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國,西南大山深處,有個坐落于一座牛型山脈上的小山村,名叫牛家村。
牛家村有六七十戶人家,大多數村民家都很窮,村北高地上的張三牛家更是窮到連飯都吃不飽的特困戶,提起張三牛家的情況,村民們都是搖頭嘆氣,有心幫忙,卻沒有那個能力。
直到有一天,張三牛家的老二張二狗出生后,有心的村民開始發現,這個原本窮困的家庭,在短短的幾年內,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張三牛家種的地的比以前好多了,不論澇旱,年年都能保證豐收,仿佛知道每年的天時一般,從來沒有弄錯過。
后是張三牛家吃的飯食比以前好多了,不論山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飛的,一年四季肉食不缺,常常能聞到從他家傳來的肉香味。
再然后,就是發生在張三牛兒子張二狗身上的種種不解之謎了,對于村里的事情,這張二狗仿佛總能提前預料一般,今年誰家的房子會著火,明年誰家的小孩會溺水,后年誰家大人后山打獵會遇險,幾乎一一言中,次數多了,村里幾乎沒有人再懷疑這張家二狗說的話了。
甚至有幾個因為聽了張二狗的話,嘗到些許甜頭后的村民,對張二狗更是深信不疑,每到春種夏播,都是張家種什么,他們也跟著種什么。
還有幾個因為聽了張二狗的提醒,在危難之時撿回一條性命的獵戶,更是將張二狗當成了救命恩人,感恩戴德不已。
發生在張二狗身上的種種神奇太多太多,這十里八鄉張二狗的名氣也漸漸大了起來,甚至有些愚昧的村民,真信了某些傳言所說的:張二狗乃九天神君轉世,法力無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福禍無不盡知,邪魔無不遁形……然后在家門口掛上張二狗模樣的九天神君畫像,以求家宅平安。
“呔~!何方妖魔膽敢在此放肆,還不快現出你的真身,讓婆婆我用神火將你這妖怪凈化!”
這天上午,一位聲音沙啞、相貌奇丑、皮膚像老樹皮的老太婆,帶著一群面色驚恐、手握鋤頭的村民,圍在張二狗家的門口,老太婆手中還握著一把滴著狗血的桃木劍,聲色俱厲地要討伐妖魔。
“斬殺妖魔?”
看到這種陣仗,周鳴冷笑一聲,走到門口,對著面前的神婆道:“我看,所謂的妖魔正是你吧,槐樹精?”
“你說什么……”神婆怔了怔,腦袋短了會路。
突然!周鳴戟指神婆,聲色俱厲道:“去年,楊家嶺一六歲小兒患病,被你污作水鬼附身,推入火堆活活燒死,死后魂魄為你所吞,為此你陽壽增加三年!”
“前年,大東村也有一八歲小兒患病,同樣被你污作水鬼附身燒死,魂魄為你所吞,陽壽增加兩年……”
“大前年,西水村……”
“這十數年間,你為禍一方,被你污作水鬼附身的小兒有十數人之多,槐樹精,吸了那么多小兒魂魄,你的陽壽已增加了百年還多吧?”
聽著周鳴的話語,村民們一陣騷動。
“什么,老神婆是槐樹精,專吞小兒魂魄?”
“老神婆看起來比七八十歲還老,百年陽壽,難道?”
“怎么可能每次都是水鬼附身?”
“難道,九天神君說的是真的?”
村民們齊齊后退了兩步,面帶驚恐地望著不遠處的神婆。
神婆臉色煞地一白,惱羞成怒道:“無恥邪魔,一派胡言,還不快快受死!”說完,神婆舉著血劍朝周鳴直奔而來。
“槐樹精,受死的應該是你!”
周鳴面容一肅,從袖中掏出一個球狀物體,對著神婆腳下一扔,轟隆一聲巨響,兩三秒后,一陣嗆人黑煙散去,渾身是血的神婆已然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各位阿叔阿嬸,這個害人的槐樹精已經被我用掌心神雷擊倒,我這便將槐樹精的本體封印,你們將這槐樹精投入火中,助我鏟除這個為害一方的妖魔!”
說完,周鳴從袖中掏出一塊材質不明的烏木,又拿出小刀往上一劃,一陣驚呼聲中,漆黑的烏木之上,赫然出現一道奪目血痕。
“槐樹精,這老神婆果然是槐樹精啊!”
“喪盡天良啊,十幾個孩子的魂魄,都被這槐樹精給吞了啊。”
“燒死她,燒死她!”
