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歸心動,要秦含真說出想要趙陌捎帶什么東西回來,她一時間還真是想不到。(WWW.mian花ang.LA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趙陌出門,能給她帶什么呢?吃的,玩的,她基本不缺。想出門去逛,不過是看個新鮮,看個熱鬧。買東西,也是圖個有趣,圖個稀奇。而這些趣味,都是要自己親自去體驗,才能感受到的。她不去親眼看,親身體會,能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嗎?而不是親自挑選回來的東西,又能有多大意思?秦含真跟趙陌相處得挺好,但這不代表趙陌就明白她的口味和喜好了。
如果換了是其他深閨少女,興許沒什么出門逛街的機會,能有兄弟表兄弟幫著捎帶些有趣的小玩意兒,就已經是極大的驚喜了。可秦含真覺得自己還沒那么慘。自家祖父、祖母都是開明的人,又一向疼愛她,她現在年紀又小,才滿了八歲,還是小屁孩呢。她既然已經跟著出門去過一次積香庵,那將來自然還有更多的機會能出門,祖父先前都答應過她的。她不過就是近期沒什么機會到新得的莊子上游玩罷了,其實也不必著急。等到哪天祖父秦柏有了閑情逸致,帶著她出門去玩,她還不是愛買什么買什么,愛買多少就買多少?
想到這里,秦含真就對趙陌說:“我也不知道外頭有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趙表哥你不必為我分心了。有沒有禮物,我都不在乎。倒是你出門去,身邊也沒個人跟著,可得小心謹慎一點,千萬別落了單,也別往亂七八糟的地方去。”
趙陌聽得心里一暖,含笑道:“表妹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的。只是……你真的沒什么想要的么?”
秦含真看著他的雙眼,覺得他好象非常誠懇地在問她這個問題,如果她簡單粗暴地表示什么都不想要,會不會太打擊人積極性了?想了想,秦含真就說:“我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東西,不如趙表哥你替我挑一些吧,別買太過貴重的,只要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兒就好。”
趙陌頓時笑開了:“好,我一定給你挑幾個好玩的東西!”
趙陌似乎心情很好,與秦含真又聊了一會兒天,便開始問她今日上課學了什么,有沒有不明白的地方。趙陌年紀比秦含真要長,又從小跟著父母讀書,論詩詞經史等方面的學識確實比秦含真要強一些,能指點指點她的功課。秦含真心中清楚,也就干脆利落地說了。其實今日并沒有上這些學問上的課,除了書畫,就是琴藝,都是才藝方面的課程。[www.mian花tang.la超多好]照著曾先生的安排,明日上午,才會再輪到經史與詩詞課程呢。
趙陌在書畫上沒什么能指點秦含真的地方,畢竟有秦柏這位大才子在呢。不過琴藝方面,他倒是比秦含真這個初學者要強一些。他在遼王府里,曾跟著母親溫氏學過一點古琴,跟秦含真談起相關的基礎知識,也說得頭頭是道。
秦含真聽得認真,對比一下曾先生教的知識,心中更清明了。她對趙陌說:“我感覺這古琴也挺有意思的,我還從沒有學過,真得趁著這樣的機會,好好學上一學。聽說曾先生從前在唐家,就是教太子妃琴棋這兩樣技藝的,可見曾先生的琴藝有多好。既然有一位好老師,我就不能錯過了,一定用心聽講。如果遇到什么地方不會的,興許還要回來問祖父呢。祖父既然小時候學過琴,想必對琴藝也是通曉的吧?”
趙陌聽得疑惑:“舅爺爺琴藝如何,你不知道么?”這種技藝是不可能默默學會的,就算曾經學過,也需要長時間的練習,才能保持水準。秦含真一直跟在祖父母身邊長大,還住在同一個院子里,若秦柏通曉琴藝,她沒理由沒聽過他彈琴吧?
秦含真干笑兩聲,暗暗抹了把汗。說來慚愧,她還真不知道自家祖父琴藝如何。按理說,他應該是懂得彈琴的,只是她穿過來這大半年里,他就沒在家里彈過。初時,是以為兒子媳婦都死了,老人家傷心難過,沒那個心情。等到后來知道兒子沒死,還在京城,又為了準備上京的事忙碌,哪里想得到這些?說實話,若不是秦含真提及自己上學,課程里有琴課,秦柏順嘴說過一句,丙字庫里有他小時候學琴時用過的琴,可以修整一下給她使用,她說不定還不知道秦柏會彈琴呢。
面對趙陌疑惑的目光,秦含真只能含糊以對:“我這不是病了一場,忘了許多事么?況且祖父也很久沒彈琴了,我不知道他如今怎樣了。”說完又急急轉移了話題,“趙表哥你也會彈琴,那我要是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來找你請教,怎么樣?老是去問祖父,我怕祖父會嫌我煩。去問曾先生,又太不方便了。”
趙陌怎會不答應,笑著說:“行,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只要是我會的,一定教你。不過,我也只是學過些皮毛,不敢說琴藝有多好,怕是教不了表妹什么。但如果表妹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一塊兒學琴,互相督促彼此好好練習。”
只要趙陌別再提起先前的問題,秦含真哪兒還顧得上他話里具體說的是什么?連忙答應下來:“那就這么說定了!”
