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內的查克拉,頂多還能再維持最后一次那個術的消耗,之后你就再也逃不掉了。所以……”
“你輸了。”
春野櫻放下手,嘴角掛起了一個冰冷的微笑。
宏偉的冰柱從被冰封的海面上扶搖升起,如同一顆筆直的巨樹。
女人被禁錮在柱頂上。堅硬的冰塊已經長到胸口處,將她牢牢鎖在半空中。紙之天使臉色蒼白,光潔的翅膀無力地低垂著,畫面凄美得猶如一幅宗教油畫。
春野櫻仰視著這畫面。
身處困境,小南的眼神卻仍然凌厲,抿著唇,不甘示弱地回望著少女。
“那又如何?”
女人的聲音冰冷淡漠,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她干脆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這一場戰斗,起始時小南利用秘術曾一度奪取了先機。但是很快,春野櫻便憑著出色的應對穩住了陣腳。而再之后 之后櫻就完全占據了上風。
看似平分秋色的忍術對轟、難分高下的激烈戰斗,對小南來說卻是自己被完全壓制、被牽著鼻子走的一場噩夢。春野櫻嫻熟地施展著各式水遁、冰遁,將她轟擊得焦頭爛額,沒幾下小南便喪失了戰斗的主動權,在少女連綿不絕的忍術轟炸中防御、閃躲,狼狽不堪,體力和查克拉以危險的速度迅速下降。
戰至現在,小南的查克拉已消耗殆盡,體力所剩無幾。
她輸了。
但是那又如何?
“你早就發現你沒有勝算了。”春野櫻微微瞇起眼,語氣中帶著疑惑,“為什么不逃?注定會輸的戰斗,為什么還要堅持下去?你在堅持著什么?”
“……為什么?”小南冷笑一聲,“這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因為身為五大國子民的你,永遠也不會理解生活在小國家的我們的痛苦,也永遠無法明白我們在堅持什么!”
春野櫻微微蹙眉。
如果說生于戰爭時代是一種不幸的話,那么生于戰爭年代的小國,就是不幸中的不幸。所以春野櫻是幸運的,至少兩輩子都活在和平的大國里,國破家亡的感覺,只存在于歷史書上。
而被五大國肆意入侵,生存在夾縫中的小國和它的子民……與五大國的忍者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但是小南說春野櫻無法理解這種感覺,也有失偏頗。春野櫻畢竟是個穿越者,并非單純的土著。她獲取過的信息,遠比活在近乎封建時代的忍者們多,所以至少……櫻也多少能明白那些小國里發生過什么事。
前世的地球上,同樣的悲劇,其實也在那些被大國欺壓的小國里時時刻刻地發生著。只要稍微關注一下新聞,就總能看到類似中地區、國家又發生戰亂,幾百平民遇難的消息,而導演了這一切的幕后黑手無非又是那幾個大國。而這些地區人命的生死,有時甚至還不如某大國一個著名建筑物失火在網絡上引起的波瀾大。
人類,人類的劣根性。
春野櫻沉默著。五大國的戰爭,釀造了許多悲劇,這是它們的錯誤。“曉”的出現,就是這種錯誤引起的反噬。
但這并不意味著春野櫻就要為了彌補這些錯誤而束手就擒,或者五大國就要為此而讓曉在這個世界上胡作非為。或許在解決掉曉的問題之后,整個火影世界會反思這個教訓,人類在吃夠了苦頭之后才會知道和平的珍貴。
但要反思、檢討什么,絕不會是現在。
戰斗中,她沒有余力去深思這些問題。
無論同情與否,她與小南現在就是生死敵人,春野櫻要做的,是徹底地打敗她和她的同伴!
小南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的國家毀于你們五大國的交戰中,我的父母被你們五大國的忍者殺死,在雨之國,像我這樣的流浪孤兒曾經有成千上萬,最終多數悲慘地死于饑寒交迫的冬天……你不知道我們經歷過什么!”
“所以你們三個組建了‘曉’,是為了對五大國復仇?”
