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凱看著羅志宇，一時間沒回答。
旁邊的鄭宇成陰沉著臉說道：“老羅，這些技術只有我們兩家坦克相關單位需要，下來溝通吧。”
他們不想在這時候跟617的人談價格問題。
要價太高，對整個聯合會的成立都會產生影響。
要價過低，他們肯定不可能便宜617.617在之前，可是從英國引進了坦克的全套技術。
674廠書記趙景義唯恐天下不亂，聽到鄭宇成這話，直接表明態度，“鄭主任，674也需要火控系統，一塊說說唄！別到時候各家單位拿到的價格不一致……”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
這些技術雖然只是坦克、裝甲車以及自走火炮可以用到，卻能看清楚404的態度。
這是404的優勢所在。
一直沒發言的256廠，廠長孟秋翔見鄭宇成等人不回答，同樣站了起來。
“鐵馬工業也需要復合裝甲技術，用于提升我們坦克以及戰車的防護能力。”
旁邊的618廠、627廠，這些同樣研究生產裝甲車跟步戰車的單位，也表明了態度。
這些單位在之前就形成了聯盟。
他們需要用最少代價從404手中拿到這些先進技術。
汪貴林陰沉著臉準備說話，謝凱則沖他搖頭。
看著這些人，謝凱知道此時不報價，或是不讓他們清楚如何才能拿到技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連其他一些不相關的單位，也在等著答復。
回答得好不好，將會影響到今天技術聯合會是否能成功地成立。
謝凱看著617、256、618等廠的領導，見他們眼神都是炙熱，開口說道：“喬巴姆復合裝甲確實可以提升裝甲車輛防御能力，火控系統跟新型坦克炮技術，我們都可以提供參數。如同提供兩種方式。”
眾人都很著急，恨不得捏著謝凱脖子逼著他說出來。
這樣的時候，太要命了。
看了一番眾人神色后，謝凱才繼續說道：“一，我們的技術都是花費大量科研經費跟技術人員大量的心血才研發成功，研發資金，得回收。我們可以根據大家的需求來討論，直接商量一個采購價格，全套技術提供給愿意花錢的單位。這樣一來，大家可以在我們的基礎上，研究更先進的復合裝甲。”
顯然，這種讓各個單位出錢買，大家并不是很樂意。
沒人吭聲，大家都希望聽聽謝凱的第二種方式。
謝凱見他們不吭聲，接著說，“第二種，我們提供技術參數，大家根據技術性能設計，圖子交給我們下屬單位生產，按圖提供……大家設計完成后，技術要求提供給我們生產工廠，工廠按照要求生產，然后結算。這樣一來，大家可以不用出前期經費，并且我們科研單位可以承擔繼續開發任務，為大家提供更高性能的裝甲及火控系統等……”
這兩種方法，對于617等單位的領導來說，都不是可取的。
用技術需要花錢買，這不符合他們的想法。
而且買回去的技術也會比404落后。
404下屬單位按要求生產？
這樣一來，他們的生產就得受到404控制。
誰都不愿意承擔這樣的風險。
何況，404絕對會借著機會要更多利潤。
617的人不吭聲，看著其他單位，等其他單位出頭，他們可不想像112廠被趕出去。
這種時候，誰出頭，誰都可能受到404的打擊。
617沒法拒絕與404之間的合作。
技術拿不到手，617在坦克研制方面始終落后404。
果然，不等617的人說話，674廠長楚志龍便跳了出來。
楚志龍滿臉急不可耐。
“謝凱同志，既然這樣，聯合會內部成員單位，要得到其他成員的技術，怎么辦？”
“如果聯合會內部技術單位，在一開始成立技術公關小組，技術屬于參與的單位共同所有。如果一方研制，其他有需要，要么按照裝備上比重，按照各自出力多少，技術所占比重分擔成本……要么花錢采購技術成果……”
謝凱知道這些人心里想的什么。
誰都希望從別人手中免費拿到技術。
開始就已經強調過這問題，可現在這些人，依然不甘心。
他們想得到更多，希望付出的代價更低。
這樣如何能行？
謝凱看著他們，也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
“諸位，我知道大家的想法。都想免費拿到別人的技術，這在一開始就強調過。如果真這樣做了，誰還愿意去開發新的技術？我們干脆等著別人提供技術好了。現在蘇聯人愿意提供技術，不花錢，能給我們嗎？”
會議室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很多人都用眼神交流。
沒有一個規章制度，合作也只是空談。
