,更是叫櫻心里如同被打臉了一樣,一陣火辣辣的痛。
剛才交鋒的那一瞬間,兇險程度可謂是春野櫻這么多戰斗中最高的一次了。若非她將怪力術的查克拉穩定了下來,若是鮫肌再多吸收一點查克拉……現在重傷垂死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想到這里,少女心里一陣后怕,臉色有點發白。
明知道敵人已經知曉了自己的情報,憑什么認定對方沒法應付自己的招式,開打時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無腦莽過去?真把曉里這些身經百戰的叛忍當作傻瓜不成?殊不知,把別人都當成傻瓜的時候,往往自己就成了最大的傻瓜。
春野櫻踱步走過去,一邊給右手治傷,一邊在心里默默檢討著。
鬼鮫的那一刀,實實在在地拍醒了她。
光輪實力,鬼鮫的水遁和查克拉量都遠不如櫻,唯一可慮的只是鮫肌大刀而已——而同樣是得到了鬼鮫全部情報的春野櫻,敢自信滿滿地和他單挑,又怎么會沒有應付鮫肌的辦法?穩扎穩打的話,櫻完全不必搞出如此險情,一樣能穩穩打贏鬼鮫。
“咳咳,”鬼鮫拄著鮫肌大刀強自站著,硬撐著還要說話,頓時又咳出了幾大口暗紅的血液,“沒想到鮫肌竟然沒有吸光你的查克拉,這個所謂的陷阱反而把我陷進去了……是我作繭自縛了!”
他的眼神有點黯淡,嚴重的傷勢在帶走這個忍者體內旺盛的生命力,使得他魁梧的身軀也佝僂了下來。
“你對查克拉的控制能力真是驚人啊,”鬼鮫撫摸著鮫肌的刀柄,繼續虛弱地說道,“鮫肌可是能一瞬間就將半只尾獸的查克拉吸光的,沒想到居然在你這里吃了虧!”
說是吃了虧,鮫肌當下的模樣可沒這么輕描淡寫:它幾乎像是被九十度折斷了一樣,原本筆直的刀身變成了L型,猙獰突起的尖刺如今軟綿綿地伏在刀身上,一副死透了的咸魚樣子。力量是從鮫肌大刀上面傳到鬼鮫身上的,就這樣鬼鮫都被打了個半死,更何況是直面星炮錘的鮫肌大刀呢?
話說回來,鮫肌本來就是一條魚吧?
似乎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鬼鮫的話語中多了幾分誠懇,這大概是因為他正處于人生中最虛弱的時刻的緣故。
春野櫻正低頭料理著自己的傷口,聞言也有點詫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她正檢討著自己犯下的錯誤,沒想到鬼鮫先開口承認了自己的問題。
“我也沒有想到,鮫肌居然有這么強的查克拉吸收能力,更沒有想過,我的招式還能這樣應付。”遲疑了一下,少女也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鮫肌……真是把厲害的武器。”
戰斗僵持的時候,有人喜歡用話術來影響敵人,或者是出于英雄惜英雄的心態交流幾句;但是鬼鮫都快死了……
這是在交代遺言了嗎?
櫻沒有在戰斗中與敵人閑聊的習慣。她這會兒搭話,醫療忍術卻沒有停下來,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右手只要恢復到能結印的程度,立刻就把鬼鮫給補刀!
“水之國給的情報上說,鮫肌吸取查克拉的能力極強,可沒說會強到如此程度。”左手扶著右手,把斷裂的骨頭一一接好,然后在醫療忍術作用下迅速恢復過來,春野櫻嘴上也沒有閑著,繼續說道。
很多東西,說得再詳細再真切,沒有親身接觸之前是體會不到的,鮫肌的能力也是如此。
能夠在一瞬間將她的寒霜冰葬吸走,甚至手剛碰到鮫肌時少女就差點被它吸干,這等查克拉吸收的能力,著實驚人!按鬼鮫的說話,連尾獸的查克拉都能被它一口咬下大半,用鳴人做估計,大概他就算開出四條尾巴也會被瞬間吸干吧?
強大的水遁、尾獸級別的查克拉、不俗的刀術,再加上完全克制一般忍術的鮫肌大刀,難怪乎鬼鮫這么有自信。沒有什么特殊手段的話,忍術型忍者對上鬼鮫時完全就是在送查克拉;在曉里面,像角都那號人物若與鬼鮫為敵就只有逃跑的份,蝎用的查克拉線更是被鮫肌天生克制,至于飛段、迪達拉一流人物就更不用提了。哪怕放眼整個忍界,在春野櫻看來,鬼鮫的實力也能穩穩排到前十以內。注 “哼,”鬼鮫垂著頭冷笑,有意無意地說道,“水之國……本來就是充滿了謊言和虛假的國度。”
不得不說,春野櫻雖然看得出鬼鮫是明著在挑撥兩國的關系,她還是無法自抑地產生了懷疑的念頭。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嗎?
