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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皇帝的心思很難猜

  上午在農田里喝了一早上的枯酒,沒心沒肺的曹襄酣睡了一上午,他這幾天在長沙王行宮里消耗很大,看他睡覺的時候汗出如漿的模樣,云瑯就讓劉二在臺子下面熬了一鍋人參粥,這家伙要是再不進補一下,接下來的七八天都不會有什么精神的。∩雜Ψ志Ψ蟲∩

  喝光一壇子酒之后,云瑯就決定去陽陵邑看看,兩千多人憑空蒸發,漢人那里可能不會有什么動靜,胡街一帶多少會有一些異樣出現。

  曹襄終于睡醒了,抹一把腦門上的汗水就問:“吃的呢?”

  云瑯朝臺子下面瞅瞅,見瓦罐里的人參小米粥早就熬好了,這時候正好下口,就指指下面道:“在底下。”

  曹襄一骨碌爬起來,就匆匆下了高臺。

  云瑯趴在高臺上對狼吞虎咽的曹襄道:“我們今天去陽陵邑胡街吧?”

  曹襄吞了一口粥道:“胡姬沒有什么意思,情濃之時會有味道的。”

  “我就想去看看那里的胡人,沒有找胡姬的打算。”

  “不找胡姬去胡街干什么?亂糟糟,臭烘烘全是牛馬屎尿的味道,有時候還會被駱駝啃腦袋,無趣的緊。”

  “我要去看看胡人在大漢的生活狀況,不要再跟我提胡姬,你們跟胡姬連襟的事情要不要我告訴別人?”

  曹襄大方的攤攤手道:“有什么關系呢,兄弟們都是四海人物,對漂亮的胡姬都情有獨鐘,出現這種事情不算稀奇。

  你要是這樣論連襟,大漢勛貴中也只有你以及少數勛貴除外,剩下的全是連襟,光是回春閣的鐘艷娘,她的私房竹簡上就有長安城大半的勛貴跟官員的名字。”

  跟曹襄就不能好好說話,三兩句的功夫就開始朝下三路招呼,云瑯決定直接走。

  曹襄見劉二他們開始給游春馬上馬鞍子了,就抱著陶罐走過來道:“真要去啊,現在走,到了陽陵邑天色也晚了,什么都看不到啊。”

  “一人兩匹馬換著跑,一路不歇息,一個半時辰就能到。”

  “我的腰不舒服,經不起你那么折騰。”

  “你在后面慢慢來,我這就走!”

  “這事對你很重要嗎?”

  云瑯思量一下,重重的點點頭道:“非常的重要!”

  曹襄瞅瞅懷里的瓦罐,匆匆的挖了兩勺子,然后就把瓦罐丟給劉二,跟云瑯一起跨上戰馬,一刻不停的向陽陵邑狂奔。

  戰馬全速奔跑起來之后,急速流動的氣流幾乎隔絕了個人與外界的交流。

  每個人都把身子壓得低低的減少風阻,二十余騎在古道上狂奔,揚起漫天的灰塵。

  云瑯對劉徹這種出乎他預料的行為非常的警惕,如果是小事情,云瑯可以忽略過去,可是這種跟匈奴,胡人關系出現大轉折的事件,不由他不上心。

  直到現在,云瑯做事的時候都非常的謹慎,盡量的不去改變原有的歷史進程,即便是幫了阿嬌之后,云瑯也忐忑不安了好多年,幸好,他們只是恢復了舊日的恩愛,多了一個閨女而已。

  云瑯準備下一次出手的時機,應該是霍去病倒霉的時候,其余人的事情他并不在乎,至于曹襄……他本來就沒有什么存在感。

  人如風,馬如龍,鐵騎狂奔在古道上,誰不贊嘆一聲好兒郎?

  一個時辰之后,陽陵邑的城郭已經隱隱出現在地平線上,云瑯見游春馬汗出如漿,就舉起右手,整支騎隊的速度迅速的降了下來。

  “修整一炷香時間!”

  云瑯下了令,劉二立刻按照戰時規矩,第一時間點燃了時香。

  曹襄被家將從馬上攙扶下來,捋著喉嚨道:“吃的東西差點吐出來。”

  “喝點水,休整片刻我們就進城了。”

  曹襄揮手讓家將去了一邊,就壓低嗓門道:“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細究此事為妙。

  我舅舅不愿意被人知曉,一定有他的理由,你知道不,這些年朝中大臣對陛下厚待胡人已經非常不滿了,而這些胡人不知我中華禮儀,即便在長安,也活的跟野人一樣,男女席天幕地的就相互追逐,就地野合,如此也就罷了,他們還欺行霸市,強買強賣,大漢之民稍有不從就聚眾群毆,幾乎成了長安一害,雖有御史屢次參奏,我舅舅因匈奴勢大,要與匈奴爭民,還是不肯下令驅除。

  這一次,去病統兵夜襲八胡校尉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去病一定是接到了我舅舅的敕令,手握全虎符才能在京師用兵,一出手就雞犬不留,這與我舅舅的昔日的政策極為不符,所以說,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讓我舅舅惱怒至極,才會下達這樣的軍令。

