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廠長，請吧……”
謝凱盯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沒說話。
鄭宇成一點都不客氣，直接讓112廠的人滾蛋。
“趙廠長，你們是得到了技術，得到了好處，現在要破壞聯合會，我們啥都沒有呢……”
132廠本來就不爽112一家單位吃下了蘇27的全部技術，而且對方也不愿意分出來，熊宏元頓時沒好氣地說道。
“就是，你們這心態要不得！只想自己一家單位吃香喝辣……”
“趕緊滾蛋！”
“這里沒有你什么事情了……”
這些單位的領導幾乎都是平級，也不是怕事兒的人。
趙玉軍這完全是包藏禍心，不想讓別的單位跟404合作，發展起來，只想自己吃肉，不愿意讓他人喝湯……
在所有人的指責聲中，112廠的幾位大佬也待不下去，只能冷哼一聲離開。
“即使沒有蘇27，我們技術實力也不差！到時候別找我們合作！”
“誰找你們合作？把你們的人看好啊……”
鄭宇成老懷大慰。
終于出了一口惡氣了。
謝凱沒理會他們，在112廠的人走后，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看著安靜下來的場面。
“領導們，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引進烏克蘭的技術，任何一家都無法吞下。即使吞下了，以目前國內的基礎情況，不是我瞧不起大家，也不是我嫌棄國內技術實力落后，誰能在短時間消化完這些技術？誰又能保證在短時間內以引進技術為基礎，開發出更先進、符合國內需要的技術呢？”
大佬們都是各個單位的主管人物，涉及各個系統，對基礎情況自然了解得非常清楚。
被謝凱這樣一說，臉上也不由羞愧。
他們只考慮怎樣拿到技術，得到更多利益；卻沒人考慮大家不攜手合作、齊心努力，技術消化起來會有多慢。
“引進的技術相對來說，已經落后。蘇聯政府不可能讓烏克蘭提供先進的技術給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只能快速消化，加速研發，以此為基礎進一步開發，才能追平跟蘇聯間的技術差距……在某些技術領域，蘇聯、美國都是國際上最先進的，得到這些落后的技術并不能讓我們達到國際一流水平，追平跟國際的差距，至少可以讓我們培養技術隊伍，掌握技術研發的各種流程，得到更豐富的經驗……只有這樣，在未來才能更快發展，只有合作，才能讓軍工科技實現快速突破……”
“啪啪啪……”
下面響起了一陣稀落的掌聲。
眾人順著掌聲看去，居然是秦飛廠長孫道乾，在他的帶頭下，秦飛、西飛、132廠領導們都在拼命地拍著巴掌。
周圍其他的人也只能跟著鼓起了掌。
謝凱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么讓大家滿意的啊，有些蒙。
他還有些沒有適應掌聲。
待掌聲差不多了，孫道乾站起來對周圍眾人說道，“咱們直接來實的，安22的技術我們必須搞到，經過我們溝通，秦飛聯合西飛、哈飛、404運10團隊共同出資，聯合引進安22技術，秦飛將出資兩億，西飛出資兩億，哈飛出資六千萬，404出資1.4億，這些經費不僅是引進的費用，還有后續消化跟研究，每年都出……”
孫道乾的話讓所有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這特么的秦飛成了404的托啊。
謝凱倒是明白，孫道乾這是戴罪立功，表達對自己的支持。
秦飛每年出資兩億呢……
見孫道乾站出來，西飛總經理吳文東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我們不僅跟秦飛共同出資引進安22技術，同時還參與到404下屬東風動力廠大推力渦扇發動機研發項目中，經費方面，就不向大家透露了……”
西飛這么牛逼的單位都成了404的托？
112廠得了好處，居然還跟提供好處的404叫板，不帶他玩兒，也算是正常。
僅僅秦飛的人站起出來說話，大家認為是404安排的托。
誰都知道，秦飛除了生產運8，沒有其它業務來源。
運8的生產，到現在空軍已經完成計劃，裝備了好幾十架，幾乎沒有再下新的生產訂單，整個秦飛都成了404的配套廠，幫運10團隊生產民航客機C910。
西飛站出來說話，就讓所有了解情況的人不得不多考慮。
秦飛可能成為404的托，西飛還是不太可能的。
