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僧人們跟山中的信徒而言,這一手無疑是佛家所出,因此紛紛跪拜。
就是兩個王也驚疑不定。
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非佛力以外的氣息,倒是捕捉到了一縷邪氣!
當然不可能是這個要竊取氣運的邪道之人發出了這等佛力,那便是佛祖顯靈了?
紅龍佛塔之外,北鴻冷眼旁觀那云聚的紅光,他動了術,已經入內鎖定里面的人。
他疑心顧曳在這里,因為剛剛那么強大佛力除卻佛祖顯靈之外,也有可能是魂器!
他的確鎖定了紅龍佛塔里面的氣機,卻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很是厲害,轉眼就甩掉了他的氣機。
人不見了。
蘇漪也在混亂之中,可她失去了大藏寺雙王的桎梏,也就有了余力,她目光一轉,妖瞳完全看透了這些紅光跟灰煙,她很確定今天這紅龍佛塔,他們妖洞圖謀的是妖骨塔,蜃樓圖謀的卻是氣運,而且準備利用他們妖洞,然而終究都被另一個人占了便宜。
是誰呢?
此人應該就是之前攪動邏些風雨的人。
蘇漪的目光掃過,鎖定了幾個可疑之人,然后果斷離開此地。
明王重傷,對這個局面也是不甘的,卻也無奈為力,只能咬牙離開。
紅龍入了佛塔,紅光淡去,地上跪了一圈一圈的信徒跟僧人,王清婉察覺到自己的手背握住,轉頭就看到了顧曳朝她眨眨眼。
仿佛她剛剛從未消失過一樣。
王清婉心中的擔憂才淡了,回以一笑。
對于大藏寺而言,丟了妖骨塔,丟了不少氣運,卻顯了佛相,滅殺了大量妖道邪道,又重得了不少氣運,倒不算是完全虧本的買賣。
就是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咳咳咳,這煙真嗆人,也不知哪個壞人弄的,清婉你沒事吧。”顧曳也在人群中做戲,渾然跟其余死里逃生的人一樣。
妖道邪道已經退去了,僧人們出來安撫群眾,還送來了茶點...
王清婉的庵堂之人很快就來了,聽說顧曳是老鄉,倒也客氣,不過她們都是女的,顧曳現在是男的,也不好一直接觸,就約定了再住一天后就一起離開。
顧曳心事了了,心態也挺放松,在寺中溜達的時候,忽見一冷清的小殿,這小殿沒有香火供奉,看起來是閑置的,可顧曳卻看出這門口跟殿內的一些擺設乃是年頭很久遠的上古之物,她心里狐疑,也就上前看。
才進殿內就看到一個老喇嘛跪在那兒念經,她愣了下,暗道剛剛明明沒看見人。
這特么中邪啊。
顧曳心理狐疑,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出門。
“既來了,何必走。”
顧曳轉身回笑,“這不是看您再誦經,我不好打擾嘛。”
“我在等你,只是閑著無聊才誦經。”
臥槽,這種說法我竟無言以對。
“等我?等我做什么,我就一普通人,要么你幫我算算啥時候我媳婦能替我懷上大胖小子....”顧曳目光閃爍,嘴里說著不著調的話。
“你命中無子”
顧曳納悶了,雖然是隨口說說,可對方這樣說,她就不太開心了。
她可是挺喜歡小孩兒的。
“為啥?我覺得我身體挺好。”顧曳站在那兒,微微笑著,心里卻在琢磨對方是弄虛作假還是真有什么特異本事。
“是命,你的身上有十分邪惡強大的咒,體煞孤孑,血脈強勢,且重忘川水,性相忘,不能長情。”
顧曳表情有些凝重,沒了之前的嬉笑,只上前扯了蒲團坐在老人前面,凝重道:“前輩能不能說直白一些,您現在說的....我有些不懂。”
老者也挺有耐心,盯著顧曳:“你的咒無名,因沒有術支撐,只源于上古妖族對你傾覆一切的怨恨,你上輩子定然做過讓妖族之分怨恨的事情,以至于他們如此痛恨,要你不得善果。”
顧曳有些失神,沉默良久才說:“上輩子的事情我不好說,但我的確因為它很是倒霉,但這咒是妖下的,我還真....”
她想到了攏帝那一日對她看來一眼的怨恨眼神。
當時不懂,現在好像懂了。
所以她身上的咒真的是妖族下的。
這個咒將她從小痛苦孤單,家毀人亡,像是一個噩夢。
“重忘川水這話是什么意思?”顧曳覺得喉嚨有些干,但也很快從妖咒那邊脫離。
“忘川水.....你可知這天上地下有一條河名忘川,忘川的水無色無相,忘川的水忘情忘愛。”
這是知識普及,可顧曳察覺到這老喇嘛盯著她,“你喝過很多忘川水,體內有沉積的忘川水,所以你有忘癥,本隨著歲月淡了效用,可近些時日,你又喝了不少。”
顧曳:“.....我咋知道我喝過這種水,竟還有這種操作?我還以為是我自己有病。”
到底是誰給她下的忘川水啊?