  如果不是干系太大,去病不會對我們兩個有所隱瞞,他之所以不說,一定是認為我們知道之后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云瑯點頭道:“是這個道理,我這回不想問任何人,只想通過自己的眼睛去觀察,去猜測一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最近以來所有的事情都很不對勁,長沙王被彈劾了,淮南王馬上就要面臨抄家的危機,何愁有去了長沙,我覺得這又是一個幌子,如今,去病又夜襲了八胡校尉,在這之前,我們跟去病的聯系已經斷了半個月了。

  而半個月前,何愁有突然離開我家,所以啊,我以為事情的起因一定發生在半月以前,不論是去病封鎖軍營,還是何愁有突然離開,都不像是有計劃地事情,他們做的非常的匆忙。這該是一樁突發事件。”

  曹襄拍拍云瑯的后背道:“沒事的,你要看,我陪你去。”

  “侯爺,后面有大隊軍馬過來了。”

  云瑯轉身望去,之見來路上,揚起了大片的灰塵,只要看看灰塵的高度,劉二就已經判斷出來了多少人。

  “侯爺,八百騎!”

  云瑯等人讓開主路,而且站在了上風位上,靜靜的等待這支騎兵的到來。

  盞茶功夫,那支騎兵就來到了云瑯跟曹襄跟前,曹襄打量一下戰旗,就對云瑯道:“細柳營的人來上林苑做什么?”

  云瑯跟曹襄對視一眼,繼續后退,這些人也在狂飆,灰塵揚起老高。

  等到塵埃落定,這支騎兵就跑出了視線。

  云瑯也準備離開,劉二又發現后面的道路上起了煙塵……

  “中尉府的護軍,也是八百騎。”

  云瑯想了一下道:“我們暫時停下來,看看今天會有多少騎兵從上林苑出來。”

  云瑯跟曹襄也是上過戰場的人,這些人有沒有經過激烈的交戰,只要看看他們的鎧甲就知道了。

  他們的鎧甲上不但有新鮮的刮痕,好些人背后的箭壺中,只剩下零落的幾支羽箭,更有一些騎兵裹著傷巾,明顯是受了傷。

  曹襄目送騎兵離去,瞅著云瑯道:“你說的沒錯,這些人至少在上林苑廝殺過一場。”

  “想要擊敗兩千余精騎,騎都尉的三千人是夠了,想要全殲兩千精騎,至少需要六千騎。

  我們再等等,后面應該還有兵馬過來。”

  曹襄皺眉道:“你看啊,現在我們就我們知道參與圍殺八胡校尉人馬的軍隊就有,騎都尉,細柳營,中尉府,按照你猜測的計算,至少還會有兩支軍隊。

  既然陛下要隱秘做事,為何不派一支或者兩支軍隊去做呢?那樣更容易掌控。”

  云瑯冷笑道:“你難道沒有發現去病他們是馬上就要出征的人嗎?

  我敢打賭,凡是參與這次行動的軍隊,馬上就會離開長安,遠赴邊關作戰了。”

  果然,不長的時間里,又有兩支軍隊離開了上林苑,左大營的那位領軍將領曹襄還認識。

  平日里見到曹襄恨不得跪下來磕頭,這次卻裝作沒看見他,經過曹襄身邊的時候還抽了戰馬一鞭子……

  而最后離開的那支軍隊,赫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長水校尉所屬的胡騎!

  最離譜的是,經過的這四支軍隊中,就數他們中間的傷兵最多。

  看到這一幕,就連曹襄都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了,他覺得這件事一定要找母親問清楚,這已經不是他一開始認為的小事情了,而是能關系到一個大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了。

  他很想知道,八胡校尉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皇帝,才會讓他下這樣的死手。

  一群人走進陽陵邑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云瑯拒絕了曹襄的邀請沒有去長平侯府居住,來到了自己在陽陵邑的家。

  云音是云氏大女雖然跟著長平練武,但是按照勛貴們的禮儀,云音是不會輕易住進別人家的,哪怕是長平的住處也不成,因此,她跟霍光就只能住在自己家,由褚狼,丑庸兩口子親自伺候。

  云瑯的到來讓云音非常的開心,霍光卻似乎有什么心事,吃飯的時候都沒有什么胃口。

  “沒有回家去看看?”云瑯把一根雞腿放在霍光的飯碗上問道。

  霍光低著頭道:“:回去了。”

  “如果想念你耶耶跟娘親,可以回去多住一些日子,我聽說你已經一年多沒正經回去住過了。”

  霍光的喉嚨里再次發出老虎低吼的嗯嗯聲,抱著飯碗用力的往嘴里刨飯,對于回家的事情絕口不提。

  云音抱著飯碗鄙夷的道:“大娘掛在小光哥哥脖子上的玉墜子被他娘親拿走了。”

  云瑯聽了呵呵一笑,抬手揉搓一下霍光的腦袋道:“拿走就拿走了,師傅再給你一塊大的。”

  云音憤憤的道:“那是小光哥哥過生辰的時候,大娘特意請了高明的工匠,專門為小光哥哥雕刻的,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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