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天圣廿五年,十月廿八日,宜婚配,良辰吉日。
田家莊塢堡,舉辦了一場盛大隆重的婚禮。
大宴賓朋,流水席開了七天七夜,山珍海味,各類食物,任意賓客,只要說上一句喝彩話語,便可入席享用。
塢堡前也搭建了一個大型舞臺,漁港村德云社的各團組表演團體,被重金請了過來,為出席婚禮的賓朋,連演七天七夜,一時間,海平縣大半的百姓,皆云集田家莊,大吃大喝,好不熱鬧。
婚禮大堂內,人頭攢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咯!”
“嗚嗚嗚!”
一陣大笑聲中,喜娘們把簸箕里的花生紅棗拋撒在新娘新郎的頭上,喝了新娘敬上花茶的田奉、崔氏夫婦,更是紅光滿面,笑的合不攏嘴。
晚上。
招待完親朋好友,喝的微醉的周鳴,在兩名陪嫁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了紅燭通明、窗壁貼滿囍字的新房之中。
“早生貴子,紅包拿來!”
“紅包紅包!”
“子華表哥,我要紅包!”
新房內,十幾個等著紅包打發的總角小孩,圍著周鳴轉鬧著,他只得從自己衣兜內掏出一疊紅包,分發下去,打發了這群小孩。
把兩個一臉不情愿的陪嫁丫鬟也打發出去,房間內,只剩下自己,和坐在床邊的新娘。
周鳴在簸籮內拿出一把玉如意,輕輕走到一身鳳冠霞帔,兩手抱在腿上,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有些激動的妻子面前,用象征“稱心如意”的玉如意,挑開了她頭上的紅蓋頭,登時一愣:“柔兒,你怎么哭了?”
“嗚嗚子華哥哥,我沒有在做夢吧?我真成你的妻子了?”
女人抬起那張已哭花了妝的臉,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后,哭的更加厲害了。
周鳴上前抱住了她,用衣袖給她擦了擦淚,柔聲說道:“傻丫頭,今日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值得開心的日子,你就別哭了,應該多笑。”
“不,我就要哭!我就是要高高興興的哭!”
女人嬌蠻說完,爬坐在自己腿上,臻首埋進自己的胸膛,雙手緊緊環住自己的后腰,悠悠地說道:“子華表哥,你還記得我八歲那年,我對你說過的話么?我跟你說:我長大后,一定要嫁給子華哥哥,成為你的妻子……這一日,我已等了十年了,你說我能不哭么?我的夫君?”
八歲?
十年?
周鳴腦袋一汗,他的魅力,什么時候變這么大了?八歲的小女孩啊,他那時還以為只是句童言無忌的玩笑話,沒怎么放在心上,沒想到,她還真為了此刻而等候了十年,初心從未改變。
嘴邊傳來一陣濕熱的觸感,在自己愣神的片刻,妻子崔柔,已環住他的頸脖,氣息微亂,紅唇情不自禁吻了過來,還無師自通地用上了小香舌。
“等等,還沒喝交杯酒呢,此事等會再做。”周鳴輕輕推開了女人道。
“不!我要先給夫君生孩子!”
女人身體往下一壓,手忙腳亂地為自己脫去衣衫,躺在床上的周鳴很快也來了感覺,吹燈拔蠟,翻身把女人壓在了身下。
春宵一夜,紅浪被翻,如膠似漆,共赴極樂。
蹲在門口貼耳偷聽的田奉、崔氏二人,相視大笑,這孫兒,明年定然是能抱上了!