顧曳就問老喇嘛了。
老喇嘛轉了佛珠,搖頭,“不知,但因此你記不住情,自然不會有愛,更難有子嗣。”
顧曳皺眉,“可這有子嗣沒太大關系吧,沒愛也可以有性,有性就可以有孩子啊,除非我看上的那個男的有障礙....”
老喇嘛:
顧曳:“還有你說那個給我下忘川水的人是不是懷孕了,想攜子拋棄我遠走高飛?”
老喇嘛:“閣下是女子。”
顧曳:“奧,我一時忘了,那就是那人可能把我弄懷孕了,想拋妻棄子,你知道是哪個畜生嗎?我去弄死他。”
她依舊口花花,似乎很不在意的樣子。
可老喇嘛好像看穿了一切:“剛剛說了,你命中無子,因為血脈強勢,而且神秘,血脈強者不易有子嗣,越強越不容易。”
就是說她有性也沒用,特么就是不會有孩子。
孤獨終老的節奏啊。
顧曳沉默了,命運如此坎坷苦逼,口花花不起來了。
但她仍舊問了一個最想問的問題。
“我....是不是人妖相戀過,那個妖遭天譴被雷劈了,所以他的親朋好友就怨恨我。”
“你成婚過。”
顧曳就臥槽了,整個人都懵逼的,她還想繼續問什么,那老喇嘛閉上眼不說話了,一副高人風范。
無奈之下,顧曳只能離開,這一步步都很遲緩,有些迷惘。
她那般聰明,自然能從這老喇嘛告知的絕密之中察覺到什么。
忘川水,只有能親近她的人才可以一而再給她下。
她身邊親近的人也不少,可最有可能的就是.....
“夭夭....”顧曳喃喃喚了這個名字,眼里波濤洶涌。
等顧曳走遠了,老喇嘛睜開眼,化為一縷氣消散無形。
遠在蜃樓深處,樹下的人睜開眼,眼中詭光閃動。
不過顧曳也不會完全偏信那個老喇嘛,所以她旁敲側擊了下大藏寺的人。
“我們大藏寺的確有活佛度世,但極稀少出現....只有有緣人才可以得見,怎么,施主你....”
顧曳笑著否認了,心里卻隱隱信了,對夭夭感覺也就越發復雜。
其實要確定這些事情是不是事實很簡單。
只要確定夭夭是不是妖。
顧曳用金剛杵吞了許多大藏寺的佛家氣運,這玩意吃飽了也就安息了,日后必為顧曳重用,加上這次也攪和了妖邪的好事,若非那老喇嘛摻和,顧曳的心情本該是極好的。
可事實是她這一路跟著王清婉回她們清宗庵的時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情緒不佳。
“小丫心情不好嗎?”王清婉依舊把顧曳當妹妹看,因此忍不住問了。
顧曳看向她,不知為何,她覺得王清婉的眼睛有一種力量,讓人信任的力量。
“清婉,假如有一天你發現自己這一世為前世所累,你會感覺如何?”
王清婉愣了下,思考了一會,說:“若是劫,我受著。”
“那若是這劫是你上輩子跟一只妖勾搭上了,然后不得好死,還被他的親朋好友詛咒,這輩子也不得好死,最慘的是這只妖還特別喜歡給你灌一種忘情水,你記起一點,他就給你灌一點,你記起一點,她又灌一點,如此反復,活讓你死去活來.....你會怎么辦?”
王清婉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她斟酌了下,才幽幽說:“一般說來,我不會遇上這般為難人的事兒吧。”
顧曳一想也是,“這世間少有女子能如我這般了。”
她嘆氣。
王清婉無奈。
但此時的兩人都不知道....命運的事兒,很難預料。
那曲這個地方其實甚好,清宗庵的選址也好,想來那位大喇嘛還是挺靠譜的,不過顧曳一進山就察覺到了這山中充沛的靈力,很古老的靈力,她愣了下,這是一寶山了吧,王清婉她們可算撿到寶了,難怪看王清婉時隔幾年發育得如此水靈。
顧曳雖是外男,講話也不著調,可佛家人似乎慣會看人,知曉這人不壞,加上她們這一脈的佛并不拘泥于男女形勢,于是甚為歡迎他,還給了一偏房居住。
本來顧曳只打算來看下王清婉居住的地方而已,卻沒想在她的房間里看到基本古書。
上古書記。
而且是手抄稿。
上古書籍,她如今看得也不少了,手稿也不少,可這份手稿不一樣。
女的,字跡清秀,是上古末期時候的手稿,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醫者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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