兩人聊了幾句,秦含真眼見著祖父秦柏那邊似乎有了空閑,忙趁機將自己的功課拿過去請他指點,挨了一番批評,又得了幾句夸獎,方才高高興興地回了明月塢。
祖父夸她有進步呢,還說她學習勤奮,秦含真心里挺高興的,覺得應該再接再厲,于是捧著課本又復習了一遍這兩天學過的東西,順道預習了一下明后天的課程內容。
秦錦儀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秦含真捧著書本埋頭苦讀的模樣。她腳下頓了頓,退了出去,轉頭看向正屋。
這時候天色漸晚,華燈初上,透過玻璃窗,秦錦儀可以看到秦錦華正指揮著丫頭們將她做好的功課小心收起來,千萬別弄臟了,等她從盛意居吃過晚飯回來,還要繼續寫的。
秦錦儀咬了咬唇。秦錦華素來心大,在功課上也不甚努力,何曾有過寫功課寫到天都黑了,晚飯都要開始了,還沒出書房的地步?自從秦含真來了,她不但自己勤奮,還影響得連秦錦華都勤奮起來。她們都是正經侯門千金,有侯爺親祖父做靠山,在家里也是千嬌百寵的,還這么勤奮地學習做什么?難不成真要學成個才女么?!
若她倆真個學成了氣候,哪里還有她這個二房嫡長女什么事兒?京城權貴圈子里的人,還有誰會注意到她秦錦儀?
秦錦儀深吸一口氣,暗在陰影中,看著秦錦華歡歡喜喜地帶著兩個丫頭出了院子,方才邁步走進西廂房,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聲音別說有多溫柔了:“三妹妹怎么還在苦讀?就是再用功,也要吃飯的。可別餓出病來,別說三叔祖、三叔祖母看了心疼,就是我們做姐姐的,瞧著也不落忍。”
秦含真驚訝,她跟秦錦儀可沒什么交情,今日上課的時候,對方好象還不大待見她,怎的忽然間如此親切熱情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含真心中暗暗警惕,面上卻半點不露,笑吟吟地放下書本,站起身來:“大姐姐怎么來了?”請秦錦儀到外頭小廳里坐下吃茶。
秦錦儀笑著擺擺手:“都什么時候了,我還吃什么茶呀?我是聽說你一心苦讀,把飯時都錯過了,怕你有個好歹,才過來瞧瞧的。你也別嫌我啰嗦,姐妹們住在一起,我身為長姐,就有責任將你們照顧好。但凡見了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必是要出聲的,你可別嫌我多事。”
“怎么會呢?大姐姐言重了。”秦含真轉頭看向夏青。夏青忙上前道:“晚飯已經送過來了,姑娘這就要傳飯么?”
秦含真點頭:“要的,時候不早了。”又客氣地請秦錦儀也留下來一塊兒用餐。
她這就是一句客氣話,壓根兒就不是真心要留秦錦儀。況且,她又沒事先打過招呼,大廚房那邊送來的飯菜,給主子的就她這一份兒,哪里有秦錦儀的?就算對方留下來了,也沒飯菜可以招待。
結果秦錦儀出人意料地說:“既然三妹妹誠心相邀,我就卻之不恭了。”然后吩咐身邊的丫頭畫樓,“叫她們把我的飯送到這邊來,我跟三妹妹一塊兒吃。”
秦含真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干笑著說:“大姐姐肯來,真是我的榮幸了。”心里卻在嘀咕,這位小姑奶奶今兒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畫樓估計也是大吃一驚,反應得比秦含真還慢些,一臉不敢置信地轉身出去了,差點兒在門檻上絆一跤。還是百巧機靈,扶了她一把,又替她跑腿,到隔壁桃花軒去傳話,才把這個差事給解決了。
秦含真跟秦錦儀面對面,圍著一桌菜肴坐下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好象是在做夢一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秦錦儀怎么忽然間變得如此和善了?
讓秦含真更吃驚的事還在后頭呢。
秦錦儀不但親切地關心起了秦含真的飲食起居,還問起了她的功課,一臉誠摯地表示:“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問我。二妹妹只怕還沒你學得好呢,你問她是沒用的,四妹妹更不必提。曾先生離得遠,又不住在府里,去找她太不方便了。我也知道三叔祖很有學問,可他老人家既是長輩,又有正事要忙,哪兒有閑情逸致天天給咱們這些孩子指點功課?你我本是姐妹,又住得近。你來問我,是再便宜不過的了。”
秦含真眨眨眼:“謝大姐姐了,那我以后就不客氣啦。”先答應下來再說吧。
秦錦儀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笑得更歡了:“今兒的琴課,你學得怎么樣?先生竟然沒教你技法。下節琴課還要等三天呢。不如我來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