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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心明眼亮的霍去病

  馬老六死死的看著云瑯看了好久,才嘆息一聲把金子還給云瑯道:“這金子燙手!”

  云瑯強行把金子放馬老六手里道:“你能來受降城,就說明你們心里已經有了主張。

  那就說說,到底是怎么個主張,只要合理,我騎都尉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馬老六艱難的吐口唾沫道:“以前的時候我馬老六總覺得立下了大功卻當不上官,實在是有些冤屈,今天見識了軍司馬的手段之后,我老馬活該當一輩子的大頭兵。

  白狼口的野草之所以這么茂盛,是我們刻意保護的結果,就是要讓來犯的匈奴人知道,這里不是一個好的作戰場所,讓他們自己退兵。

  如果來的匈奴像往常一樣只有一兩千人,我們自己就能一把火把匈奴全部燒死,這一次,來的敵人太多了,足足有兩萬之多,而且來的全是騎兵。

  軍司馬也是將軍,應該知道兩萬大軍能派出多少斥候來,即便是百人隊的斥候,人數也超過了我白狼口烽燧的將士數量。

  火如果放早了,起不到殺敵的作用,如果晚點放火,我烽燧部眾就要與匈奴斥候廝殺,幾場廝殺下來,估計也就沒人放火了。

  如此局面,軍司馬有何指教之處。”

  云瑯聽罷馬老六的話,佩服的拍拍馬老六破舊的衣衫道:“光頭果然沒有一個好惹的。

  看樣子你們如果不拉上我們,你們就一定不會放火是吧?”

  馬老六嘿嘿笑道:“豈敢,豈敢,實在是人手不足啊。”

  云瑯親熱的拉著馬老六的手道:“仔細說說,仔細說說,我們兩軍想要避免傷亡,就一定要精誠團結,這火怎么個放法,應該是大有文章可做,一定要細細的商討。”

  馬老六瞅著一群從傷兵營里的排隊出來的羌婦,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見馬老六的眼神如此的炙熱,云瑯還以為是胡姬出來了,回過頭才知道是一隊面孔黧黑的羌婦。

  “受降城里的女人真是美艷,好身段,軍司馬好福氣!”

  云瑯笑道:“怎么,喜歡羌婦?”

  馬老六有些難為情的道:“是女人某家就喜歡。”

  原以為云瑯會大聲嘲笑的,沒想到云瑯非常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對你來說一刻值千金,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別死在勾欄里面!”

  馬老六見云瑯走遠了才三兩步走出內城,找到自家的兩個伙計,亮亮手里的金子,三人就風一樣沖進了街市深處。

  云瑯走進霍去病的房間的時候,發現他枯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明明聽見云瑯進來了,也不睜眼緩緩地道:“太齷齪了。”

  “你是說馬老六去青樓的事?”

  “我是說你跟馬老六談交易的事,霍去病從來就不缺少擔當,騎都尉也從來不害怕犧牲,我們不該把一件光輝的事情弄得東倒西歪沒了模樣。”

  “知道不,在很多時候,你是我的指路明燈,只要你活著,我就能清晰無比的看清楚前方的道路。

  如果你死了,我的世界就會是一片黑暗,我甚至找不到我存在的價值所在。

  因此,讓你繼續活著,或許是我這一生都要為之努力的事情。你活著,我才知道我存在的價值。”

  霍去病皺眉道:“為何?”

  云瑯嘆息一聲道:“有一些你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促使我這樣做。”

  “不可能是長平,活著我舅舅!”

  “說實在的,在大漢,我基本上不在乎任何人,除過我的大女!”

  “不能說?”

  “不能嗎,有些事我打算帶進墳墓里去。”

  “你們山門中人就是這個樣子,神神秘秘的讓人心煩,好了,我不說你了,你說說跟那個光頭都說了些什么。”

  云瑯笑道:“別小看任何人,幕煙在白狼口屯守十一年并不是尸位其上,而是對白狼口的防御有著長遠的打算。

  這一次如果不是被白登山下令要他們死守烽燧,他們說不定能干出一番讓所有人都吃驚的功業來。

  人中之龍馬老六,肋生雙翅就上天。

  幕煙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將軍,然而,白狼口烽燧的主心骨卻是馬老六,此人功勛蓋世,卻不顯于朝廷,就是因為這句話被耽誤了。

  就是這句狗屁不通的句子,害了馬老六一生,多少年來,一個好好地漢子硬是被這兩句話打壓成了一個老潑皮。

  不知你怕不怕這兩句話?”

  霍去病輕笑道:“想要我說話,就要拿出實實在在的戰功來,我不管以前,只看現在,只要他在我的視野中立下功勛,即便是陛下面前我也敢直言稟奏,為他討一個公道!”

  云瑯笑道:“你就不怕他肋生雙翅?依我之見,此人確實是一個人杰,只要給他一個合適的機會,他真的能上天!”

  霍去病曬然一笑,輕輕地敲擊一下自己的長劍道:“我能讓他上天,自然就能就能讓他入地!”

  云瑯挑挑大拇指道:“好氣概,我們一起看住他,如果他真的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們一起殺掉他!”

  “他是漢人,你有什么好懷疑的。”

  “他之所以把頭發剃光,就說明他不敢面對他的過往,所以,多留一個心眼沒錯。”

  “你怎么控制他?”

  “他的兩個伙計得到了兩枚金錠,一包毒藥!”

  “就這么簡單?”

  “你覺得該有多復雜?人命沒有你想的那么值錢,其中一個還是有家眷的。

  所以,你想用馬老六,那就盡情的用,不用擔心后果!”

  霍去病輕輕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道:“以后這種事情我不會問你,你最好不要告訴我,這樣一來,我的心里會好受很多,你的行為總是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壞蛋。”

  “我是被人坑著長大的,總想多給自己一點保障,你要理解我的這點小小的愛好。”

  “你跟何愁有算是怎么回事?我發現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向你釋放善意,這太讓我驚奇了。”

  “除了利益交換還能有什么,現在是這樣,以后估計還會糾纏的更深一些,到了最后可能會達到不分彼此的地步。”

  “陛下派何愁有來盯著你,實在是一個錯誤。”

  “何愁有難道不是來盯著你的嗎?”

  霍去病呵呵笑道:“你說呢?”

  一聲驚雷在帥帳上空炸響,緊接著白亮亮的雨點就噼里啪啦的打了下來,這一刻,天空就像是一只裝水的篩子,雨點甚至組成了水柱,兇猛的砸在地上。

  云瑯推開窗戶,濃密的水霧就從窗外飄了進來,很快就打濕了云瑯的衣襟。

  這場大雨的到來,預示著秋天正式來臨了,一旦雨住云收,受降城的天氣就會一日冷似一日。

  霍去病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道:“大雨停了,道路干了之后我就會上路,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受降城來。”

  云瑯皺眉道:“我還不知道受降城的守將是誰!”

  霍去病道:“蘇建推薦的人不可能被選上,陛下不允許我舅舅在軍中一人獨大,自然也不允許蘇建在西北地一手遮天。

  我們受降城日后的地位必然會在白登山之上,朱買臣的職位比蘇建還要高一些,我以為,日后由受降城來統御西北地也難說的很。

  既然帶著重要的使命來的人,不可能差到那里去,我認為陛下之所以會嚴密封鎖消息,估計是怕蘇建有什么別的心思,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不管來的人是誰,跟我們的關系都不大。

  你知道不,傳令的使者并沒有收走我的虎符,這說明,受降城的虎符不需要給接替我們的人。

  也就是說來人會持有比我們等級更高的虎符,這樣思量下來,來人的爵位不會比蘇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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