出離憤怒的村民舉起哀嚎不已的神婆,扔進熊熊燃起的火堆之中。
“這張家二狗,莫非真是神君轉世不成?”人群中,面色慘白的里長李守正,有些后悔將老神婆請來牛家村了。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九天神君張二狗的神名越發如雷貫耳了,發生在張二狗身上的“神跡”也愈來愈多了,譬如無師自通的打鐵術,出神入化的木匠活,上山打獵從未空手而歸,偶爾搞出的一些發明創造,更是給村里帶來無窮好處。
更難得的是,九天神君還有著一顆菩薩般的心腸,村里誰家有困難,那家遇到棘手的事請,都是慷慨解囊,傾力相幫,有困難,找神君,幾乎成了村民口口相傳的一句話。
而聽說已到成家立業之年的神君,想娶自己的女兒秀娘時,村東頭的王秀才沒怎么反對就同意了,九天神君神通廣大,女兒嫁給他,后半生應該會跟著享福了。
此刻,里長李守正家。
李守正的二兒子李文浩,正在自己的臥室內一哭二鬧三上吊,把家里鬧得雞犬不寧、雞飛狗跳。
“不行,我一定要納王秀才的女兒王秀娘為妾!她是我的,誰都不許跟我搶!”
李文浩兩眼赤紅地道,聽說張二狗也看上了自己的喜歡王秀娘,登時就火冒三丈,怒火難熄!
“哎喲我的心肝誒,那王秀娘是九天神君看上的女人,你跟神君搶個啥呢,你就不怕遭天譴啊,乖兒子,乖,這天下女人多的是,你就別惦記那王秀娘了,行不。”李母苦苦勸道,信奉神佛的李母,可不想得罪行在人間的真神。
“什么九天神君,我看就是一條狗而已!一條癩皮狗!憑他也敢搶我李文浩的女人,我這就要讓他好看!”
勃然大怒李文浩,立馬叫上一眾嘍啰,前往張三牛家大鬧了一場,要不是被周圍熱心的村民擋住,恐怕整個張家都要被他砸爛。
“呵呵,李文浩,沒想到你還是跳出來了,很好,很好……”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周鳴心里,做了一個決定。
兩天后的一個夜晚,里長李守正家忽然傳來一個噩耗,里長的二兒子李文浩,在與妻子周氏行房時,忽然中馬上風而死,李家一片混亂,因實在無法查出其中蹊蹺之處,只得草草掩埋了事。
聽聞李文浩的死訊,私下里,周鳴笑的十分開心,那李文浩的心臟本就不好,加之為人好色,只要喝下一點他為他配的金劍草汁水,一旦做劇烈動作,心跳加速,離死也就不遠了。
至于金劍草的功效他是如何知道的,使用了初級狩獵卡后,類似金劍草的毒草,他知道的有數百種之多。
而這一世,他的生存理念是:不管是誰,只要與我作對,都得死!
光陰如箭,又是三十多年過去,這些年間,除了正妻王秀娘以外,周鳴還納了李二丫、孫倩倩、張小雅等幾房妾室,后院爭風吃醋之事雖然常有,但這幾個女人給自己的生的孩子,也有二三十個,僅男丁就有十六口,加上孫兒孫女,足有上百口之多,正可謂家族龐大。
家業大了,對于兒子們的安排,周鳴也有自己的一套,譬如他在村里置辦的鐵匠鋪、木匠鋪、碾坊、榨油坊、紡織廠、磚窯廠等十幾家村辦企業,每個兒子負責一塊,遇到困難互相協助,后代們不存在餓死的可能。
在農業那塊,這些年已經陸續積攢了上百畝土地的周鳴,準備再搞一票大的。
“阿爹,我們張家提出的‘集體農莊合作社’計劃,除了村里的大戶李家反對外,其他村民都很支持,都想跟著我們張家干!”門外,大兒子張勝走了進來,報告了一個消息道。
“呵呵!”周鳴冷笑一聲,仿佛早有預料,緩緩道:“按土地多少入股,集中使用耕牛和工具,再集體出力開挖溝渠改善灌溉……這些好事李家怎么可能想的出來,不逼的那些泥腿子賣兒賣女賣自己就不錯了!我們這個集體農莊合作社計劃,可是在挖他李家的根呢!他們不找我們拼命才怪!”
“阿爹,我也早看他們李家不順眼了,可是阿爹,李家男丁也有不少,要是打起來,我怕……”大兒子有所顧慮道。
“別怕,”周鳴笑著搖了搖頭:“為了對付他們李家,我已經準備很多年了,勝兒,去把老二老三他們都叫過來,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
數日后。
牛家村村北,張家門口,此時正匯聚著兩幫人馬,各有百人左右,圍在外面的那群人手里,拿著磨得雪亮的刀斧利刃,臉上露出殘忍的笑。
張家院內的那群人手里,拿的多是些鋤頭扁擔,但也被磨得锃亮。
兩堆擁擠的人群相互喝罵著,形勢一觸即發。
“張家的老狗,你們要是再搞什么‘集體農莊合作社’,我們李家立馬血洗張家滿門!”
“對,血洗張家!血洗張家滿門!”
“殺進張家去,搶錢搶女人!”
這時,張家院里忽然飛出一群黑點,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這是什么?”人群中,一李家男丁用手接過一個黑球,湊近看了看。
“轟!”
“轟!轟!轟!”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手不見了!”“……!”
慘叫聲此起彼伏,久久難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