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磨刀霍霍宰國內單位的事兒，鄭宇成跟汪貴林等從他們當初靠著一套三軸的數控系統起家開始，到現在，幾年時間過去，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
謝凱原本還真沒想過這樣的事情。
這一次，完全是撿了便宜，如果美國人早點動手，謝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謝凱，川佐宏想要跟你談談。”
謝凱高估了小鬼子的忍受力，在第三天的時候，川佐宏就要求見他了。
“告訴他，沒空，管委會的人同樣沒空。”謝凱覺得，再晾晾那小子最好，這特么的可怕的小黑屋都還沒讓他經歷呢，“另外，通知食堂，今天中午給他兩個玉米面窩窩頭就行了……”
“咱們基地兩年前就不吃玉米面了，都是白面……”匯報的人看著謝凱，一臉為難，“專門去嘉峪關運，成本高不說，時間上也來不及。”
“那就用清水給他煮幾個山藥蛋就行了。不創造價值，還特么的消耗糧食。山藥蛋也值錢不是？”謝凱眉頭一挑，沒有粗糧？
那就山藥蛋唄。
這東西基地不缺，是冬天的主要蔬菜。
“會不會太過分了？”
“過分什么？一開始大魚大肉的他們不滿意，那就吃點雜糧憶苦思甜，以后那些小鬼子的技術人員鬧騰，都這樣收拾！好好干活，好吃好喝伺候著，要鬧騰，就關小黑屋，給他們憶苦思甜的機會。”謝凱撇嘴說道。
匯報的人嘴角動了動，趕緊告辭離開。
謝凱這心，太狠了。
那可是專家啊！
對于基地特別重要的專家。
川佐宏完全沒想到，中國人會這樣對待自己。
一開始，敢跟著機床事業部部長谷村弘明一起鬧事兒，就因為他知道，中國人是為了從他們身上獲得技術。
他跟別人不同，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年歲已高的父母根本就不會被政府怎么樣。
可當初剛開始膨脹，就被謝凱那小子手中的槍給無情地戳破了。
就這樣把他給單獨地關押在房間里面，伙食是一天比一天差，而他又恰好是一個在意吃的人。
原本他只是一名技術宅，大多數時間都花在對數控系統的研究上面，所以才能在三十多歲成為東芝機械的技術骨干，偷運給蘇聯的五軸加工中心，二軸控制系統，由他一手改裝。
這么多天，每天就閑著。
川佐宏受不了。
至少，應該給自己提供漫畫，或者愛情動作藝術錄像不是？
跟著谷村弘明一起鬧騰，不過是為了多提一些條件，讓中國人答應給他提供漫畫以及愛情藝術動作錄像，沒有那些，怎么能有靈感，提高五軸系統的技術呢？
自己并不過分。
可中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用槍嚇唬不說，沒有任何詢問就把自己關起來！
現在每天就只能無聊地通過送飯的人來判斷時間，每天的期待，就是猜測自己吃什么。
當他看到中國人居然只送來幾個黑乎乎不知道什么的東西，川佐宏爆發了。
“來人！這東西是給人吃的嗎？我要見你們領導……”
如同之前，沒有任何回應。
川佐宏打開門，卻看到門口那一臉嚴肅，穿著一身比山口組還更職業的黑色制服的持槍警衛手中端著的槍正對著他，一哆嗦，差點就尿了。
可他還是鼓足勇氣，對著外面說道，“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
警衛沒有理會他，揮動槍口，讓他關門回去。
“這貨這么快就扛不住了？山藥蛋很養人啊！一點都不符合小鬼子那種誓死為天皇效力的形象嘛。”謝凱接到消息，不由詫異。
這沒到三天啊。
“不去找他談談？牧野那邊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提供給我們的五軸加工中心里面，居然只是二軸的系統。”汪貴林把謝凱叫來，就是為了說這事情。
被謝凱用槍當著威脅了一番，再給了一個希望，東芝機械的技術顧問們當天下午就開始進入了工作狀態，先把各個機械零部件分類編號。
牧野的高崗正山提供的3臺五軸加工中心，零配件什么的沒少，哪怕螺絲都沒有少一顆。
唯獨讓人沒想到的就是提供的五軸控制系統，只是用于車床的兩軸系統。
氣得謝凱想殺人，奈何，無論是高崗正山還是卡倫特，都不在謝凱面前。
沒有系統，五軸加工中心就是一堆廢鐵。
高崗正山根本就想不到，謝凱把給蘇聯人改裝系統的東芝機械公司的技術人員一鍋端了。
而川佐宏，就是二軸系統升級到五軸聯動系統的關鍵。
這也是當初廖東在回來的路上了解到的資料。
雇傭兵套取情報的能力，遠不是這些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技術人員可以抵御的。
