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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乍見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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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

  “故人?”君小姐問道,帶著幾分合情合理的驚訝。

  “是啊。”顧先生神情柔和,幾分追憶,“他也曾提過痘瘡可以以毒攻毒來防止。”

  故人,顧先生跟師父是故人?

  君小姐心里驚濤駭浪。

  這是真的?還是只是誘詐?

  “是嗎?”君小姐神情驚訝又帶著幾分驚喜,“先生的故人也是大夫嗎?哪里人?現在在哪里?”

  顧先生笑了笑。

  “他啊,不是大夫。”他說道。

  君小姐心里的驚駭比先前還要大,又有些五味雜陳。

  師父在世間揚名是神醫之名,人人說起他都會說大夫。

  但師父卻常說自己不是大夫。

  現在又有一個人這樣說。

  難道真是故人?

  就像朱瓚那樣?

  這個師父,你到底還有多少故人?

  君小姐心里酸澀。

  “那?”她神情驚訝的看著顧先生,很是不解,“他是?”

  “他是一位大才之人,當的一聲先生之稱。”顧先生說道。

  這話君小姐也不陌生,當初顧先生來到懷王府時就跟她說過這話。

  那時候她心里想的事太多,只是覺得這話有些古怪,但也懶得理會是哪里古怪。

  此時再聽來,君小姐恍然了,原來古怪的是顧先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稱呼師父為神醫,或者大夫。

  莫非真是故人。

  君小姐心里一陣沉寂。

  “是嗎?”她神情有些激動,“雖然不是醫者,但能想到這些定然是個大才之人,不知道顧先生能否引薦?”

  顧先生看著她一刻,笑了,搖搖頭。

  “不行啊?”君小姐忙說道,有些不甘心,“雖然種痘我找到辦法了,但還有很多疑慮不解,顧先生說的這位先生對此早有建議,不知道能否與我探討解惑。”

  顧先生笑容平和,神情浮現幾分悵然。

  “說是故人,是因為許久不見了。”他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君小姐啊了聲,神情很是失望。

  “那許久不見,也不一定就永遠不見。”她又浮現笑容,帶著幾分期盼,“先生如果見到,定要為我引薦。”

  她說著鄭重的屈身施禮。

  顧先生忙還禮。

  “那就有勞三日后君小姐再來給懷王殿下復診。”他說道。

  君小姐應聲是再次施禮,拎起藥箱轉身邁步。

  背后視線跟隨。

  這視線跟陸云旗的視線不同,輕柔和煦,就像目送離家的游子。

  君小姐莫名的覺得想哭。

  這當然不是因為這個不知來歷不知心思的顧先生的幾句話就心亂如此,她心亂想哭悲喜,是因為師父。

  這個在她生命里已經消失了的,卻又那么重要又無處不在的男人。

  “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世。”

  顧先生的聲音忽的在后又說道。

  似乎是問話,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君小姐的腳步一頓轉過頭看回去,顧先生負手而立,對她笑了笑,抬手擺了擺。

  “去吧,去吧。”他說道。

  君小姐對他再次施禮,轉頭而去。

  她邁過門檻,走上甬路,兩個太監前方相引。

  三月春光濃郁,懷王府亦是花紅柳綠。

  君小姐卻是滿目滿心的凄涼。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

  君小姐迫切的要回到九齡堂,她迫切的想要看看那個一直存放在藥箱最底部的自拿出來后還沒有打開過手札。

  錦衣衛的馬車還沒停穩,她就掀起車簾跳下來,徑直進了九齡堂。

  “我回來了。”君小姐看向堂內。

  九齡堂里一如先前安靜,但堂內卻是站著不少人,陳七錦繡柳兒伙計們以及柳掌柜也在,聞聲轉過頭來。

  他們的神情驚訝。

  這么驚訝?驚訝她回來這么快嗎?

  君小姐對他們笑了笑。

  “我回來了。”她再次說道,“懷王的身子養的很好,也不用針藥。”

  沒有人對她的話作反應,連柳兒都沒有蹦跳著大喊大叫的撲過來,他們都依舊站在原地,神情驚訝的看著她。

  “怎么了?”君小姐問道,有些不解。

  陳七和柳掌柜站開幾步,君小姐看到堂中擺著的裹著紅布的幾個箱籠。

  這是什么?

  “君小姐。”柳掌柜看著她神情復雜的說道,“陸千戶大人要納你為妾啊,你知道吧?”

