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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魏淵,撂挑子不干啦(二)

  如今倒是大改樣,落落大方不說,神情之間也是一副自信乃至自傲的模樣。

  這是精氣神,無關其他。

  魏淵也疑惑,怎么短短十幾日,就會產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一想到風瑾昨日講述的內容,他又放下心中狐疑。

  都說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可見大難大災之后,哪怕是資質愚鈍的人,也會產生脫胎換骨的變化,大有長進,更別說柳佘這個河間才子親自教導,效果更佳不一般。

  當然,估計魏淵想破腦子,也不可能想到,面前這個學生的芯子已經徹底換了個人。

  “仲卿早年時候,總將因材施教放在嘴邊,常常說各人有各人的特長,為人師者應當善于觀察,以學生資質興趣為主,彌補短處,發揮長處。如今看來,我反而沒有你父親看得透徹。”

  魏淵誠懇地說道,一張老臉有些羞愧之色,并沒有絲毫虛情假意,他是真心的。

  姜芃姬收斂暗中看戲的心態,對魏淵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她很清楚,若不是有柳羲記憶作為底子,加上這些日子她到處背讀書籍,恐怕今天也沒那么容易通過魏淵這一關。柳羲的成績好壞,與魏淵有點兒關系,卻又不是那么大。

  他將柳羲的學業攬在自己身上,這的確冤枉他了。

  亓官讓全程坐在一側沉默著,圍觀兩個人對話,準確來說,在圍觀姜芃姬。

  他覺得,這個少年格外的有趣,明明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偏偏要拿出最為無害的一面。

  有趣,真是有趣。

  等姜芃姬走了,魏淵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亓官讓在一旁氣定神閑地吃茶。

  等看夠未來岳父的好戲了,他才悠悠開口。

  “功曹先生可是在為柳蘭亭傷神?”

  魏淵極其信任亓官讓,這份信任中也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反正未來是翁婿。

  “可不是?若是繼續教導,恐怕誤人子弟,若是撒手不管,倒也……有幾分難堪……”

  最后幾個字,魏淵幾乎是含在嘴里嘟囔的。

  亓官讓笑了笑,“這又有何難,辭去西席便是,讓柳蘭亭另覓良師。”

  魏淵當下就搖著頭否定,“這不成,柳府待我不薄,這么做豈不成了小人?”

  亓官讓腦子一轉,想到另一個法子,心中暗暗哂笑,恐怕他的法子,也正中某人下懷。

  “既然如此……”他想了想,建議道,“功曹先生交友滿天下,難道就沒有適合柳蘭亭的良師?您只需推辭一番,情真意切地表明緣由,不忍耽誤柳蘭亭學業,再推薦一名與她脾性適合的良師,到時候,柳府自然不會誤會功曹先生,恐怕還要贊您胸懷寬廣呢。”

  魏淵認真思考亓官讓這個建議,當下腦子里就閃過一個名字,心中頗為意動。

  “這倒是一個好法子,那個人選也的確適合蘭亭。”魏淵說到這里,又有些踟躕,“不成不成,那人雖然適合,然而脾性也古怪,依照蘭亭那個性子,入了他的門下,恐怕要吃虧。”

  亓官讓好奇了,什么人讓魏淵先生這么心動,又這么猶豫?

  “功曹先生的人選是?”

  魏淵隨口回答,“瑯琊淵鏡,再適合不過。”

  說句通俗的,魏淵在教育界也是極有名聲的良師。

  如果推薦給柳府,那么人選的檔次肯定不能比他低,否則就有甩鍋的嫌疑了。

  可是,檔次比他高,又適合柳蘭亭的脾性,還要有師德,想來想去,人選也就那么一個。

  “瑯琊淵鏡先生?”亓官讓驚疑地喃喃一遍。

  之前說過,在東慶這里,亓官讓最敬佩的兩個奇人,一個是河間柳佘,一個是瑯琊淵鏡。

  前者么,他一介寒門子弟,又是異族混血,上門拜訪沒有門路,估計連人家家門都進不去。

  后者,名滿天下,桃李花開,教導出來的學生更是遍及五國,天下學子誰人不向往尊敬?

  說白了,淵鏡先生可是教育界的扛把子!

  據說,某些學生考評之前,還會給淵鏡先生的長生牌燒香祭拜,希望對方能保佑自己高中。

  “嗯。”魏淵先生點點頭,撫須道,“我與淵鏡有同窗之誼,近些年也有些許來往。想來,我若是寫明事情來龍去脈,那個淵鏡能看我兩分薄面,應該會收下蘭亭。哪怕不能入他的門,也能在瑯琊書院就讀,那邊淵博的儒生夫子數不勝數,總比蘭亭一人學習要好得多。”

  這么想著,魏淵先生心里舒坦多了。

  亓官讓暗暗苦笑一聲,“若是瑯琊的淵鏡先生,想來柳府會及其滿意的。”

  魏淵先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縱觀東慶乃至五國,也沒人能比淵鏡更好了。”

  都說同行是冤家,不過,如果對象是淵鏡的話,他是真的服氣,大寫的服氣。

  不說別的,光是對方幾年前遠走北疆,舍了一身膽與人辯論,力爭三城,他就不如淵鏡。

  另一處,姜芃姬似有所料,心情始終維持著愉悅的層次。

  直播間的觀眾也發現這一點,用系統的話來形容,那就是笑得像是一只得逞的狡猾狐貍。

  滄海一聲笑:每次看到主播笑得這么燦爛,總覺得沒有好事情發生。

  鴻鈞老祖的菊花:誰說沒有好事情發生?準確來說,是別人沒有好事情,主播撞大運。

  至少,自從開始追這個直播間的更新以來,還沒見誰能讓姜芃姬真正吃虧。

  頂多噎她一兩次,多半還是她刻意退讓。

  姜芃姬下了馬車,天空正好飛來一只喜鵲,她笑著感慨了一句。

  “有喜鵲,看來是好事將近了。”

  蘭摧玉不折:每次看到主播裝比賣神秘,總有種蛋疼的感覺。

  直播間的觀眾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么開心,而她這里又是鐵了心不肯解釋,可不蛋疼?

  姜芃姬篤定地道,“不急,過兩天就知道了。”

  去瑯琊求學這件事,她原本沒有多高期待值,然而既然下定決心搞大事,自然要多做準備。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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