一直到晚上，川佐宏見到又是黑糊糊的山藥蛋，再次把盤子給砸了，告訴送飯的人，如果依然這樣，自己就絕食。
終于，一臉疲憊的翻譯來把他帶著去食堂了。
可當川佐宏看著食堂里面只有謝凱一個人，滿滿一大桌子雞鴨魚肉，正要撲上去，左手抓著雞腿正在啃的謝凱卻端起了桌子邊上擺著的81杠，頓時就退了回去。
“想吃？”謝凱問道？
川佐宏早上只喝了一碗稀得可以照出人影的粥跟一個饅頭，中午到現在都沒吃，早就餓了。
謝凱手中的槍，卻讓他沒法動彈。
“咕嚕”
川佐宏喉結涌動，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沒回答，身體的反應，卻表現了出來。
“給我一個不殺你，并且好吃好喝請你的理由。”謝凱等了好一陣，在川佐宏都快不耐煩的時候，才開口。
“我可以幫你們設計一套五軸聯動的控制系統！無論是控制精度還是穩定性，都比東芝的好用！”川佐宏的目光不斷在桌上的食物跟謝凱手中的槍上轉移。
旁邊的曹峰看著都覺得謝凱太過分了。
“你能設計系統？”謝凱不置可否，“為什么沒有在東芝的系統設計部門工作？”
川佐宏沒法解釋。
難道告訴對方，自己平時只知道研究系統，閑下來的時候就看漫畫，對著愛情藝術動作片里面的美女擼？
“蘇聯人的五軸系統，是你用二軸改裝的？”謝凱再次問道。
說實在的，他甚至有些同情眼前的這貨。
太宅。
“對，只要有足夠的零部件，哪怕是質量差一些，我都能讓二軸實現五軸的控制功能，最多工作效率差一些，耗電多一些……”
“穩定性呢？”謝凱繼續問道。
“不會比東芝現有的系統差。”川佐宏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眼光始終沒有離開桌上的食物。
“二軸改五軸，不僅控制電路需要改變，就連里面的梯形圖程序，甚至是參數設定，都得更改很多……”謝凱有些蛋疼了。
人跟人沒法比。
媽蛋的，好不容易重生了一回，仗著自己記住了高考題，高考考了個好成績，跟一幫子學霸住在一個宿舍，然后就發現，自己特么的悲劇了……
現在，隨便一個小鬼子，就碾壓了自己。
他以為自己記住了三軸系統的梯形圖編程就很牛逼了。
人家川佐宏是五軸的都特么記住了，還把參數什么的一并記住了。
“想啥呢，他再牛逼，不是也得給我干活嘛。”最終，謝凱用阿Q精神來安慰自己。
“我真的可以！”川佐宏見謝凱皺眉頭，拿著槍的手不時移動，以為謝凱是不相信自己。
謝凱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來吃飯了。
對方服軟就好說了，技術人員，心思沒有那么復雜，謝凱是技術人員出身，自然也清楚。
要對方真的會鉆營，擁有一手強悍的技術，不可能依然只是一名普通技術人員，甚至還在關鍵時候被推出去頂鍋。
川佐宏確實餓了，而且面前這一桌豐盛的飯菜，他在東京都很難有機會吃到。
“只要認真干活，認真教我們的技術人員，天天都可以保證你的生活是這種水準！”謝凱對一上桌子就抓著雞腿啃的川佐宏說道。
小鬼子國內的企業，大多數都是私營為主。
資本家總是會最大限度的節約成本，工資什么的看起來比中國高了很多，因為國土面積狹小，供應并不豐富，很多都需要進口，物價自然貴。
“我還有個條件……”川佐宏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對謝凱說道。
謝凱虛瞇著眼睛，“先生，我這人不喜歡講條件。在來之前，我給你們的條件足夠……”
“不，這不算一個條件，我只是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川佐宏一臉期待地看著謝凱，“若是無法達到這個條件，我很多東西都想不起。”
謝凱差點就扣動了扳機。
這貨，是不是有點二？
條件絕對不會是簡單的，冒著生命危險都要跟自己講條件，能是那么好完成的？
“說吧！如果太過分，我不介意送你一顆子彈。”謝凱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保持鎮靜，五軸加工中心，關鍵的東西就在這貨身上了。
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再次對準了川佐宏。
“不過分，不過分，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提供漫畫……只有在看漫畫的時候，我才能更好地思考如何修改系統設計……”川佐宏看著謝凱手中的槍，小心翼翼地說道，“每個月只要五套，不，三套就可以……”
天才一秒：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