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十三!給錢!”
云瑯停止了數數,朝曹襄攤開了手。
“這不可能,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贏?”
曹襄把一個精美的金幣放在云瑯的手里埋怨道。
“因為我每一次都猜單數!”
“大雁的隊形難道都是單數?”
“不一定,只是單數的可能性更大,你今天運氣不好,大雁沒有成雙。”
“難道說,這也是學問的一種?”
“沒錯,等大漢國人才多的沒處用了,就有人會研究這些東西的,到時候應該會給你一個答案。”
“我們沒事干研究大雁干什么?”
“是因為我們要認識自己生活的世界。”
“你西北理工不會這么無聊吧?”
“哼,別說大雁,研究蝙蝠的都多的是!”
“為什么要研究那個腌臢東西,都研究出什么來了?”
“研究出來的多了,比如說,蝙蝠沒有眼睛很差,看不清路,只能靠嘴巴發一種我們聽不見的聲音,這種聲音啊遇到東西之后就會反回來,蝙蝠再用它的大耳朵接收,就知道前面有東西擋路,自然就避開了。”
“我們有眼睛啊,難道說你們準備研究出一種跟蝙蝠一樣的東西裝在瞎子的腦袋上?”
云瑯認真的看著曹襄道:“本來這才是實驗的真正意義,可惜后來用在別的東西上了。”
“什么東西上?”
“防止鄰居偷窺!或者偷窺鄰居,當鄰居往我家丟石頭的時候我好躲開!”
“瘋子!”
“以前都是好人,誰知道后來就變成這種瘋子了。”
“你跟蘇稚以后會不會變成這種瘋子?”
“一定會的!”
“為什么?”
“因為需要……”
在青天白云下面說這些話很沒意思,云瑯還是希望曹襄能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去病說,以后巡邏草原應該成為一種常例,你為什么會不同意?”
曹襄還是令人失望的忘記了蝙蝠,再一次把云瑯不喜歡的話題放到了桌面上。
“你知道的,我不是反對在草原上巡邏,我是害怕去病沒事干跑到我們看不見的遠處!”
“不會吧?陛下千秋節的禮物已經湊齊了,你們兩該有一個人回京的,去病要你回去。”
“該回去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回去了,才能把我騎都尉的功勞都給坐實了,然后拿回我們該拿的賞賜。
要是我回去,沒事都會有人弄出事來,何況陛下看我不順眼已經好長時間了。”
“那好吧,我回去!”
“咦?你怎么不推辭一下?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
“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啊,就沒見過你改變過自己的主意,再說了,我確實很想回去!”
“好吧,這個理由真是太強大了,你回去,我跟去病繼續掰扯,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學會守規矩。”
很顯然,要霍去病守規矩這是一個非常難的事情,他向往草原,對家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哪怕他老婆加上小妾已經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
蘇稚從城墻下面跑上來,一身的麻衣還沒有脫掉,看樣子剛剛從傷兵營回來。
“太惡心了,那個死蛋頭要我在那個沒骨氣的匈奴王子腿上繡花,不準我用粗絲線,還要把絲線從中間破開,一點點的縫合傷口,那個鬼王子只要叫一聲,蛋頭就兇我!”
蘇稚憤憤不平的大叫。
云瑯拉過蘇稚,讓她躺在自己的躺椅上,給她倒了一杯茶道:“歇口氣,如今於單可珍貴了,你要是把於單給弄壞了,蛋頭會殺了你的,這絕對不是開玩笑。
以后這種事情你不要去了,我去。”
曹襄舒坦的閉上眼睛慢悠悠的道:“蘇稚,我馬上就要回京城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蘇稚吃了一驚,見云瑯沒有說話,立即笑道:“這里傷兵還多……”
曹襄嘿嘿笑道:“也是,小老婆見了大老婆總是沒什么底氣的,還是留在這里耀武揚威的比較好。”
“師姐答應過……”蘇稚的聲音如同蚊吶,果然沒有什么底氣。
“既然是同意了的,你干嘛不跟我正大光明的回云家,告訴梁翁,劉婆他們你是云家又一個女主人?”
“我本來就是!”
“果然是心存不軌……”
“曹襄!你欺負人……”
曹襄歷來是一個靠風向吃飯的人,早在說出那句話之前,他的屁股就已經離開了躺椅,等蘇稚暴怒了,他已經在三丈開外了。
霍去病就跨坐在一條板凳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正在吃飯的於單,何愁有身著官衣殷勤的給於單布菜。
“他為什么這樣看著我?”於單指指看了他好久的霍去病問何愁有。
何愁有莞爾一笑道:“他在看你吃飯!”
於單用手從盤子里抓起一把面條塞嘴里吞下去對何愁有道:“他沒見過別人吃飯?”
何愁有笑道:“他沒見過有人用手抓著吃面條。”
“我大匈奴以狼神為尊,狼就是這樣吃飯的。”
何愁有笑道:“哈哈哈,確實如此,左賢王最好能一直保持大匈奴人的彪悍本色,陛下見到左賢王,一定會以侯爵相待。”
“不會把我交給伊秩斜吧?”
“絕無可能!伊秩斜乃是吾皇必殺之人。”
“哦,這就好,這就好……”於單說著話,又大大的往嘴里塞了一把面條,吃的汁水淋漓。
曹襄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也對於單吃飯的方式非常的感興趣,也搬了一條長凳看於單吃飯。
“左賢王殿下,老奴已經給吾皇去了八百里加急文書,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使者帶著鑾駕前來迎接殿下。
目前呢,受降城里物資匱乏,只能讓殿下委屈一下了。”
於單連連搖頭道:“這里的飯食比匈奴的好太多了,當然,還比不上我父皇的劉氏閼氏烹調的盛宴,只是,那樣的飯菜我只吃過一次。
你說,到了長安,我會不會有新的府邸,以及美麗的漢家侍女?”
何愁有朗笑一聲道:“自然會有的,一且都會有的,只要殿下能遵從吾皇旨意一切都會有的。”
於單停下抓飯吃的手,惡狠狠地道:“如果大漢皇帝能夠捉住伊秩斜,能否由我來為陛下執刀斬下伊秩斜的人頭。”
何愁有大笑道:“只要陛下準允,自然可以!”
曹襄用肩膀撞一下霍去病小聲道:“如果我不小心落在匈奴人的手里,你如果沒辦法救,一定要立刻殺死我!
如果我混到這個地步,那也太惡心了。”
霍去病重重的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殺的死的不能再死,然后再去幫你復仇!”
“不過啊,剛才阿瑯說了,他不回京送千秋賀禮,要我回去恭賀陛下萬壽。
看樣子他要死死的盯著你!”
霍去病咧嘴笑道:“離開了城關,外面就是我的天下,他能耐我何?”
“喂,阿瑯的想法也沒錯,你干嘛非要跟他擰著來?”
“你知道個屁啊,於單一個人的舞跳的再好,也不如百十個匈奴王眾舞來的壯觀。
我打算多抓一些匈奴的大小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建章宮觀舞,那才大快人心!”
於單吃完了飯,仰著頭驕傲的瞅了霍去病,跟曹襄一眼,就在何愁有的陪伴下一瘸一拐的去了睡房。
霍去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跟這樣的敵人作戰,我深以為恥!”
曹襄搖頭道:“匈奴人弱一點不好么?”
霍去病瞪著曹襄道:“如果匈奴人都是這副豬樣子,我們以前豈不是被一群豬欺壓?”
曹襄抓著頭發想了一下道:“很有道理。難道說,伊秩斜不一樣?”
霍去病瞅著屋檐道:“最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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