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但,這兩人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沒有做過虧心事?
與其說他們的眼睛看到了鬼影,還不如說,他們心里住著厲鬼!
正惶恐不安,后頸猛地遭受一擊難言的重創。
下一秒,劇痛蔓延全身,眼前黑影重重,還沒來得及張口,眼皮子像是灌了鉛水一般沉重地睜不開,好似天翻地覆一般,他們還沒有清楚意識到暈眩,意識已經沉溺黑暗。
啪!啪!
這是重物倒在地上發出的沉悶聲響。
姜芃姬倒吊在房檐上,只見她腰間一用力,雙手攀上房檐,放松吊掛的雙腳,輕松落地。
一腳將兩個昏迷的打手踢到一旁,姜芃姬手中一個巧勁兒,連鎖帶門把全部卸了下來。
推開柴門,她清楚看到孟悢蜷縮在地上的動作。
此時的孟悢也清醒著,內心的緊張和恐懼已經提升到了頂點。
柴門打開,外頭的冷風也灌了進來,吹得他皮膚一陣輕顫,雞皮疙瘩紛紛冒了出來。
借著外頭昏暗的月光,孟悢勉強看清來人身影,心中一喜,以為是過來搭救自己的扈從。
他恢復平日里的囂張桀驁,對著姜芃姬露出布滿怒氣的面容,雖然只能發出模糊的啊啊聲,但聽著那個憤怒的語氣,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此刻想要說的話好聽不到哪里去。
演戲也要演全,姜芃姬眸色露出關切狀,絲毫沒有因為孟悢的態度而動怒。
正要上前,替他解開雙手雙腳上捆綁的麻繩,背后一陣寒風襲來,直播間密切關注的觀眾紛紛啊了一聲,鋪天蓋地的彈幕全是提醒,生怕姜芃姬被人偷襲受傷。
大叔小兵:啊啊啊啊啊啊——主播,后面有人!
寒意襲來的同時,姜芃姬正俯身,手指指尖堪堪碰到麻繩的結。
眼看著姜芃姬要被刺中背心,只見她陡然一個側身,鋒刃沒有刺中她,反而刺了孟悢手臂。
“啊——”
鮮血噴濺,孟悢一吃痛,張嘴就發出聲音怪戾而嘶啞的痛嚎。
孟渾與同袍一同作戰,早已默契十足,不用語言交流,其他人也已經知道孟渾的打算。
心神領會,孟渾纏住姜芃姬,讓她無心顧忌孟悢,其他人趁亂將孟悢劫走。
直播間的人炸開了鍋。
虞虞夜承:艸,多打一,要不要臉!
不服你來打我呀:主播小心,這些人打算趁機劫走孟悢。
流月謝三刀:主播雄起,給他一腳斷子絕孫,竟然敢多打一欺負人!
直播間的小伙伴看得抓心撓肺,一個一個都恨不得摔了鍵盤,爬進屏幕幫姜芃姬打。
盡管他們都是戰五渣,但噸位十足啊,一個泰山壓頂能把人砸出脾臟出血信不?
孟渾以為姜芃姬是孟氏扈從,念在舊情的份上,他沒有下死手,處處留了余地。
事實卻是,哪怕孟渾用盡全力也贏不了姜芃姬,他現在還留情,拿她更沒辦法了。
躲避孟渾刀鋒的同時,姜芃姬還阻撓其他人試圖帶走孟悢的動作,身手利落俊逸。
作為“兩方人馬”爭搶的對象,孟悢此時已經收斂面上的高傲,努力縮著脖子,生怕孟渾手中的刀落到自己身上。剛才那一刀子真是疼死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寶貴的血。
等他安全了,他一定要狠狠處置這個來救自己的扈從。
孟氏可不養廢物,給吃給喝給住這么多年,到頭來竟然連他都護不住,還讓他受傷了。
這樣的廢物留著干什么?
他不會感念“扈從”拼死來救自己,因為這都是對方分內的事情。
做得好了是本分,別想要獎勵,做得不好那就要受處罰了。
孟氏養著他們,他們的命就是孟氏的,沒有護好他,還讓他受傷,足以抵消所有功勞。
孟渾與黑衣人姜芃姬糾纏,然而他是行伍出身,所謂武藝都是用來殺敵的,招式大開大合,碰上走靈巧風格的,十分容易吃虧,他又留了情面,自然無法纏住姜芃姬,讓她無暇他顧。
這樣繼續下去也不是辦法,姜芃姬心中思緒一轉,刻意賣了一個破綻,隨手抽出一根摞在柴房內的木柴,佯裝攻擊孟渾的同伴,孟渾見狀,想也不想選擇了保護對方。
然而下一秒,他就在心中暗道糟糕。
持刀的手腕被巧力重擊,使得他手臂一麻,不由得松了刀柄,被黑衣人瞬間奪走。
幾乎是同一時刻,膝蓋窩被偷襲,令他下意識屈膝,整個人呈現半跪的姿勢。
手臂被禁錮在身后,雙肩還沉著一股力氣,他使了勁兒想站起來,卻怎么也起不來。
“不要動,再動一下,這人的脖子可就不保了。”
姜芃姬握刀橫在孟渾脖子上,而孟悢也已經被其他人搶到手,雙方呈現對峙膠著的狀態。
“你敢動一下試試!”
孟渾的同伴見狀,心急如焚,生怕對方下手殺了孟渾。
“呵呵,我怎么就不敢了呢?這世上能威脅我的人,不是已經死了就是還沒出生。”
隔著一層面巾,但姜芃姬又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聲音,所以在場有兩人不淡定了。
一個是孟悢,他以為黑衣人是過來救他的孟氏扈從,如今心涼一截。
一個是孟渾,他耳聰目明,記性也好,自然記得聲音的主人是誰,頓時有些難言的慌張。
姜芃姬似乎“察覺”到孟渾的異常,眉角一挑,又問,“你們這伙歹人是誰?”
孟渾此時刻意壓低聲音,對著同伴說道,“不用管我,殺了那個畜生!”
“這怎么可以?恕難從命!”
孟渾能狠得下心,然而對于這些人來說,幾千個孟悢的性命都比不上孟渾一根腳趾。
雙方僵持不下,姜芃姬不得不“無奈”搖頭,一面禁錮孟渾,一面嘗試著和對方溝通。
“不知各位好漢,為何執意要拿了我家表姐性命?她一個閨閣女子,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能惹得各位壯漢如此仇恨?還請各位壯漢三思,若是誤會,羲自然會替姐賠罪。”
孟渾眸色一暗,這個年紀輕輕,身手不俗的少年,果然是那天的小郎君柳羲!
他開口問,“這明明是一介男子,怎么可能是你的表姐?”
姜芃姬容色一肅,語氣不善道,“你們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你們就是表兄口中誣陷栽贓他,令他有家不能歸的賊人?將表兄害成這樣,如今還想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