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曳被攻擊得傷痕累累的時候,輿師是得意且舒爽的,但他也不是個蠢的,當鄭越等人乘著顧曳跟李珍互懟吸引輿師注意且后期輿師也全程虐顧曳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那口子,正要跟老族長聯手全力一擊擊破那面厚重的冰霜巨墻的時候。
“小心!”老族長一把拉回鄭越,剛好避開冰中飛出的冰窒蟲。
這一整面墻壁里面竟密密麻麻全是冰窒蟲,打破一個洞,就會放出無數冰窒蟲。
那就是必死無疑。
要死,竟是無懈可擊的絕境?
老族長等人心驚的時候,聽到輿師冷笑:“真以為這點小把戲可以瞞過我?顧曳,你故意為此,不就是想吸引我注意力,以圖讓這些人逃得生天,不過你太自作聰明了,這天下間不是只有你一個聰明人。”
故意不僅被傷身,還要被打臉傷自尊?
按理說顧曳該羞恥的,可她聞言反而甩去了手臂上橫流的鮮血,冷笑:“聰明是需要對比的,兩者相逢必有一蠢,輿師,你說今日是你蠢,還是我蠢?”
輿師:“又在耍弄心機想拖延時間?我倒不急著殺你,我要一個一個弄死你在乎的人,比如她們.....”
輿師先指著李珍,還未指到夭夭,顧曳就爽快得說:“那你快開始吧,先從她開始,我等著!”
李珍:顧曳你大爺!
輿師十分憤怒如何此時顧曳還這么跳脫,仿佛他才是小丑。
憤怒之下,他控制的三柄黑矛就朝著顧曳身體切去!
顧曳倒不是真的用“苦肉計”來引開輿師注意力,但她知道這人會折磨自己,她拼的也的確是時間。
夭夭跟李珍也知道她拼的是時間,所以都等著時間。
直到輿師腰上掛著的御妖鈴搖晃發出鈴聲,輿師臉色一變,下一秒,陰陽太歲的慘叫聲傳來的時候,夭夭跟李珍神經一松。
來了!有效!
輿師第一反應就是顧曳又弄了什么幺蛾子,也不廢話,當機立斷控制黑矛想要肅殺顧曳。
節外生枝,他之前若不是想折磨顧曳,也不至于讓這廝多活了這么久,但現在她必須死!
顧曳依舊躲不開這黑矛,但.....
轟!當陰陽太歲痛苦之下無法控制冰霜力量,那摻雜了冰流的嶺南河河流卻是無障礙沖進了峽口中,水的巨力是何等的強大,陰陽太歲那龐大的身軀在其中怒嚎,未必是重傷,但必然很痛苦,而且是在輿師不在身邊無法控制的時候,它的痛苦就無法壓抑,于是這河流就沖進來了。
連輿師都來不及控制,就被這河流覆蓋.....顧曳等人也是如此。
都入了水下,一時身體都是難以控制的,普通人本該是十分危險的,難道還會比之前的處境好?輿師搖動御妖鈴,試圖控制陰陽太歲去屠殺水下的人。
顧曳難道不知道水下才是陰陽太歲的世界?她會這么蠢?
輿師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果不其然!順流的話,那河流沖撞過去,最終會撞到什么?冰墻!
轟!連所有的冰窒蟲都一股腦全部撞成粉碎.....
所有人也一起被河流卷出那口子,進入了南荒地界。
這次是借力用力了我的顧爺,干得漂亮!
當然,還有濤叔!
巨響爆發的時候,已經用大風陣卷走所有霧氣的道院之人看到了許多死尸,也看到了好幾場慘烈的戰斗場景。
一看到死尸的時候,他們內心就發虛。
不會死光了吧!
還未等他們清點死人判斷里面有沒有鄭越等人,忽聽到巨響。
“什么聲音?”
“是南荒那邊峽口傳來,莫不是鄭越他們已經逃出去了?”
不好判斷,很有可能。
這些人正要動身過去的時候,帶頭的四卦降師忽接到飛紙傳信。
“太好了!他們快來了!”
濤找到李珍,幸好李珍畢竟是習武者,而且身上有寶物庇護,并沒有太大的損傷,只是趴在沙土之上有些狼狽,被濤浮起后,李珍抹去臉上的水,看到四周一片狼藉,冰霜還附地,有一層薄薄的,大部分人都分布在四周,受傷的受傷,昏迷的昏迷,但還好損傷在可承受范圍內。
不過.....“顧曳,夭夭!”李珍呼喚人,很快找到了顧曳跟夭夭。
但這兩人跟鄭越他們卻都背對著她,似乎都看著一個地方。
一個水潭。
那水潭很大,其實原本應該是個大土坑,因為嶺南河的河水貫沖出山峽,山峽后面的南荒境有剛好有這么一個裂坑,于是水灌入,形成了一個大水潭。
水潭水面現在站著一個人。
輿師,他渾身濕透,冒著黑氣,而顧曳等人與之對峙。
濤跟李珍過去,如今這種境況談不上優劣,只能說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問題是——“那陰陽太歲呢?”
