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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采花飛賊(五)

  “我原本還想給你一個痛快,沒想到你如此迫不及待想要下地獄。”姜芃姬一手拉起對方的衣領,將他輕松提起來,神情冷漠地道,“既然這樣,我干脆成全你好了。”

  男人已經痛得面色青紅,根本沒聽清楚姜芃姬說了什么,麻痹的四肢根本不停他的使喚。

  “不過呢,我這人最喜歡將人壓榨完最后一絲價值,因為你還有點兒用處,所以我允許你再奢侈活一時半刻。”說完,姜芃姬雙眸露出一絲狠厲光芒,迅速堙沒消失,仿佛從未出現。

  主播v:作為一個負責人的主播,我覺得不僅僅只是直播一些無趣的日常,還需要向觀眾普及一些常識性的知識,例如……如何讓嘴硬的死鴨子開口講真話。

  少年,聽說過刑訊么?

  姜芃姬的話令一些膽小的觀眾生出好奇心,明明心里怕得要死,雙手都已經捂住連眼睛了,然而還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忍不住偷偷張開指縫兒,視圖透過指縫窺探接下來的內容。

  刑訊,在聯邦字典之中不同于普通的審訊流程,懂行的人提及這個,多半會打個哆嗦。

  幾乎每一個聯邦戰士都掌握刑訊要義,姜芃姬作為軍團扛把子,自然不可能不點亮這技能。

  主播v:當然,我不建議你們將其用于現實生活,因為這有可能鬧出人命。

  主播v:如果你們哪天將這種手法應用于實踐,請不要將動手的理由推到我頭上。

  說著,姜芃姬給自己的雙手套上相對干凈的布帕,以男子為“教具”,親身實地告訴直播觀眾什么叫做真正專業的刑訊。從表面上來看,血腥程度遠不如所謂的十大酷刑,然而本質上卻比那些粗暴的刑法更加狠辣,不僅僅能摧毀,還能輕而易舉摧毀精神。

  飽受訓練的基因戰士都扛不住整套聯邦刑訊手段,更別說一個遠古時代心性不堅的流氓。

  姜芃姬只是小小露了一手,對方已經有扛不住的傾向,意識出于混沌不清的狀態。

  她取出打火石,將巾帕焚燒,橘紅色的光映亮她半張臉,“你叫什么?”

  “林剩狗。”

  男人眼神渙散,口中塞著的發套已經取出來,然而還是有源源不斷的渾濁涎水順著嘴角流下,有些滴到上身,有些則順著脖子流入鎖骨,場景絕對能逼瘋潔癖癥患者。

  姜芃姬雙眸一瞇,“你不是郡縣本地人,你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滄州孟郡……”

  男人歪著腦袋,四肢時不時抽搐幾下,目光呆呆愣愣的,然而回答姜芃姬的話卻咬字清晰。

  “滄州孟郡么?”

  姜芃姬蹙眉,從柳蘭亭記憶中翻出這個地方的資料。

  東慶國土分為六州二十一郡,滄州屬于比較繁華的大州,因為北面商路通達,與北疆有比較密集的聯系,互通有無,吸引了不少商賈前去做生意,所以滄州的經濟在東慶比較靠前。

  至于孟郡,則是滄州面積最大,經濟最為富饒的大郡。

  “除你之外,還有幾個同伙,分別叫什么,大致模樣如何?現在在哪里?”

  姜芃姬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這也意味著面前這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已經走到生命盡頭。

  男人逐一回答,姜芃姬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冷漠,似乎能凝結出扎人的冰渣。

  “回答得不錯,這次給你一個痛快。”

  輕松了結對方的性命,姜芃姬習慣性處理了作案痕跡,然后神色如常地起身離開小巷。

  巷口佇立著青衫身影,衣裳隨著夜風微微飄動,冰涼的月光傾瀉而下,勾勒出那抹倩影。

  看到風瑾,姜芃姬沒有絲毫意外。

  她走上前,還未等風瑾開口,她已經笑著補了一刀。

  “身子瘦弱就不要學人迎著風口裝比。”

  風瑾:“……”

  “小心第二天鬧頭疼,可別將這事兒甩我身上。”

  風瑾深吸一口氣,免得自己不小心被氣死。

  深巷胡同這種地方容易出事兒,更別說這里還是瑯瑯巷,估摸著河間郡一兩成的小混混和閑散游俠都聚集在這里,那些人可不會考慮什么后果,做事只看心情。

  要是姜芃姬惹了他們,對方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過,一想到姜芃姬的武力值,他的擔心瞬間變了風向,她不主動找人麻煩就好了。

  姜芃姬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怎么出來了?屋內暖風熏香,肯定比外頭的寒風好。”

  “我本想出來透透風,沒想到會碰見之前伺候你的兩位娘子,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多嘴問了兩句。沒曾想你竟然這么大膽,這種地方也能隨便亂跑么?若是你出了事……”

  風瑾頓了一下,一貫柔和的臉上露出幾分凝重和嚴肅,眼神全是責備擔心。

  面前這位可不是男子,而是貨真價實的女子。

  男子被欺負,頂多說一句風流安慰自己,然而女子在這種地方出事,名聲可都毀了。

  姜芃姬冷冷一笑,“出事?別人別犯到我手上就不錯了……”

  風瑾蹙了蹙眉,倏地湊近了兩分,容色猛地沉下來,“你剛才做了什么?”

  “如果你有膽子,大可以進去瞧一瞧。”

  他在原地猶豫一瞬,點開火折,抬步進了深巷,半響之后才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

  “你做的?”

  “他該死,若是不死,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逼死。”姜芃姬渾然不在意地說道,“懷瑜,陪我去個地方。去了那里,你就知道里頭那個人該不該死了……或者說,你也可以不來,直接去官府告我?”

  風瑾抿緊了唇,雖說如今士族高門把持朝政,左右整個東慶社稷,然而這不意味著士族子弟殺人便無罪了。

  這般無視旁人性命,草菅人命,與百姓口中辱罵痛恨的蟲豸有何區別?

  然而,他并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因為欣賞,風瑾的立場還是傾向姜芃姬的。

  如果對方拿得出證據,他甚至可以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不計較。

  “去哪里?”風瑾跟上,問道,“你得拿出一個有足夠說服力的證據來,我不會包庇你。”

  腳下木屐落地的聲音在耳邊顯得格外清晰,似乎將這處深巷和外頭的奢靡世界徹底隔開。

  “去我如今的西席先生,魏淵魏功曹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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