這種問題,哪怕是拿去問照美冥也不會得到答案吧?真是可怕,兩個忍村還沒進入合作的蜜月期呢,就開始產生猜忌了。
少女霎時間心念電轉,腦海中閃過許多想法,然后又強自把這些念頭壓下去。她可是還在戰斗中,可不能因為鬼鮫身受重傷就以為戰斗結束了,有空閑胡思亂想了!
“所以這就是你背叛水之國的理由?”春野櫻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你知道嗎?在水之國,西瓜山河豚鬼是因阻止你叛村而犧牲的烈士。”
當然,春野櫻在水之國還聽過另一個版本的說法——也就是漫畫中鬼鮫的說法——那就是鬼鮫殺死了通敵的西瓜山河豚鬼,卻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不得不背著殘害同伴的罪名叛逃出霧忍村。
“呵呵呵……”鬼鮫譏諷地低笑起來,口中暗紅的血液不要錢似的灑了一地,他卻恍然不覺,只是狠聲說道,“出賣村子的叛徒竟然成了捍衛村子的英雄,為了村子鏟除了叛徒的人最后卻不得不叛逃村子,哈哈……真是可笑,何等丑陋的村子啊!”
“是嗎?”櫻不置可否地說著,在強大的陽遁查克拉治療下,右手的骨頭已經接好,她開始低頭梳理肌肉的傷口,如老樹皮般層層綻開的血肉在緩緩愈合。
“你看過我的資料,應該知道我最近在水之國配合五代水影剿滅了西瓜山一族。”少女的表情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似乎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治療右手上,她緩緩地說著,“你猜我在繳獲里發現了什么?”
鬼鮫沒有接過話茬,只是抬起頭冷冷地望著春野櫻。
櫻也不在意,頓了一下便繼續說道:“西瓜山一族的秘密文獻里記載了這樣一件事……”
“趕到現場時,他們發現西瓜山河豚鬼在彌留之際時,從幻術中清醒了過來。”
春野櫻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平淡而清晰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幻術?西瓜山河豚鬼的所作所為,難道都是幻術的結果?這并非不可能,因為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就發生在四代水影身上!
鬼鮫的瞳孔驀地暴縮,真正的虎軀一震。
霎時間愣了一下。接著才說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無非又是一個謊言罷了。”
若他的叛逃也是被宇智波斑的操縱下發生的結果,那么他來到斑創立的曉中追尋一個真實的世界又有什么意義?來自敵人的話語,鬼鮫不能、也不愿意相信!
兩人沉默片刻,誰也沒有興趣再提起話題。
不一會兒,櫻的治療接近尾聲,右臂恢復如初。
“哼,無所謂了,”春野櫻活動著右手的五指,望著手掌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對你們水之國的過往并不感興趣,到底誰才是虛妄誰才是真實與我無關。反正……今天過后,鬼鮫和鮫肌大刀的名號就要消失在忍界中了!”
纖巧的手指在空中靈活地舞動著,像蝴蝶般翩飛,做出各種結印的手勢,喻示著右手接近痊愈,手的主人即將恢復施展強力忍術的能力。
也喻示著,她馬上就要將鬼鮫斬殺,然后以最快速度趕回佐助那邊的戰場支援他。
“呵呵,真的是這樣嗎?”鬼鮫的聲音突然不再虛弱,反正變得中氣十足起來,絲毫不像是重傷垂死的樣子。
他猛地挺直之前佝著的腰,冷笑著說道:“我猜,霧忍村還有一件事情沒告訴你。”
不用鬼鮫提醒,春野櫻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事實上,若不是她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給自己施展醫療忍術上面,櫻早該發現這點異常了。
“鮫肌居然還有治療使用者的能力……”春野櫻臉上表情繃得死緊,眼神盯在鬼鮫悄然間恢復痊愈的身體上,一字一頓地說道。
非常不巧,就在她治療右手的時候,鮫肌也在默默用它從春野櫻身上吸取到的查克拉來治療鬼鮫的傷勢。
而眼下,就在櫻即將恢復右手戰斗力的當頭,鬼鮫的傷勢也臨近完全治愈了!
注:僅僅是主角的看法,不代表作者的立場,不參與任何實力排行的辯論!不過,鮫肌的能力真的有點BUG,完全像外掛一樣影響平衡了。在漫畫里,能干掉外掛的只有外掛,只有阿凱一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