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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無兄弟,不遠征(5)

  第一三一章,無兄弟,不遠征(5)

  老張想要避開老虎鐮刀一般的爪子,想都不想的就迎著老虎撲了上去。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對此時的他來說,卻是受損最少的一種戰斗方式。

  他的右拳重重的擊打在老虎的下顎上,力道如此之大,打的老虎大王的腦袋一偏,這是他對老虎造成的唯一傷害。

  然后五百斤重的身體就撲落下來,將老張重重的壓倒在地,想要動彈,才發現老虎鋒利的爪子已經按在他的咽喉上,只要動一下,這只爪子就會撕開他的脖子。

  蒙面老虎沖著他的臉嘶吼一聲,聲音是如此的大,老張的兩只耳朵嗡嗡作響,魂飛魄散。

  那個蒙面少年人提著一只小小的木槌用力的砸在老張的腦袋上,老張悶哼一聲,無力地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人并不畏懼,繼續用錘子猛烈的敲擊老張的腦袋。

  老張被木槌砸在眼冒金星,不由得慘笑一聲道:“你要虐殺我么?”

  少年人搖搖頭道:“我只想把你打昏!”

  被老虎按著,老張動彈不得,勉強讓出自己的后腦道:“”砸這里,一下就昏過去了。“

  少年人從善如流,掄起錘子就砸了下去……

  進入了松林,云瑯就不緊張了,這里四通八達的,周圍又是荒草濃密的地方,想要逃走并不算難。

  喝了一口水,精力算是恢復過來了一點。直到此刻,他才有心思仔細的思量這場莫名其妙的戰斗是怎么來的。

  他記得很清楚,當他被公孫敖追的狼狽的時候,站在高坡上的張湯笑的非常開心。

  他的笑容很難讓人理解。

  云瑯自信跟張湯的關系算是不錯的,雖不能說是一個利益共同體,在大漢朝堂,張湯應該能感受得到,他云瑯是唯一一個對他沒有惡意的人。

  這個時候他提前出現在這里,卻對云氏沒有警告,沒有暗示,這些表象的背后,應該有很多問題。

  云瑯現在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就在三天前,他跟劉徹還進行過一場近乎推心置腹的談話。

  怎么才三天時間,事情就有了這么大的變化?

  公孫敖應該是知道的……

  無論如何,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云瑯將折斷的枯枝撿走,又把踩到的荒草整理整齊,這才一邊退,一邊觀察四周。

  面對公孫敖的時候,怎么小心都不為過,此人雖然看起來莽撞,實際上也是一個老奸巨猾之徒。

  打了一輩子的仗,雖然沒有做到百戰百勝,他這一生的戰績卻是贏多輸少。

  被真正的戰場檢驗過的強者,云瑯哪里敢小覷,他這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一聲老虎的吼叫從遠處傳來,云瑯精神一振,躲在黃埆樹上的老虎應該是得手了。

  他開始慶幸剛才沒有爬到樹上去,如果上去了,他跟老虎都會成為人家的甕中之鱉。

  他這時很好奇,老虎為什么沒有追過來,像是一下子就懂得了前后夾擊這樣的戰術,更被說還知道露出腦袋來讓云瑯知道他的位置。

  自家的兄弟是個什么貨色沒人比云瑯知道的更清楚了。

  六年前的老虎大王,如果說他是獸中之王,云瑯沒意見,因為老虎大王真的是驪山這片領地的百獸之王。

  自從在云氏胡吃海塞了六年之后,云瑯就很不確定了,從受降城回來的時候,這家伙走幾步路都喘氣。

  這時候的老虎大王,別說可以單挑狗熊了,就是一只狗他都無可奈何。

  不管怎么說老虎大王有這樣的改變,云瑯都是喜聞樂見的。

  進入松林之后,公孫敖的臉色就很差,對這片松林他也不陌生,多少次訓練羽林軍少年的時候,就用到了這片松林,這是一片出了名的容易擺脫追捕的地形。

  十二個人來追云瑯,如今,只剩下三個了,剛才那一聲老虎的吼叫,讓公孫敖越發的擔憂起那三個同伴來。

  能對付,敢對付云瑯的武士自然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缺失了一個,他公孫敖都很難向北大營,或者細柳營交代。

