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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考核啊~

  困獸咸魚可脫困翻身后?那是一個巨大的九方炎流大籠子,三方焱流翻涌,誰能出?

  全場死寂,一片死寂。

  只因方寸之地沒了方寸,貪婪,欲望,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以強壓弱,這是人世間最見不得人的常態,卻又那般沉浮紅塵了。

  紅塵是傷人的,所以紅塵滾滾不留人,看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出家了。

  也有一些人像是頑強的野草,像是傳石的千年滴水,他們打破了常規,于是逆襲。

  顧曳跟李大雄就是逆襲的人。

  地面焦黑一片,滾滾熱氣往上蒸騰,內部一片慘淡,重傷一片,哀嚎一片,也跪一片。

  風流霜、林峰等全跪了,還在時不時吐血。

  那樣的慘淡中,龐媽媽等人看到了繚繞熱氣跟灼灼火光之中,有一根尺子白玉紅血,流轉的光華隱有花開。

  還有一個人從火中走出。

  花開絢爛在她的身邊,飛過她的指尖,繞過她的一頭飛舞青絲,也在她眼里焚燒成比妖還張狂盛艷的風華。

  她舉起手,跟同樣走來的李大雄...

  啪!掌對掌,一拍,輕快清冽,拍不去這紅塵滾滾的強弱規則,也拍不去這烽火流煙中的白氣,更拍不去這方寸之地的方寸二字。

  可它響徹這一方寸范圍,成了真正的絕響。

  沒人忘得掉。

  尤是那大個子咧嘴的傻笑,還有那女子垂眸勾唇的邪魅。

  不若傾國傾城,但是攝魂奪魄。

  這就是顧曳,奎山的顧曳。

  岳柔目光從白玉堂臉上的苦笑掠過,佩服了?其實是一開始就知道不是對手吧,但依舊選擇動手,她隱約猜測他的一些隱晦秘密,但又不愿深入,就好像此刻她可以洞悉他臉上那一抹苦笑的澀然佩服還有羨慕,卻不能過問更多。

  于是她將目光轉移,落在顧曳兩人身上。

  掌對掌清脆的時候,她也羨慕了。

  那種羨慕像是瘋長的欲望,也是一種野性。

  她自己變了。

  龐小胖眼睛在發亮,渾身激動,甚至握住了茅靈兒的手揉啊揉,很激動。

  茅靈兒抽了兩次沒抽出來,便是不動神色得瞥了小胖紙一眼,冷笑——吃我豆腐?呵呵,晚點找你算賬!

  全場寂靜中,那中年男子落地,朝顧曳笑了笑,豎起大拇指,“漂亮!”

  顧曳挑眉,“讓你來的人才是真漂亮!”她朝孟挽墨挑眉,孟挽墨登時莞爾,也回以一笑,抵著欄桿輕然道:“我猜顧師傅還有事兒要做。”

  “是啊。”顧曳輕飄飄回應,接著側身,看向方寸之地挨著清微山的林木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個清微門的人,多是長老吧,還有許多弟子。

  但都敵不過上空懸浮著的那只巨龜。

  玄元龜。

  龜背上站著三個人,一個清微上人,一個崔涼,還有一個棕袍的中年男子,三人皆是看著她。

  好生奇怪,明明他們那般存在,之前卻仿佛沒什么人能留意到他們似的。

  只能說之前肯定有高手用了障眼法。

  是了,上人級別的高手要讓上人以下的人發現不了,多的是手段。

  不過此刻他們終究是現身了,卻見“始作俑者”顧曳朝他們三人目光一掃。

  崔涼微妙感覺到了,這人的目光掃過自己的時候,大概是——這個人不重要。

  于是掠過了,然后清微上人——這個人目前也不太重要,于是也掠過了。

  最后一個人才是重要的。

  “我猜這位是道院的前輩。”顧曳看向這位棕衣男子的時候,臉上是笑著的,沒有半點愧疚跟擔憂。

  清微上人也是奇了,這姑娘真的一點都不怕,難道還有什么特殊依仗?他下意識看向崔涼,也是,有這位主兒護著.....

  “趙光,這次淮南道卦相考核道院所屬負責人,你叫什么?”

  “顧曳,奎山顧曳。”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在考核。”

  這對話很麻利,很順溜,趙光的態度深沉,眉頭緊鎖,顯然是要問罪了,畢竟顧曳鬧得事兒太大。

  但問罪還未開始就被顧曳簡單三個字掐死了。

  包括趙光在內的所有人都驚愕,也是須臾,清微上人跟趙光忽齊齊看向一處,同時的還有那位中年男子,三人齊齊鎖定了那個逃射出去的黑影。

  還未等他們動手,體內降力已然消耗一空的顧曳手腕一翻一拉,嘩!逃走的那人忽然腳踝一滑,人趴地被拽拉回去,騰空中,他頓然發現自己腳上似乎纏了什么東西,且看顧曳身影瞬閃,袖口滑出那精致且鑲嵌寶石的匕首,落入手心,刷!

  匕首劃過這個男子下巴的時候,很多人以為她要割喉,其實不是,匕首劃過,顧曳的手指悍然掀剝...

