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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剝皮術

第二十一章  皇帝總想要好臣子,同樣的,臣子們也想要一個好皇帝。

  好臣子難得,好皇帝更是難得。

  不過呢,好壞這種東西往往是因人而異的,比如云瑯現在就很希望自己腦袋上坐著的這位皇帝最好是一個荒淫無恥的皇帝。

  一個人的花銷其實是有數的,哪怕這個皇帝一時興起要酒池肉林,要摘星樓,要開鑿運河,要修建萬里長城,只要他的軍隊足夠強悍,可以捉來足夠多的奴隸,云瑯覺得都不是什么問題。

  哪怕頭上的這位皇帝是何不食肉糜的傻子,喜歡躲在皇宮里做木匠活,或者開個豹房整日里胡天胡地,云瑯覺得這種不理朝政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如果可能,云瑯一定會讓這樣的皇帝長期待在皇帝的位置上,享受人世間所有的榮耀,并且不容許任何人去傷害他,讓他的皇位坐的穩穩當當,就連死后的謚號,也給他挑最好的,他的皇陵一定是最奢華高大的。

  前提,就是不要像劉徹這樣英明神武!

  兩個聰明人關在一個籠子里,最終的結果一定是要死一個的。

  只要有劉徹在,云瑯不認為自己能過隨心所欲的日子。

  當云瑯需要用計謀去達到自己目標的時候,閃轉騰挪的余地就很小了。

  “您以前覺得我們家應該韜光養晦,現在,您卻認為皇帝應該給云氏更大的自由。

  到底是您的野心膨脹了,還是您現在發現自己的力量已經足夠大,可以抗衡皇帝了?”

  云瑯靠在澡桶里,宋喬賣力的用刷子刷云瑯的身體,她今天一定要把卓姬沾在云瑯身上的臭氣清洗干凈。

  “都不是,我只是親眼看到大漢國有了好的變化,準備讓這種好的變化延續下去。

  好了,不要再刷了,我已經很干凈了,再弄下去,我身上的皮就破了。”

  “還有一股子狐媚子味道,騷臭,騷臭的。”

  宋喬在云瑯的頸項間用力的嗅嗅,繼續往澡桶里添加了溫泉水,用力的搓洗云瑯的脖子。

  這就是懲罰!

  云瑯很清楚,也很愿意,自己弄了四個女人,宋喬早就心有不滿了,只要不被弄死,云瑯隨宋喬的心意。

  他實在是做不出曹襄那種懷里抱著美女,還大肆指責老婆沒有伺候好他的那種做派。

  第一次,云瑯開始懷念軍營了。

  左擁右抱的日子并不好過,尤其是太在乎這些女人的人,這樣的日子哪里有快活可言。

  不情不愿的,即便是床榻之上也味同嚼蠟。

  扶荔宮如今變成了扶荔城,那些裝飾性的建筑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有城墻在不斷地加高,不斷地有馬面墻壁在向外延伸。

  曹襄干活還是很靠譜的,云瑯不在的日子里,扶荔城里的一切事物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最讓云瑯歡喜的是,李陵訓練的那些軍卒,已經開始有點模樣了。

  酷暑的天氣里穿著皮甲站在沒有遮掩的空地上,對人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如果不是有人不斷地用水柜將清水壓上高空給他們降水,這些人這時候早就昏死過去一大半了。

  李陵,李勇,李紳,孫大路四個人站在滿是彩虹的校場上聲嘶力竭的朝這些軍卒們嘶吼,一遍又一遍的的將他們想要傳達的信息裝進這些人的腦子里。

  “你說,水柜噴水,為什么就會產生彩虹呢?”

  曹襄糾結于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云瑯到來之后,他就立刻不恥下問。

  云瑯道:“那是因為太陽光跟水霧接觸之后,被空中的水霧折射了陽光,然后就出現了彩虹。”

  “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沒有什么彩虹神在作怪?”

  “我沒有聽說過什么彩虹神,你現在站到太陽底下,含一口水朝天噴一下,也會出現彩虹,如果你想做彩虹神,那么,你就是!”

  曹襄聞言,立刻就含了一口清水,跑到太陽底下用力的噴,然后,這個弄彩虹的游戲他就整整玩了一下午,直到腮幫子沒知覺了,這才消停。

  “張安世去少府繳納了兩萬金的賠償,你是在替誰賠?”