  這一次事件對他來說是有特殊意義的,公孫氏與云氏,霍氏成了死敵,對他的壓力非常的大。

  當霍去病獲封冠軍侯驃騎大將軍,云瑯獲封永安侯之后,這種擔憂就時時折磨著他。

  他知道自己不受皇帝待見,也知道霍去病,云瑯是皇帝的寵兒,有時候他會悲觀的認為,只要他時候,公孫氏將會成為霍氏,云氏的玩物。

  云氏與黃氏結仇,讓他看到了一線曙光,這一次,就是要利用難得的機會,捉住云瑯,讓他放過黃氏,從而將黃氏牢牢地綁在他公孫敖的戰車上。

  這也是他為什么會放棄向羞辱了他家的霍去病尋仇,改一心攻擊云瑯的原因。

  張湯的出現,讓公孫敖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如果張湯不出現,公孫敖還會有更多的要求。

  眼看著太陽已經走到了頭頂,公孫敖心如油煎,沒有他統領的部將,恐怕很難拖住霍去病,不論是霍去病,還是李敢,都是他一手帶出來,他們的戰力如何,沒人比公孫敖更清楚了。

  “無論如何要捉到云瑯,否則,等霍去病過來,逃跑的就該是我們了。

  我想,這一次,霍去病那個囂張的小兒,不會給我們留任何顏面。”

  公孫敖的副將老薛皺眉道:“時間不多了,想要快些將云瑯攆出來,放火燒山最好,松林易燃,地上又滿是干枯的松針,此計可行!”

  來自左大營的胡春生奇怪的看著公孫敖跟老薛道:“你們要弄死云瑯是吧?”

  老薛臉上一紅,連連搖頭道:“只想活捉他。”

  胡春生一字一句的道:“我們是來找永安侯晦氣不假,也看不慣冠軍侯目無余子的模樣是真。

  痛毆一頓是可行的,如果誰想要趁機殺了永安侯,對不住,我北大營不參與。”

  細柳營的章魯聽了胡春生的話,也警惕的離開了公孫敖,跟胡春生站在一起道:“細柳營也不會參與。”

  公孫弘連忙擺手道:“哪有此意,說到底都是同僚,老夫不會下黑手的。”

  胡春生是一個極有決斷的人,對另一出身左大營的武士道:“老賀,我們直接去找霍去病的晦氣,永安侯這里就算了,出了岔子,可能會連累全家。”

  說罷,不容公孫敖解釋,就與另外一個武士迅速的離開了松林。

  公孫弘尷尬的看著章魯道:“老章,你不會也想走吧?”

  章魯正色道:“你與永安侯有私仇,某家也拿不準你會不會干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事已至此,恕我細柳營就不參與了,老胡說的沒錯,打架斗毆我細柳營是不怕的,如果中間摻雜了什么別的東西……

  算了,都是老友,永安侯武功低微,你們四人足夠對付了,我們三個就幫你去攔截霍去病吧。”

  眼看著章魯帶著兩個細柳營的武士離開了,公孫敖狠狠的瞪了一眼副將老薛道:“怎么這個時候出這樣的絕戶計?”

  老薛惡狠狠地道:“侯爺此時如果對云瑯不狠,難道就不怕人家回去了再來對付我們么?

  我不認為云瑯小兒會輕易地放過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兵行險著,捉住云瑯之后從懸崖上丟下去,或者掛在木刺上,就說他是失足而亡,陛下就算是知道了也無話可說,畢竟,這一次是我們占理。”

  公孫敖笑著點點頭道:“此言有理,云瑯就是老夫的肉中刺,眼中釘,一日不拔老夫寢食難安。

  如果能殺掉云瑯,老夫何嘗不想呢。

  只是——老薛,你我搭檔多年,也算是生死兄弟,我就想不明白,某家那里做的不對,讓你死心塌地的投靠了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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