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谷縣城,比清池縣城要小一點,但是比渭州城又要大一些。
到得城門口,武松還未下馬,有守城的士卒已經有人認出了他,幾步上前來打招呼。
“這不是景陽岡上打虎的武家二哥,你回來了?”這士卒滿臉是笑,顯然武松在陽谷縣的名頭實在不小。眾人更是知道知縣還想封武家二哥一個步兵都頭,卻是被這武松給拒絕了。
武松看了一眼說話的士卒,似乎也有些面熟,答道:“是啊,回來接我家大哥去滄州。”
這士卒看得武松一行十幾匹高頭大馬,哪里還不知武松是在滄州發跡了,又笑著夸獎道:“二哥真乃英雄,到哪里都是一條好漢。”
“見笑見笑,先回家中拜見哥哥去了,回頭若是有暇,再請幾個兄弟吃幾杯。”武松也是客氣,陽谷衙門里還有幾個熟人,能不能請吃酒,自然也要看鄭智的安排。
“二哥慢去!”這士卒拱手與武松拜別。
武松也抱了抱拳,眾人也未下馬,自然也沒有盤查,直接就入了陽谷縣城。
武大本來住在清河縣,因為白娶了一個妖嬈美艷的漂亮老婆潘金蓮,受到清河縣里不少潑皮無賴的騷擾。
武大也就帶著潘金蓮搬到了陽谷縣來,在這陽谷縣紫石街租了一個兩層小樓居住。武大向來老實厚道,搬到陽谷縣來,自然也是為了不與他人發生沖突,只求過個安穩日子。
武松回清河時候,在這陽谷縣景陽岡打死了吃人的大蟲,得到了官府的厚待,騎馬游街,賞賜銀兩。自然又跟自己在陽谷的大哥相遇了。
鄭智看得這士卒滿臉的笑意,心中也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武大應該還沒有死,不然這士卒也不會這么輕松與武松打招呼。便開口問道:“二郎,此番事了,怕是要你做一個別的差事了。”
武松慢慢打馬在這陽谷的街道上,聽得鄭智問話,問道:“相公盡管吩咐就是。”
對于武松來說,一家團圓,又能做一個適合自己的正當差事,已然對著生活也十分滿意了。
“嗯,回去之后,給你安排一些人,到這山東來走鹽道,少不得廝殺火并,也是賣命的勾當,也是江湖事情。”鄭智輕描淡寫道。
山東想來出大量的海鹽,鄭智也不是要到山東來搶生意,卻是也要控制山東的鹽貨不能外流到其他地方去,只能通過自己的手才能出去,說白了也就是要做這這個山東地面的私鹽總代理。
要做成這個事情,自然也要與山東各州府的江湖勢力打交道,少不得殺人火并的事情。此時其實也不難,便是要讓這些掌控私鹽的江湖勢力只與武松合作,卻是也很難,那便是要絕對的勢力。
武松聽得鄭智輕描淡寫說出這個事情,心中對于江湖火并的事情也是不懼,心中也有自信,何況武松也了解鄭智麾下漢子的精悍,便道:“山東地面倒是幾個大勢力,卻是這梁山不好惹。”
鄭智聽言笑道:“給他們一個公道的價格即可,你拿著我的拜帖走一趟梁山,他們大概也不會與你為難。”
鄭智對于這個事情倒是胸有成竹,梁山至少這兩年內不敢與鄭智為難。江湖勢力用江湖的法子,世家大族,自然也有與世家大族打交道的法子。至于河北內的鹽商販子,還有一個盧俊義能倚仗一下,河北盧俊義只要說鹽貨以后找武松,也沒有幾個人會與他為難,只要價格合適,找誰買也是買。
“但憑相公吩咐!”武松歸心似箭,也沒有細想其中關節。
一行人從陽谷正街轉入另外一條街面,這街道顯然就要窄上不少,十幾匹健馬在這街道也顯得有些擁擠,來往行人的道路基本都被堵住了。
鄭智帶著眾人下了馬匹,手牽韁繩走成了一列。
武松走在頭前,不得片刻回頭與鄭智指著不遠處說道:“相公,就在前面,就是那所房子。”
鄭智順著武松指的方向看了幾眼,慢慢往前走去,到得近前,這房子隔壁便是一家小茶坊,這茶坊倒不是茶樓,只是賣些茶水與過路行人解渴用的地方。
看到這小茶坊,鄭智自然想起了王婆,果然,這茶坊門口坐著一個老婆子,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著街面上的行人,看起來倒是顯得極為的悠閑。
這王婆開了這么一個小茶坊營生,平常里也做些媒婆與接生的事情,日子自然也過得不差,隔壁左右的年輕人還稱呼一聲王干娘,這個稱呼也與這接生的活計有那么一點關系。
看得街面來了十幾匹健馬,王婆自然往這邊打量起來,陽谷縣便是衙門里也沒有這么多馬,十幾匹健馬過市,自然也是熱鬧的事情。
只是這王婆看得片刻,忽然面色一驚,連忙起身往樓里去了。
鄭智無事也正在打量左右,自然看見這老婆子的動作,卻是也沒有多想。直見到武松幾步走到這茶坊隔壁的房子前敲起了門,鄭智忽然想明白過來。
再看武松敲了許久,這門里也沒有一個應答,鄭智更是明白了些事情。
武松敲了許久不見人應答,退后兩步左右看了看,與鄭智說道:“相公,怕是家中沒人,大哥應該是出門賣炊餅去了,我去街面上尋一下。”
鄭智已然知道事情不對,卻是也不知道事態到了哪一步,回答道:“不急,我們便在這里等候片刻,時辰不早了,說不定你家哥哥馬上就回來了。”
鄭智說著話語,眼神卻一直看著隔壁那個茶坊。
果然不得片刻,一個年輕婦人從那茶坊出來了,一出門便往鄭智這邊急走過來,口中還道:“聽得王干娘說叔叔回來了,奴家還以為是說笑呢。”
武松幾步上前去迎,拱手見禮說道:“嫂嫂,此番回來,便是接嫂嫂與哥哥去滄州享福的。哥哥可是出攤去了?”
鄭智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婦人,聽得武松叫嫂嫂,自然也知這女子就是潘金蓮,再看潘金蓮,上身穿著藍綠紗衣,下身紅色羅裙,面目姣好非常,卻是這發髻稍微有幾絲散亂,便是這眉目之間,還帶一點紅潤風情。
潘金蓮聽得武松話語,面色慌亂一閃而逝,笑道:“你哥哥在家呢,奴來給你開門,來了這么客人,可不能怠慢了。”
鄭智聽得潘金蓮說武大在家,心中已然起了疑惑,既然在家,怎么敲門這么久也不見有人應答一聲?只有一個解釋,便是這武大有傷,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看得這前后事情,鄭智已然把許多細節記了起來,心中怒氣已起,起身就往隔壁王婆家走去,口中說道:“都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