西飛是搞轟炸機的，一直都有不少的訂單，國內轟炸機缺口數量大，不缺乏訂單自然不缺乏經費。
西飛的技術實力也夠強，不僅研究轟炸機，還有給海軍航空兵研制的殲轟機，甚至加油機，怎么可能成為404的下屬配套單位？
這合作要是沒好處，西飛的人會這么賣力？
所有人都在琢磨西飛從中得到了多大好處時，他旁負責技術的康民戍則是看著謝凱，問道，“謝凱，西飛加入技術聯合會，作為成員單位，是否可以優先得到4.5萬噸大壓機，以及你們正在建造的6.5萬噸大壓機零部件供應？”
西飛最缺的裝備。
大壓機投資太大，西飛也沒實力去投資建造。
404既然有了，不是說技術聯合會共同進退么？
只要404愿意提供加工業務，在合作過程中，西飛不需要投入資金就能得到大壓機的加工能力。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幾乎所有單位的一些先進裝備都需要使用大壓機。404有4.5萬噸大壓機大家都知道，正在建造6.5萬噸的，大家同樣知道。
404是否愿意用他們產能本來就緊張的大壓機為大家提供加工業務？
404官方表態，會讓所有人解讀出很多信息。
謝凱看著康民戍，咧嘴一笑，“康總，大壓機優先為聯合會成員提供加工業務自然沒問題。不僅西飛。只要聯合會成員單位所有的加工業務，無論軍品還是民品，都會提供加工業務的。同時，會根據大家提出生產計劃的先后進行加工安排，誰先提出來就先加工誰的，排在后面的，對不起，就只能等待了……”
謝凱這話讓會議室所有人都笑了。
國內裝備制造業最不行的就是加工制造方面，裝備太差。
熊宏元也提出了他們的需求，“謝凱，你們真愿意提供五軸加工中心？我們現在是否可以要10臺五軸加工中心？”
132廠一直都想拿到404廠開發出來五軸加工中心。
之前生產數量少，無論他們怎么努力，404的人根本不愿意向他們提供，還振振有詞地說可以提供高精度核心零部件，完全不需要132再花費高昂成本來添加五軸加工中心。
“賣！”
謝凱只說了一個字。
他懶得去解釋。
之前五軸沒開發出來，他們也是從國際上搞到的，數量少，價格高，自己都不夠用呢。
汪貴林開口解釋，“之前不同意出售五軸加工中心，那是因為我們自己都制造不出來，樣機精度跟質量都不穩定。前段時間才取得突破……蘇27戰機之所以能得到全套生產技術，這跟我們向蘇聯提供五軸加工中心成套設備供應，以及提供四軸加工中心全套生產技術也有很大關系。”
汪貴林再次把話題拉到了已經離開的112廠身上。
引進蘇27全套技，112廠沒出力也沒出錢，完全是404跟空軍部門搞定的，結果還特么的來拆臺，誰能舒服？
其他單位的領導也氣得牙癢癢，112廠太過分了！
不僅是過河拆橋，還忘恩負義。
航天一名負責人問謝凱，“謝凱，跟烏克蘭人合作的清單里，沒看到用于運輸導彈的大型特種車輛，不知這方面的技術能不能搞到？”
謝凱看著這位并不認識的領導，開口解釋，“清單上沒有的技術，不代表他們不愿意提供。整個合同金額過百億盧布，烏克蘭方面提出這份清單是為了籌夠這個數額，很多技術沒有羅列上去。畢竟整個項目換算成人民幣超過五百億，404只能籌集三百億，還有兩百億的缺口，所以也沒有細談……”
說完后，謝凱對其他單位負責人說道，“大家還需要哪些技術，都可以羅列出來，到時候我們跟烏克蘭人一起談判。當然，大家最好把各自能承擔多少經費也給列出來，這樣我們才能在接下來跟烏克蘭的框架談判中磋商。不過，框架協議簽訂后，具體細節談判需要大家自己去跟烏克蘭方面的單位談……”
“這是自然，能搞到就好。”航天的負責人滿臉欣喜地點頭說道。
沒有了112廠這樣想要破壞會議的單位存在，氣氛開始變得和諧。
在最后，卻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讓和諧的氣氛再次凝固。
617原本打算就這樣算了。
他們可不像如同112那樣成為404殺雞嚇猴的雞。
可事情關系到他們切身利益，不提自然不行。
書記羅志宇對謝凱問道，“謝凱，既然你們說愿意提供技術，關于喬巴姆復合裝甲、穩像式火控系統、125毫米坦克炮生產技術等，如果花錢買，需要什么價格？”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到謝凱跟404幾名領導身上。
場面一度寂靜，落針可聞。
他們都希望聽到404的回答，畢竟不少單位都是希望獲得404的技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