  “替霍光,賬本是他做的,他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你生氣了是不是?”

  “沒錯,我生氣了,大家都在撈錢,為什么偏偏要我徒弟來背鍋?”

  曹襄笑道:“好像你家沒少賺吧。”

  “云氏賺的錢都是自己應得的,那些人賺的錢才是黑心錢,我聽說那些老將們連兵血都喝,賺錢已經賺的沒下限了,既然他們敢讓我徒弟背黑鍋,那就要做好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準備,我要他們連一個銅子都拿不走,甚至要倒貼。”

  “可是,我們兩家似乎是賺的最多的兩戶人家啊。”

  “你曹氏付出那么多,只拿到半成的份子,你就覺得多了?”

  “哦,你是說繳獲啊,那樣算的話確實很少。”

  “曹文虎在偷你的錢。”

  “我知道啊。”

  “咦,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跟著皇長子去西南的兩個曹氏族人,一個是曹文虎,一個是曹文原,他們本身就不是我的嫡系,而曹氏又必須正大光明的支持皇長子。

  所以,他們兩個去最合適不過了,他們當然要偷錢啊,如果不偷錢,我將來沒有好借口把他們攆出曹氏。

  你說,我現在是不是仁慈多了?”

  “我現在把虧空補上了,你準備補多少?”

  曹襄搖頭道:“不補,我坐在一邊看熱鬧,如果需要有人拿命去填,曹文虎兄弟就是很好地人選。”

  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查賬這種事情總會查出問題來的,霍光的賬本有問題,云瑯快速的幫自己弟子給彌補上了。

  這讓已經查過霍光賬本卻什么都沒有查出來的桑弘羊極為驚恐。

  尤其是張安世帶著兩萬金來到少府,一言不發的將金子交割給了少府之后,桑弘羊就寢食難安。

  當他得知張安世與少府交割金子的時候,兩方都沒有人說話,得到消息的桑弘羊就如坐針氈。

  明顯的,這是霍光賬本出問題了,才會有云氏賠錢這件事,少府收錢什么話都沒有說,這說明云瑯已經跟皇帝達成了默契。

  霍光的賬本他沒有查出問題,是他的無能,如果其余人的賬本也查不出問題就是愚蠢了。

  事到如今,那些賬本即便是沒有問題,這時候也必須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

  當經濟問題變成政治問題之后,后果就非常的嚴重了。

  這才是云瑯想要的結果。

  唯有如此,霍光才能從劉據身邊脫身,也唯有如此,霍光將來才不會遭受劉據的怨恨。

  唯有如此,云氏才能在吃了無數好處之后,能安靜的享受銅礦挖掘帶來的豐厚利潤。

  唯有如此,云瑯想要推行云錢的大計,才能有足夠的銅來供應錢幣制造。

  西南之戰,并非是一場可以寫進史書的戰斗,任何參與這場戰爭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名譽留下來。

  開疆拓土的戰斗打成了劫掠,打成了販賣奴隸的戰爭,以大漢國史官的德行,不會有什么好話說。

  傍晚時分,長平匆匆的來到扶荔城,見兩個兒子都在,不等氣息喘勻,就問云瑯:“陛下可曾發怒?”

  云瑯搖頭道:“皇長子做的事情還在陛下的容忍范圍之內,如果皇長子順利的拿下夜郎國,就不會有事。”

  長平憤怒的道:“這個劉據,他就不能好好地把事情做完再胡鬧嗎?

  前段時間貪色,這段時間貪財,他要干什么?他難道就不知道,只要他入主東宮,想要什么沒有?”

  聽長平咒罵劉據,云瑯就知道長平支持劉據的心思沒有變化,沖著曹襄努努嘴。

  曹襄立刻笑嘻嘻的對母親道:“犯錯的是狄山,是霍光,皇長子并不知曉。”

  長平咬著牙道:“雖然他們兩個比較無辜,不過,他們既然是皇長子的左右拾遺,就必須把責任承擔起來。”

  云瑯笑道:“母親莫要惱怒,霍光已經認罪了,也賠錢了,至于狄山,那就是一個窮鬼,除了一身硬骨頭之外,您也指望不上他。”

  曹襄笑道:“皇長子弄來的錢聽說全部進了未央宮,想要拿出來恐怕很難。”

  長平道:“衛皇后還是有遠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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