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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童子

  《天機經》的注解,大多是些玄而又玄的道理,旁人未必能聽懂,但是魚龍道人肯定明白,畢竟他是天機道人的嫡傳弟子。

  一一問過后,他便大約知道眾人的水準,莫要小看了這高低差距,天機一道的修行跟其它法門并不相同,《天機經》是總綱,總綱的深淺,跟修為的高低有著緊密的聯系。

  “你們來比一比吧。”

  話語一落,二葫率先跳出來,叫道:“師祖,我跟吳師弟斗一斗。”

  當初他被吳海打的滿頭包,這仇早就想報了,而在鐘塵的眼神示意下,吳海也無意見。

  整座大殿極為空曠,斗法自然不成問題,二葫低喝一聲,腳步一座,整個人像是火山爆發,滾滾天饕空洞真氣化作一只饕餮真形,紅睛黑角,嘴巴巨大,火氣滾滾。

  吳海也故技重施,背后忽然顯出一只青鳳虛影,將手一張,便打出數以百計的神雷,同時手上忽然多了一口水色寶劍,劍身一揮,便有一條匹煉飛射出,這不像是劍氣,反倒像是劍上附帶的道術。

  饕餮不比之前,忽然間一目為日,化作陽氣火魄,一目為月,化作陰光水魄,傳說中真龍眼有日月,饕餮做為龍系血脈,理應也有這種本事。

  不過若是在參悟《天機經》前,二葫是怎么也使不出來的。

  日月合并,周圍好似有無形的壓迫感傳來,吳海悶哼一聲,紛紛赤身裸體一般,日月合并便是明,無所不照。

  氣機一堵,二葫便找到了機會,一拳打出,一團黑色漩渦剎那間便劈開層層雷光,轟到了青鳳幻影之上,漩渦中生出層層鋸齒,‘嘶拉’一聲,扯開一條翅膀。

  同時二葫獰笑一聲,欺身狂進,又是一拳,洶涌的氣勢壓迫的空氣連環爆響,吳海仿佛有種被山頭壓下的感覺,眼一黑,再睜開眼時,只見自家主人將手虛空一點,雖是無形,但化解了這一擊,眼神之中,卻盡是怒其不爭的意思。

  “不錯,”魚龍道人點頭,將《天機經》中的道理融入道術變化中,足夠入門了。

  接下來,三葫、四葫都表現出彩,他們四兄弟,本身天賦都是上等,加上修行了最難修煉的《天饕正法》,同一階段中,極少有對手,再將上這幾日作弊式的參悟,一身道行仿佛被重新洗練了番,自然是龍精虎猛,兇悍無匹,對付敵人殺瓜切菜一般。

  倒是余娘子和白玉娘苦斗了番,他老姐的法力,在這一群人中算是最淺薄的,但是出乎所有人預料,她對于《天機經》的感悟卻也是最深厚的,十六層道理中,她至少領悟了十二句,所以哪怕是簡單的法術,也有十二種奇妙變化。

  聯想到老姐未入胎元,便顯化出了血脈,或許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修行天才。

  雖然最后輸了一招,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女子必會被收入門庭。

  魚龍道人眼光微亮,這白玉娘的表現,讓他想到了自家的小徒弟,同樣的天資橫溢,若不是慘死在龍宮大軍下,此刻怕是已經凝丹了吧。

  余娘子面色慘然,她和白玉娘先天性的關系親近,她也知道,最近這幾個人都關起房門不知研究什么,倘若之前自己沒有叛變,或許便不會如此了吧。

  最后就只剩下寇立和一位‘關系戶’,關系戶面色嚴峻到極點,他們都是來自內島的童子,祖師跟天機上人還是老友,但是真要全輸,那怎么也說不過去。

  寇立倒是輕松自在,《天機經》的感悟,讓他體內的金鯉真氣如云、如霧、如水、如火,似乎心念一動,便可隨意轉換,雖然這門道書稀奇古怪,即不講功法,也無什么道術法術可學。

  但是換一個角度,把它當作一種輔助的本事,那便是最上等的。

  修行是需要積累的,而這門道書的修行,參天機,悟天道,似乎可以節省參悟所需的時間。

  寇立提著一口劍,劍是普通的劍器,按照牛魁的說法,他教的是以氣御劍,對于飛劍的品質并無多大需求。

  劍柄有些粗糙,不知是材料打造的,劍身雖薄,卻有上百斤的重量,星宿海天材地寶眾多,便是普通的劍器,放在中土江湖中,也都是神兵利器一檔。

  他摸著劍柄,冰冷,卻又有一種錯覺,仿佛很久以前,他便憑著一口劍,戰敗天上地下的神魔。

  關系戶給自己加持了數道法罩,又祭出了數件后天法寶,寶光璀璨,靈氣如漩,看的出來,內島的確是富裕,便是向他這種童子身份,也有數件寶物護身。

  不過他卻忘了,這是來表現《天機經》的感悟深淺,又不是真的斗法。

  寇立重重捏住劍柄,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悟,大殿擺放著許多裝飾用的盆栽,種著許多凡人終生難見的仙花藥草,大若面盆,小似銀杏,但此刻,劍正面的花草開的越來越旺盛,一股股仙靈之氣鋪面而來,而劍的背面,花朵枯萎凋謝,充斥著一股腐爛之氣。

  “春生秋殺!”郭葫蘆兩眼瞪起,好似葫蘆吐籽。

  寇立直直一劍劈出,這一劍也看不出什么精妙之處,但是就在同時,數件后天法寶瞬間炸裂,‘關系戶’眼睛一黑,只感到靈魂都被劈散了。

  然后就真的魂飛魄散了。

  場中安靜了片刻,鐘塵想要怒斥幾句,但是嘴里很干,似乎說不出話來。

  寇立也目瞪口呆,他也不著調,自己怎么就突然爆發了,這一劍下去,就像是當初施展虹劍術般,水到渠成;不,虹劍術用了就忘,但是這一劍,卻像是烙印在腦海中,久久不忘。

  良久,郭葫蘆才開了口,一字一句道:“你這劍術,是從哪里學來的。”

  春生秋殺代表著什么,他們都清楚。

  就算是龍族的奸細,也不會在這里暴露馬腳,更何況會這種劍術的奸細,誰舍得拿出來。

  寇立張了張嘴,頓時知道,這時候自己要是回答不對,別說入室弟子了,小命也保不住了,剛想出賣牛魁,卻被魚龍道人揮手止住。

  “白玉娘、郭二葫、郭三葫、郭四葫、余峰,你們日后便是我門下的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不指望你們相親相愛,但也莫要互相算計,為師能收你們入門,自然也能逐你們出門!”

  五人中,只有一個關系戶入了道統,不過魚龍道人這一番話若有所指,三個弟子都不敢再說什么,連忙下拜稱是。

  一時間,場面上只有寇立站著,不是他想站著,只是因為拜下的全是弟子,他沒有這個身份,拜倒豈不是自作多情。

  于是,寇立和魚龍道人一站一坐,頗有分庭抗禮之勢,但是寇立自家知自家事,他其實腿有點哆嗦。

  過了許久,魚龍道人才緩緩道:“殺人是罪,不過念在你有功的份上,便功過相抵了,不過再想入我門,便不可能了。”

  寇立頓時心頭一涼,完蛋了!

  “不過回天罡島后,雜事頗多,正缺一個童子,老四,可否割愛?”

  “尊師尊之命!”郭葫蘆自無異議。

  狂風凌亂中,寇立只覺的自己折騰了那么久,居然沒有半點改變。

  島主的童子,他娘的不還是童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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