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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此時才為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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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京看一看,這句話成國公當初是說過。

  那時候大家都不建議進京,因為知道進京肯定沒好事,君小姐也說了有辦法讓他表現傷重,但成國公還是決定進京,一是為了順利的落定青山軍的身份,給大家該有的獎賞,再者他說就是要看一看。

  從進京城那一刻被阻攔到如今被彈劾他終于看明白了嗎?

  君小姐默然一刻。

  “是寒心了嗎?”她說道,“那北地苦守的十年之功就不要了嗎?”

  “怎么要?”朱瓚譏諷一笑,“遇上這個一群人,十年,二十年又怎么樣?”

  這樣的皇帝啊。

  君小姐心情復雜,這樣的皇帝讓忠臣寒心奸臣當道,越發能證明是個無道昏君,她應該高興,然而又真的沒什么高興的。

  忠臣寒心,奸臣當道,朝政混亂,國不穩民不安,苦的是百姓,傷的是江山元氣。

  “你先去哪里?”

  耳邊朱瓚忽的問道。

  君小姐回過神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明白。

  “跟我回家,還是先去九齡堂?”朱瓚問道。

  這話聽起來哪里有些不對。

  “去九齡堂吧。”君小姐說道,“有些事你和你父親先說說。”

  朱瓚哦了聲。

  “咱們的事一起跟父親說也沒事”他嘿嘿笑道,“又不是外人,你比我更像我爹的兒子呢。”

  君小姐一怔,旋即呸了聲。

  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

  什么回家,她的家是九齡堂好不好,什么叫跟他回家。

  “我們有什么事!”她沒好氣的說道,“你裝什么傻,你不知道我讓你和你父親說什么事嗎?”

  朱瓚哦了聲。

  “現在想到了。”他說道,神情坦然,“我剛才的確想錯了。”

  君小姐橫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上馬。

  二人一前一后的向京城而去,走到城門附近接到消息的張寶塘幾人也趕來了。

  知道朱瓚急著回去見成國公,大家也沒有說接風洗塵的事,不過張寶塘讓隨侍的小廝拿過來一包炙豬蹄。

  “縣主,你們趕路肯定顧不得吃喝。”他憨厚的笑著說道,“你拿這個先墊墊。”

  君小姐笑著大方接過,直接就拿出一塊吃了,并沒有收起來。

  張寶塘咽下了那句這個要趁熱涼了就不好吃了的話。

  “縣主對吃的很精通。”他嘿嘿笑道。

  她并不是嬌滴滴養在深宮的公主,她也是走南闖北奔波在外的人,這樣的人自然見多識廣,也最知道在不怎么好的環境中吃喝玩樂。

  原來她那么多年不是被棄之在外,而是主動所為心之所向。

  跟自己一樣。

  朱瓚不由笑。

  “二哥,我不是說縣主是吃貨的意思,你不要笑。”張寶塘有些緊張的說道。

  朱瓚的笑頓僵。

  他更沒有那個意思好不好,這個混小子是不是故意整他的?好容易才不讓這女人胡思亂想折騰了。

  君小姐哈哈笑了。

  “再多一個貨也沒什么。”她說道,轉頭看著朱瓚一笑。

  所謂再,那就是先前有一。

  二貨。

  這是自己稱呼她的。

  朱瓚想起當初又覺得莫名的激動,怎么那時候就偏偏遇上她了?茫茫人海她怎么恰好也在那里?

  這除了是上天的安排,還能有什么能解釋呢?

  他心里的笑意難抑從嘴角從眼底四散溢出。

  張寶塘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兩人,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笑起來?還笑的這樣傻?

  “不過你們別叫我縣主了。”君小姐想起什么說道。

  是因為這樣叫顯得生分嗎?

  張寶塘看著她。

  “不好聽,像豬。”君小姐說道。

  這還真是頭一次聽說!虧她想得出來!也虧她敢說!

  張寶塘等人愕然,君小姐已經搖搖晃晃的催馬向前。

  “二哥你看她不正經的樣子。”張寶塘搖頭嘆氣說道。

“哪有不正經。”朱瓚皺眉說道  說罷又瞪了張寶塘一眼。

  “她挺正經的人啊,你別亂說話。”

  挺正經的人?張寶塘愕然看著他,這哪里正經啊?再說不是他一直說她不正經的嗎?

  看著君小姐夾雜在幾人中騎馬穿過城門進城,站在城門旁酒樓最高處窗邊的陸云旗依舊沒有收回視線。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說道,“一個人外表可以變,但舉止習慣卻很難很難,我終于懂了,明白為什么這么像了。”

  這句話江千戶知道,但為什么此時此刻說這句話,他就有些不懂了。

  這是在說成國公世子嗎?

  他看向陸云旗。

  初冬正午日光燦爛,陸云旗一向木然的面容如火一般燒紅了,他的手捏著的窗戶正發出輕輕的破裂聲,一道道細紋在窗上散開。

  “先生有句話說的果然對。”

  位于保州博野境內一間宅院里,一個金將領感慨的說道。

  這宅院雖然在鄉下,但布置的很是豪華,很顯然是一位富裕鄉紳的家產。

  當然此時已經屬于這位金將官,至于那位鄉紳要么已經死了要么已經南逃了。

  金將領四周還有五位下屬,他們團團圍坐,面前擺著茶幾兩個小小的婢女正在烹茶。

  只是他們身上穿著鎧甲與這本該清雅的場景不太符合。

  當然也沒有人在意。

  “當時都說舉全國之力一擊,實在是太危險了,尤其是成國公突襲易州,五皇子幾乎被害,皇帝陛下也猶豫了,郁大夫再三勸說不可退,說能勝。”金將領接著說道,“皇帝陛下很是疑惑,先是周兵兇猛,再者又有前所未見的兇器,怎么就能勝。”

  “是啊。”身邊圍坐的一個下屬們紛紛點頭,“那兇器果然可怕,詢問了很久有老兵將說二十多年前也曾出現過幾次,說是天上降下來的神器,后來就沒有了,還以為天神收回去了,沒想到隔了這么久竟然又出現了。”

  “什么神器,都是人為的。”金將領說道,“郁大夫于是就和皇帝陛下說只要人為就沒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那東西真的可怕啊。”圍坐的一個下屬忍不住說道,“郁大夫怎么就這么篤定我們能贏?”

  金將領微微一笑。

  “郁大夫說。”他說道,話音一轉,“因為權臣在朝,不會有大將能立功于外久矣。”

  這一句他說的是周語。

  雖然語調怪異,但也算是字正腔圓的北地口音,很明顯這是在模仿那位郁大夫。

  被派駐到這邊的金將官們都是多少懂周語的,只是文縐縐的他們想了想才明白,旋即大笑起來。

  “郁大夫神算。”他們紛紛說道,一面舉起茶。

  眾人一飲而盡再次狂笑,那兩個小婢女在這兇悍的笑聲中忍不住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

  “成國公朱山已經完了,那我們的大計便可以施行了。”一個下屬放下茶碗激動的說道。

  金將領卻抬手擺了擺。

  “不,郁大夫說這還沒完。”他說道,神情陰寒又帶著狂炙,“還不算完,這不過是剛開始。”

  (調整先恢復早上更,明天再恢復雙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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