與表妹崔柔成婚后不久,為了給人丁比較稀薄的田家,多添一些人丁,征詢崔柔的同意,在父母和妻子的主持下,周鳴還納了幾房妾室。
這些妾室,一共五房,包括妻子崔柔陪嫁過來的兩個丫鬟小煙小翠,原先一直服侍在他身旁的暖床丫鬟小彩小荷,以及前些天趕到了田家莊,周鳴從嵊州一路帶來、陪伴他游歷了大半個天下的女俠楚靖凌。
五個妾室中,只有楚靖凌,周鳴對她有著很深的感情,納入房中后,每七天,都會抽出兩天陪她,另四房妾室,每周隨機抽出一兩天打發。
正妻崔柔,每周則要抽出三晚以上,在她房內睡覺。
周鳴一下多了這么多妾室,大戶出身的崔柔,十分淡然接受了這么多女人,跟她分享同一個男人的現實,因為她的父親,除了正妻之外,也納了七八房的小妾,丫鬟侍女,不知道染指了多少。自己丈夫這么優秀,只擁有她一個女人是不可能的,納個三妻四妾,是無法避免的。
她只是有些吃醋,那個叫楚靖凌的女人,曾陪著她的丈夫同甘共苦、踏遍過千山萬水,經歷了無數叫她欣羨不已的事情,她跟自己的丈夫,擁有無數她從未經歷過的美好回憶……若不是因為她那令人同情的孤苦身世,她是絕不情愿,同意這個女人進田家大門的。
好在多世的經驗積累,如何打理好后宮,周鳴也有一套他的方式方法,早就把麻將牌、撲克牌、三國殺、大富翁、勇者大冒險這些家庭桌面游戲發明了出來,尤其是麻將,喜歡玩這個的女人,可以上癮到沒日沒夜地玩,根本沒多余精力,去算計這個那個,一天到晚地研究怎么爭寵。
所以,手把手教會楚靖凌怎么打麻將后,沒過幾天,崔柔就跟她以姐妹相稱了,牌場上結成了堅實同盟,要從場場都贏的周鳴手里,把輸掉的錢都贏回來。
特別地,周鳴把妻妾們都叫到一起,玩了幾次無比荒唐的“大被同眠”后,雖然每次結束,他都感到腰有些酸痛,但看著一片和諧的后宮,再苦再累,那也是值得的。
這種舒適安逸、妻妾成群的生活,也是周鳴一直夢寐以求的,如果不考慮腦中的系統,不考慮要達成的通關成就,他早就化身米蟲種馬,天天在酒池肉林、荒淫無度中渡過了。
但……
這是不可能的,起碼這一局,他必須拿到a級以上的評價才行。
所以,這些時日,周鳴也找到父親田奉,詳細詢問了他游歷天下兩年半的時間里,家族各產業的發展情況。
父親田奉,才能平庸,卻是一個優秀的計劃執行者,周鳴制定的《鋼鐵廠規劃書》,父親田奉一絲不茍地,一步一步地嚴格按照規劃書里的步驟進行建設,中間當然也出現過各種各樣的問題,父親田奉也沒根據過他自己的主觀臆測,調整規劃、胡亂指揮。
所以,田家鋼鐵廠建成投產后不到兩年,鋼鐵月產量,便達到了500噸。
這個產量,完全達到了周鳴心里的預期。
其次,是海洋捕撈公司的發展情況。
海洋捕撈公司,是周鳴游歷天下期間,家族發展最快的一個產業,兩年半時間內,田家造船廠的規模,就擴大了四倍,造船工匠的數量,增加了六倍,現在的海洋捕撈公司,一千料以上的大船,一共有149艘之多,并以每月5艘的新入列速度增加著。
這些人役新船,基本是排水量兩千料以上的“海捕二型”、“海運二型”大船。
還有田家造船廠,兩座大型船塢內,那兩艘正在建造的新型大船,分別叫“海捕三型”和“戰艦一型”,兩型新船,用料都在3000料以上,新船內部,大批使用了田家鋼鐵廠生產的鐵質鑄件,船體結構強度大大增加……預計一個月后,兩型新船,會相繼下水。
有了這么多大船新船,田家的捕魚捕鯨業,發展之迅速自不必多說,漁獲量幾乎以每年一倍的速度遞增者,現如今,僅海洋捕魚業一項,每年給田家帶來的凈利潤,就已是海水曬鹽業的兩倍以上,更不用說,收益是捕魚業十倍以上的捕鯨業了。