  刷,顧曳跟這個男子錯過,那男子感覺到臉上一陣清涼的時候,一張人皮面具已經在顧曳手中。

  那渾身并不如何焦黑只是有些虛弱的男子就那么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顧曳把玩著手中的人皮面具,目光瞥過臉色慘白的陳音,朝著趙光微微一笑。

  “這位是你們道院的人吧,也是考官,姓陳,真是費心費力,特地親身考核我,差點我就不及格了。”

  顧曳這么一本正經的,可明明不久前才霸氣側漏浪蕩肆意,活生生把趙光給刺激的啊。

  這是道院的?他們道院的?!!沒錯,就是他們道院的。

  趙光仔細看了下臉,呵呵,還很是,這特么就尷尬了——怪人家鬧得太大啊,可明明是道院考官偽裝摻合的,那就是考核咯!不然你道院考官打人家干嘛!還特么是群毆,說出去都丟死人。

  不過現在也已經丟死了。

  趙光表情扭曲了好幾下,陰測測看眼那低頭不語的陳家舅舅,再瞥過陳音那倒霉侄子,呵呵,小侄子真可愛,坑舅舅不算還連環坑了道院呢。

  厲害了,出息了,一個小小的三卦降師,竟讓老子都說不出話來了。

  侄子舅舅都被這一眼給嚇住了,直哆嗦。

  三卦?四卦?在上人面前都是渣渣。

  上人一怒,所有人都抖了心肝兒,唯獨最該抖的那個人還笑著。

  恩,她表露得很開心,當然開心,因為她打敗了考核官了嗎,還鎮壓全場,能不高興?

  而且她還笑瞇瞇得問趙光,“那趙前輩,我這考核過了嗎?”

  道院的人一聽這話腦仁都疼了。

  過,能不過嗎!有一群幫手的考官都被你打殘了。

  趙光胸口藏著一股氣兒,郁郁沉沉的,恩,那種氣兒叫心塞。

  “自然是過的,少見你這般出彩的年輕人,連我們道院刻意安排的考核都過了....”

  趙光皮笑肉不笑,也不知是夸呢,還是夸呢?

  顧曳當然當對方是夸的,所以她說:“其實也還好,理應是這位考官閣下憐惜于我,沒認真...”

  憐惜于你....憐惜?眾人內心是奔潰的,第一反應是你是在逗我嗎?就你還需要人憐惜,誰能....

  崔涼本也覺得無奈,暗道這姑娘真是皮糙肉厚不要臉得很,可他目光不可避免落在她身上,所以看到了這人的容顏。

  臉嘛,看過好幾次了,這姑娘長得極好,平心而論是比表妹更好看的,可他也不是貪色之輩,又怎么會隨隨便便為之側目呢。

  是以,他看到那純黑貼身的倜儻內衫,看到這內衫是無袖的,看到那裸出來的雙臂膚質似雪凝脂,看到那腰肢婀娜纖細如蛇,看到那長腿竟比男子的還要修長....

  他頓了半響,移開目光。

  沒看多久,真的。

  可也只有他最克制了吧,有多少人已經很久沒在意這個局如何了,只瞧著那脫了外袍的女子是如何的冷艷又張揚。

  且就看她笑不笑而已。

  不過顧曳這番話是給了道院面子的,一進一退,她也不是一度的冒進之人,且看此時趙光面色緩和的樣子,兩人已然有了默契。

  道院要臉面,就只能讓顧曳過關,只要顧曳過關,這一切都名正言順,包括他們這些重傷的人——重傷吐血的林峰等人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是眼瞎了。

  “憐惜?都四五十的人,掛在道院門下也有多年,四卦修為,得有多憐惜才敗得如此之慘。”

  這話是誰說的?趙光不會自打臉,也不會自打道院的臉。

  可又有誰這么大膽!

  是一個男人,腳上踩著木屐,衣服有些松松垮垮的,邋邋遢遢,那長發都懶得冠起,倒是長得很高,。

  都說大唐士族分兩派,一派風雅端莊,規矩嚴謹,一派放浪形骸,以狂放為稱。

  這個男人是士族,腰上懸掛的玉佩是有朝廷定制的,非貴族不可佩戴,官是官,貴族是貴族,再有錢不是官非貴族也不可以胡亂戴玉佩,所以一看玉佩就知道對方身份,

  士族貴族嘛,大唐貴族里面的狂浪派咯。

  還留著胡茬,懷里抱著一袋子零食,噶擦噶擦吃著,木屐噠噠落地清脆,踱步而出,也不知看了多久的熱鬧,此刻也笑瞇瞇的。

  孟挽墨垂眸去看這個人,一看,卻是笑了。

  是他。

  趙光本來頗有惱怒,看到人后頓時沒脾氣了,只嚇得一哆嗦,忙從烏龜身上跳下來,落地后作揖:“見過疾風大人。”

  疾風?是外號吧,竟不叫世族名諱,果然狂浪。

  疾風是誰?顧曳正琢磨著這個剛冒出來的人是誰,暗道年紀不小歸不小,倒是長得十分不錯,型男啊,主要是身材好。

  顧曳心里這般想的時候,人家美男子似有觀感,竟是抬眸看來,眼底竟滿是溫柔:“不過我倒是很意外,淮南的降道上是有人多鐵石心腸,竟對你這樣美麗又魅力非凡的姑娘家狠下殺手,幸好輸了。”

  顧曳對上這人的雙眸,嘴角扯了下,似黯然,似堅韌婉約:“無妨,野生草長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群毆了,自己都不心疼,何必.....”

  疾風大人:“我心疼”

  林峰等人:“.....”麻痹,這走的什么路數。

顧曳第一反應是:特么來了一個老司機啊,幸會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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