“在水潭底,約莫在恢復傷勢。”顧曳的情況算是最慘的,可總體不算多厲害的傷勢,至于毒什么的也沒爆發。
這人身邊有夭夭,自身也邪性,眾人也沒多問。
至于那陰陽太歲不露面,要么是那一大瓶硫酸讓它哭得太投入,要么就是忌憚南荒。
反正目前陰陽太歲的威脅是大大減弱了。
眾人也有了底氣。
“你是算好的,知道我會在峽口攔截你們?然后借用陰陽太歲的力量送你們來南荒.....”
到了南荒,陰陽太歲才真正受制約。
如今,輿師又不憚以最高的限度來揣度顧曳的聰明。
顧曳卻難得謙虛,“過獎了,我可不是神,沒法料這么準,只是兩手準備而已,若是你真的來了,必會帶陰陽太歲一起,因你知道我們這邊有一個實力比你還強的降師,你這么謹慎怕死,根本就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假如你跟陰陽太歲真的來了,我們鐵定不是對手,唯一能匹敵的可能性就是把你們引入南荒。”
假設,又是假設,她因為這些假設做了很多準備,還以身作則來吸引輿師注意,最終還是贏了半籌。
“不扯了,現在就是你的事兒了,濤叔,讓我見識下你這四卦高手真正的實力。”
顧曳拍拍濤的肩膀,一副“小伙子,這里就交給你了”的表情。
濤哭笑不得,但他知道自己內心是敬重這個小姑娘的。
強大,神奇,不可為而為之。
不過若只是對付輿師,濤是有十足把握的。
若不是知道濤的實力遠比自己強,輿師也不至于把自己跟陰陽太歲分開,讓陰陽太歲去攔截對付此人。
濤不是愛廢話的人,打斗前各種請賜教就免了,他直接出手祭出了流轉的降文,咒術流光扭轉,而輿師擅邪氣,邪氣的確厲害,前提是它能突破濤的防御。
濤的盾咒愣是攔住了陰陽太歲控制的龐大河水,攔住這些毒流太容易了,盾一攔,他的人就已經到了輿師的面前,鏗!!!
輿師被打飛十幾米遠,落在水面上炸起一波潮水,受傷了!的確是不如濤。
但四卦畢竟是四卦,要秒殺恐怕很難,輿師又歹毒,因此打得十分酣暢,這也是四卦高手的過招,鄭越等人并不插手,只認真看著,從中學習經驗。
顧曳就直接了,坐在地上吃丹藥喝水,雖也在看著兩人打斗,但她并不是看,而是感受。
化龍玉玦洗的是她的身體糟粕,但她在降道上的天賦的確是得天獨厚的,只稍稍看著就從中學到了諸多有用的,看著看著就入了迷,仿佛那卡住的三卦境界要松動了。
但就是因為顧曳入心近乎頓悟的狀態,才讓她猛然察覺到不對勁,那水下有妖氣,她知道,是陰陽太歲嘛,可這妖氣不對勁,太躁動了。
是那陰陽太歲哭得太厲害了?不是,暴虐,越來越暴虐,仿佛在準備什么.....
顧曳腦子里有一根弦在跳動,猛然,她腦子里滑過一道靈光。
她想起了那冰川核境中那些陶,陶中的女人,那大肚子的猴子,陰陽太歲身上的女人頭顱,肚子里的胃池....
“不好,它不是真正的陰陽太歲!濤叔,離開水面!”
顧曳驚天一喊,濤本就在意顧曳這個人,被她這么一吼,當時未經考慮就撇下了輿師往水潭邊上陸地躍去!
而此時,水下陡然伸出巨大觸手,朝著飛空的濤撲刺而去!
轟!那盾被擊破之后,觸手還打在了濤的胸口,但濤畢竟有準備,盾攔下了大部分力量,打在胸口后....
他吐血了,但也靈動踏空閃避那觸手的捆纏,落在了李珍等人身邊,胸口外袍衣料被打碎了,露出了內里的防御降衣。
還好,不算重傷,只是吐了一口血。
但這陰陽太歲怎么忽然會出手,難道不怕引起南荒境內妖怪們的注意?
“不是它怕不怕,而是它自己也控制不住,因為要....”
夭夭:“度妖劫”
夭夭接上了顧曳的話,眾人驚愕,妖劫?
“沒錯,這狗東西八百年前引起冰川冰流暴動就是因為在渡劫期,只是渡劫失敗,受了重傷,養了八百年才恢復,一恢復,按照妖的境界規則,是必定要重新面臨妖劫的,不過今日算是意外,也算破罐子破摔?”
顧曳朝輿師看去,后者雖不悅被顧曳看穿,但對她的話也頗有些冷笑。
“我承認你聰明絕頂,非我這么一個糟老頭可比,可顧曳,說破罐子破摔還早了,你知不知道剛剛我本就沒打算讓陰陽太歲吞了他,因為一個四卦的降師還不足以補全它的境界,但有一個人不一樣。”
一個人?誰?
顧曳第一反應就朝濤求救:“濤叔救命!”
來不及了,她的腳踝又被纏住了。
媽的,打個錘子啊!壞事總輪到她!
她是唐僧轉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