田家的捕魚捕鯨業,之所以發展的這么快,收益如此豐厚,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個,周鳴提出“聯合開拓、共謀蓬萊”的計劃后,很快得到了青州多個世家大族的響應,包括“北海呂家”、“東萊唐家”、“書香姚家”在內的二十七個家族,這些家族,看到海洋捕撈有利可圖,蓬萊仙島,確有其事,紛紛出人出錢出力,投資入股……各方面資源集中了過來,發展速度,自然加快了許多倍。
二個,和曬鹽產業不一樣,海洋捕撈業,是個新型產業,還沒得到朝廷的高度重視,或者說,海洋捕撈業,還不像鹽鐵業那樣,是朝廷必須掌控的關鍵產業,青州各級官員,也沒特別重視,甚至漁稅,都沒派專人去收,每年給個幾千貫孝敬,再送個幾百石魚干魚油,就能將這些官員都打發了。
當然,也有一些這點蠅頭小利打發不了的官員,譬如有幾位官員,想從海平田家身上咬塊大肥肉下來;還有的,見海洋捕撈業收益巨大,想深入實地調查一番……這些官員,很快都被擺平了。
畢竟,田家海洋捕撈公司的背后,站著的,不止是海平田家一個家族,還有青州二十七個世家大族,這些家族的能量,>>
疊加起來,不說一個小小的郡守,便是青州刺史,想找海洋捕撈公司的麻煩,也得小心丟了烏紗帽,被挑落下馬來。
各項產業發展順利,周鳴最關心的,還是田家組織的“海洋探險隊”,這兩年多時間內,對蓬萊仙島的拓殖活動,已經進行到了什么程度。
父親田奉道:“我們田家,和另外二十多個家族,已派了三批探險隊過去,在離陸地最近的琉球島,建了一個小型定居點和一個小港口,目前大概有八百多人,生活在這個島上,條件十分堅苦,每四個月就要運一批物資過去,至少要兩三年后,島上居民,才能初步實現自給自足。”
父親田奉,還說了一個很大的困難,就是海平縣距離蓬萊仙島,還是太遠了,最短航行距離,都有兩千多里,補給船只從漁港村出發,抵達進行拓殖活動的島嶼,一來一回,至少要航行兩個月以上,風險很大,運送的物資也不多,非常麻煩。
而海平縣以東,一千余里外,有個名叫“齊洲島”的島嶼,為高濟國所有,如果能在這個島嶼上,開辟一個港口,作為物資運輸的中轉站,對蓬萊仙島的開拓,肯定會方便很多。
不過,形如圓棗,面積超過十萬平方公里的齊洲島上,不僅居住著三十多萬高濟國民,也有數千高濟國的駐軍存在,要在這座異國島嶼上,“租借”一塊土地,建一座中轉港口,想必會遇到一定阻力。
“父親,我們田家,現有族兵多少?都會用燧發火槍么?”周鳴問。
“有一千八百余人了,燧發火槍都會用的。”
這些年,按照周鳴的強軍計劃,田家族兵的編制擴編工作,一直沒停止過,因為福利待遇高、配發武器先進,還專門安排了老師傳授文化知識,田家族兵,可以說,是這個時代,職業化程度最高、武器裝備最先進、平均文化水平最高,對家族忠誠度也不可置疑的一支強悍軍事力量。
“還是太少了,起碼要擴編到萬人以上,才能保證田家的絕對安全……不過,有這一千八百族兵打底,后期擴編也容易了。這樣吧父親,從這些族兵里面,抽八百人出來,去齊洲島駐守,確保中轉港口的建設,定期輪換,無需理會高濟國作何反應,他若不服,我們就當實戰練兵好了。”
父親田奉點點頭,大逆不道地道:“也是,以我田家的實力,便是扯旗造反,朝廷也抵擋不住,那高濟小國,不足道哉。”
同時,田奉心里也頗為費解,自己這個在算命先生口中,有“真龍天子”之相的兒子,從未流露過造反的想法不說,反而對海外開國興趣十足,要知道,這條道路困難重重,投入無數,可比直接造反難多了。
不過,不管兒子將來要做什么,他這個父親,全力支持便是了,田家現在的一切,都是這個兒子帶來的,海外開國也好,扯旗造反也好,都是自己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干的事情,他只要完成好兒子交代給他的事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