  什么納我為妾?

  君小姐愕然。

  還有,這是什么語氣?我知道?我怎么知道?

  九齡堂里氣氛詭異。

  君小姐看著堂里擺著的箱子。

  朱漆紅布彰顯著濃郁的喜慶,跟著詭異的氣氛極其的不搭。

  “這什么時候的事?”她問道。

  真是見鬼了。

  她才離開不到半日,怎么就鬧出這事了?

  她的話音落,陳七松口氣,對方錦繡豎起拇指。

  “果然錦繡說得對,君小姐肯定不知道這事。”他說道。

  她當然不知道。

  這種事簡直太荒唐了。

  但想一想的話也并不算太荒唐,君小姐的視線掃過在場的幾人。

  陳七說方錦繡說自己肯定不知道,也就是說她認定陸云旗納妾的事跟自己無關。

  這種想法說起來容易但并不是理所當然人人都會這樣認為。

  她在懷王府住了一個月,陸千戶作為懷王的姐夫自然也日夜不離,她后來又去光華寺住了快要兩個月,陸千戶作為錦衣衛奉命也在光華寺住了兩個月,再加上先前二人在滿城民眾注視下有過比較激烈的沖突。

  對于民眾們來說年輕的男女激烈的沖突并不算什么,或許還會是一樁美談。

  尤其是在其后二人還有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來往。

  在懷王的病被治好,歷經困難最終痘瘡攻克,家事國事皆大歡喜,而且就在今早他來邀請同去懷王府,關切著懷王,作為懷王的救命恩人,九黎公主也必然是極其感激和敬重的。

  在這種情況下,陸千戶的聘禮送來,應該是一件合情合理又美妙的事,甚至會認為這是他們之間早已經說好的事。

  所以才有了柳掌柜那種語氣的探問,才有了陳七的松口氣。

  君小姐看著這聘禮,眉頭皺起。

  搞什么啊!

  這件事太莫名其妙,但一想的話又能合情合理。

  怪不得柳掌柜陳七會這樣想。

  當然除了方錦繡。

  方錦繡皺了皺眉頭。

  “那是你們不知道她。”她說道,“君蓁蓁這種人,怎么會去給人做妾。”

  “就是嘛。”柳兒也跟著說道,“就是要嫁,我們小姐也要當正妻,公主也不行。”

  柳掌柜嗨了一聲,這不著調的丫頭鬼扯什么。

  “君小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問道,神情凝重,“你原來不知道啊。”

  “我當然不知道。”君小姐說道。

  這些日子陸云旗除了視線盯著她外,并沒有再接近她,更沒有再說過什么話,雖然他似乎是有些什么話要說,盯著她的視線跟以前不同,但真的是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也不能說的這么絕對,她其實是知道陸云旗為什么會做這種事,只是沒有想到會這么突然。

  她看向一個方向,那是陸云旗的私宅,那些圈養的女人們,跟九齡公主眉眼五官或者身形或者聲音相似的女人們。

  說道相似,雖然她的面容不同了,但如果她愿意,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像九齡公主。

  那件事阻止了陸云旗探問懷疑她的動機,但卻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

  雖然他沒有再追問再探視,但如同今天顧先生說的那樣。

  “陸千戶這種人不會去猜測什么,只會做事。”

  他做出這么惡心的事也沒什么奇怪的。

  “哦這不奇怪!”陳七也一副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既然君小姐不知道,那這件事就明白了。”

  怎么就說明白了?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他。

  “很明白啊。”陳七說道,伸手指了指門外的匾額,“這陸千戶跟咱們九齡堂可是有仇的,他一心要砸了咱們九齡堂的牌子,只不過上次沒能如愿,如今先有君小姐治好了懷王,現在又有克制了痘瘡,那可是名氣大漲,皇帝要賜予獎賞的,民眾也敬重維護,他陸千戶就更沒有辦法來找茬了。”

  他說著走了幾步,大家的視線跟隨著他。

  “所以陸千戶就想了這個辦法。”他停下來神情憤憤,一指君小姐,“說要納君小姐為妾。”

  “這樣小姐就不能再開醫館了嗎?”柳兒問道。

  陳七沖她搖了搖手指。

  “天真。”他說道,“你以為陸千戶這種男人,會是那種簡單的把人關起來解決問題的人嗎?”