“恰恰相反。”小南輕蔑地昂起頭,繼而高聲說道,“彌彥和長門的心胸比你們五大國寬廣得多……他們創立‘曉’,不是為了掀起戰爭,而是為了阻止戰爭、實現世界和平的夢想!”
“是嗎?”春野櫻嗤地笑了出來,笑容里滿滿的全是譏諷,“戰爭販子的夢想是世界和平……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們曉奪取危險的人柱力,也是為了世界和平吧,師姐?”
小南沒有被激怒,反而平靜地、漠然地回望著少女。
“你們這些外人永遠也理解不了神的意志,也不知道世界的痛楚……”她淡淡地說道,“所以哪怕你實力再強,也不過是一個天真幼稚的小女孩而已。在神面前,你引以為傲的力量,就像螻蟻一樣渺小!”
少女臉色微沉。
“你所謂的神,只是輪回眼這種特殊血繼的擁有者罷了……”櫻不屑地撇撇嘴,“佩恩六道無非是能力比較奇特,少來裝神弄鬼了!”
小南沉靜的臉色終于發生了變化。她驀地一驚,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會知道,是誰?!”
長門的情報,是曉的最高秘密,一直被嚴密把控著,怎么會外泄了出去?!
是斑?是宇智波鼬?還是其他人?
知道長門的情報,卻不知道小南最近專門演練了針對春野櫻的戰術,說明這個人最近并沒有與他們聯系過?
霎時間,她心思紊亂,腦海中生出許多猜疑的念頭然而任她想破腦袋也猜不到,春野櫻其實是穿越到原著世界的未來,從那里得來了曉的情報……
這種犯規的方式,已經超出了小南的想象范圍。
紙之天使定了定神,強壓住心頭的震撼。
就算情報被泄露了,又如何?神……終究是神。
長門是不可戰勝的!哪怕眼前這個少女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測,小南仍然對長門充滿了信心,他一定能擊敗春野櫻!
沒錯,就是這樣。
想到這里,小南松了一口氣。那邊的紙分身剛才傳回來了消息,佩恩已經出發了。算算時間,自己將春野櫻拖了這么久……佩恩應該早就到了。
“哼……這些已經無所謂了。”
女人說著,臉上的凝重煙消云散,冷笑一聲。
明明已經被春野櫻打到即將崩潰的程度,她望向櫻的眼神,卻用了俯視的目光仿佛春野櫻才是失敗者的那一方。
春野櫻筆直地站在不遠處的海面上,身姿挺拔,亭亭玉立,任由海浪顛簸,也一動不動。海面也甚為奇怪,外面波瀾洶涌,少女所站之處卻突兀地風平浪靜,只有淺淺的水波粼粼脈動,盈盈漫過櫻圓潤的腳趾,卷著泡花兒,調皮地在少女的腳踝上留下一圈蕾絲般的水沫。
少女一直在觀察著小南的表情,從一霎那的慌亂、震驚,到恢復平靜、冷笑。櫻盈盈一笑,仿佛已經看透了這個手下敗將。
被櫻盈盈的自信眼神望著,小南突地心中一跳。
無來由地,她心底生出一個念頭:春野櫻真的是因為沒有決定性的手段,才被自己拖延了這么長時間嗎?
她甚至連仙人模式都沒有開啟……戰力全開的春野櫻,是不是能無視式紙之舞,一瞬間就秒殺自己呢?
還有,既然曉的情報已經泄露,春野櫻會不知道長門一定會來救自己嗎?
紙之天使面上的笑容僵住,垂下眼簾,臉色變得煞白。
難怪這場戰斗會打得如此別扭……
小南終于意識到,她在盡力拖延時間、想把春野櫻吊住的同時,櫻何嘗不是在將計就計,配合她表演了一場好戲,把佩恩六道釣了出來?
到底是誰,釣住了誰?
“從你剛才的表情上看,”春野櫻的聲音突然響起,“佩恩已經快要到了吧。”
小南猛地抬起頭,就見少女遙遙站著,一雙漂亮的淺綠瞳孔正玩味地望著她。
“那么……”
她抬起右手。
少女白皙的手臂筆直地指著小南,五指張開。
“魚餌也就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