鄭宇成見時機差不多，開口說道：“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拿下烏克蘭提供給我們的各方面技術。每個系統，清單上都列出來了。大家根據各自的能力，算一下能提供多少經費，先把這事情處理了，今天把聯合會章程確定下來。大家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來。”
汪貴林補充著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是聯合會，同樣得有遵循的規章制度。誰如果跟不上聯合會的步伐，那么就請出去，讓外面的進來……”
112被趕出去，卻沒有讓這些利益蒙蔽了眼睛的單位清醒。
617跟674搞事，整個會議主題有些偏移，必須拉回來。
秦飛和西飛都表態要出資多少，安22的技術算是拿下了，可其他單位卻沒有吭聲。
謝凱見眾人沒回應，再次開口說道：“資金除了引進蘇聯技術的成本需要大家承擔外，另一部分用于各自消化技術……前期經費中，我們以及國防科工委、后勤裝備部承擔大部分。到目前，各家單位只需要承擔200億，如果一些技術沒人要，會遠低于這個數……”
謝凱把詳細情況做了介紹。
都沒誰要蘇聯技術，自然不用出這么多錢。
“如果有不愿意承擔技術研發，也不愿提供資金，那么，現在可以離開了！我們將會根據手中資金數量考慮從烏克蘭引進的技術項目。”
會議室里數十家單位，如果大家都不愿意拿錢，只想要技術，肯定不可能。
現在到了決定是否加入聯合會的階段了。
聽到謝凱的介紹，會議室再次響起了“嗡嗡”聲。
每個單位都在小聲地商討著，不時露出不滿情緒，卻沒人敢站出來。
人家112可是有著蘇27，他們有什么？
北方車輛廠，也就是618廠，廠長畢華軍眉頭擰在了一起。
沒有管其他單位，對謝凱說道，“謝凱，我們需要聯合會內部成員單位的技術。不需要來自烏克蘭的技術，這也得出錢采購烏克蘭技術？”
他的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北方車輛廠涉足履帶式裝甲車、步戰車、122毫米自行榴彈炮等裝備生產研發。
從烏克蘭引進的技術中，除了坦克發動機技術，沒有裝甲車相關技術。
蘇聯的坦克技術即使拿到，除了參考，并沒太大價值。
所有人都望著謝凱。
這次引進的技術，跟不少單位沒關系。
如果要加入聯合會，就必須承擔這些技術，那對于個個單位來說，太吃虧。
大家都看著謝凱，希望他給出解釋，弄清楚了，才能做出決定。
謝凱看著他們說道：“不需要烏克蘭技術，自然不分擔成本，至于聯盟內部技術，要么前期出資金共同研發；要么大家共同出資合作搞，最終根據產品訂單情況來分利潤。當然，產品不一定在剛開發出來就有大量訂單。”
謝凱說的，在座各位都清楚。
一直以來，各個單位都在各自領域搞技術，利用項目向上級申請經費。
研究成果歸自己，產品也是自己單位的。
按照現在這種模式，全國的單位都將統一起來。
會議室再次陷入“嗡嗡”的討論聲中。
謝凱和鄭宇成幾人同樣在討論。
他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必須把合作方式介紹明白。
之前提供的技術合作方式中很簡略，沒有規章制度，拿到技術的單位，就可以漫天要價。
701所所長晁志云突然開口，對著眾人說道：“諸位，其實這樣的合作方式很不錯。我們與滬東船廠的合作就是這樣的模式。滬東船廠從701拿技術，701幫他們改造技術，都由滬東船廠提供資金……生產交由我們下屬配套廠或者他們的配套廠。大家都靠技術研發吃飯，有些單位把所有資金砸到研發上，其他單位免費拿得到，誰還愿意搞？至少我們不愿意。要都抱著免費得到技術，合作也沒必要繼續下去，到時候該破產的破產，該倒閉的倒閉吧……”
晁志云的話有些危言聳聽。
現在所有軍工單位都擔心破產呢！
羅志宇和趙玉明以及田清遠等人商量后，知道繼續搞事，404會把他們如同112那樣一腳踢開……
事情是他們搞出來的，得擦屁股。
404給出了足夠的誠意，不再像以前那樣，想要技術連談都沒得談。
當即，羅志宇站起來，對著404的人說道，“我們愿意提供圖紙跟技術資料，按照經費結算得到裝甲、火控及坦克炮等。另外，引進烏克蘭的1200馬力發動機技術，我們愿意每年出資5000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