  柳兒撇撇嘴。

  “他可不是真要把君小姐納妾。”陳七神情沉沉說道,“他是要毀了君小姐的名譽。”

  君小姐是一個大夫,而且是一個女大夫,現在她前腳給懷王看病,后腳就被懷王的姐夫看中納入家門,這要是傳開了,大家會怎么想?

  大家都會像柳掌柜的反應一樣,甚至更難聽點,就是只會認為陸千戶和君小姐有了勾當。

  就算是治好了懷王的恩人,九黎公主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被勾引吧。

  “我家小姐不答應不就證明沒這事了。”柳兒說道。

  堂內的人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輕松。

  “不答應當然不答應,但不答應并不能起到絕對的作用。”陳七說道。

  “陳掌柜說的是。”柳掌柜說道,“這種行徑這種陰毒的下作的手段,還真是他們的風格。”

  他們自然是指錦衣衛。

  尤其是君小姐還是靠著給內宅婦人們看病起家揚名的,去人家里看一次病就被家里的男人看上,那以后誰還敢請她去看病。

  柳兒瞪眼。

  “我家小姐長得好人又好,被人喜歡理所應當,管我家小姐什么事,難道為了給人看病,要把臉毀了啊。”她說道,“不管教自己的男人,反而嫉恨我家小姐,那這些人就病死好了,誰在乎她們啊。”

  倒也是,陳七和柳掌柜看著柳兒一時無語,君小姐哈哈笑了。

  “是啊,誰在乎。”她說道,伸手摸了摸柳兒的頭。

  堂內的氣氛因為她的一笑而輕松了幾分,或者是確認了這不是兩情相悅而是陰謀。

  太醫院里江友樹有些驚訝的看著弟子。

  “你說什么?”他問道,“陸大人往九齡堂送什么了?”

  耿大夫神情詭異。

  “送了聘禮。”他壓低聲音說道,擠眉弄眼。

  江友樹一時還是沒反應過來。

  “為什么?”他說道。

  耿大夫嘿嘿笑了。

  “當然是君小姐厲害啊,在懷王府看病這一個月,在光華寺兩個月,不僅治好了懷王,救治了蒼生,還俘獲了陸千戶。”他說道。

  江友樹這才反應過來,神情愕然,旋即皺眉一臉的嫌棄。

  “什么亂七八糟的。”他說道,“荒唐。”

  耿大夫嘿嘿笑。

  “師父你老人家仁心為醫,不知道這些年輕小姑娘們的心思。”他說道,“這對她們來說,可也是本事呢,那可是陸千戶”

  他說著撫著下巴。

  “陸千戶說起來也就是名氣嚇人,其實長得還不錯,而且位高權重,跟了他可就是榮華富貴,雞犬升天,陸千戶在外邊養了那么多女人,不過都是別人送的玩物,連個外室都算不上,這還是第一次下聘禮,這君小姐可真是大本事了。”

  江友樹神情沉沉,忽的也笑了。

  陸千戶被小姑娘俘獲?

  陸千戶難道是這種人?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我早就說過陸千戶可不是這種人。”他說道,“果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人惡心。”

  你高潔大義,你濟世救民又如何?

  一只從爛泥塘的伸出的手只要那么一拉,就能給你甩上腐臭的污跡。

  “果然是好人需要惡人磨。”江友樹眉間積攢多日的怨氣一掃而光,帶著淺淺的笑捻須靠在椅背上,“我們是對付不了這個君小姐了,接下來就交給陸千戶吧。”

  兩章合一更。

  又突然有感這本書一路所遇的種種,選借《九九八十一》歌詞與一路走來的朋友感懷共勉。

  上路,鞏州遇虎熊。

  矢馬,沙河阻斷路難通。

  嶺上,前行逆黃風。

火云揚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十方魔渴飲著我的脆弱萬里惡摧垮了我的沉默一肩擔路坎坷  我不說又何須旁人來嚼口舌。

眾筆者嘲笑著我的貪得休怪我這半生癡情煞多活一遭風流客慕嬌娥但愿報擁世間真絕色浮世千尋沫沖蕩了我的輪廓縱身入塵埃里雷雨大作我也放聲而歌七十二般膽魄這次我決意不閃躲世尊如來佛詰問著我的執著當年我瑤池刻鬧得痛快并未想過太多狀罪責拿捏了我的業果可頑心不服錯不思過  收費4000、4400字,此時4200,多出的這些不算錢,已經斟酌刪減,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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