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道,“這里已經足夠僻靜了,友默要說什么就說吧。”
程靖看姜芃姬的眼神帶著幾分無奈,分明是她主動的,怎么變成自己引她了?
讓他說啥好?
沒話可說啊!
因為手上符印的緣故,程靖能感覺到妖孽就在附近,心下越發警惕。
他道,“此事說來話長……”
姜芃姬道,“沒事,你可以長話短說。”
程靖:“……”
直播間觀眾紛紛笑噴。
程靖可是黃嵩陣營的謀士,不是自家的謀士,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虧了程靖心理素質好,表情只是凝滯了一下便恢復了正常。
他腦子一轉,搜了搜肚子里的墨水,很快就捏造了一件似是而非的“要緊事情”。
姜芃姬也十分配合,或點頭或擰眉,偶爾還提了自己的意見。
程靖暗暗感慨,這位柳州牧也是人才,胡謅的本事不比自己弱。
他們一邊談一邊走,姜芃姬的注意力似乎都被程靖的話吸引了。
清冷如水的月光披灑而下,將二人的影子拉長。
他們繞過一座假山,視角正好迎著月亮所在的方向,前方則是一片遭廢棄的密集假山。
陰影厚重,若是有東西藏在那里,怕是誰也發現不了。
隨著時間推移,程靖的心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急促,幾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兒。
右手手背傳來一片熾熱的溫度,他知道那個妖孽就在附近,距離他不足數丈!
便是這個時候,一聲暴喝傳入耳畔,幽暗的藍光從前方陰影處朝著他身旁的姜芃姬襲來。
“還不速速臣服——”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程靖下意識做出防備的動作,試圖擋住那道詭異的藍光。
只是,他只是個武力不高的文人,等他擋在姜芃姬身前的時候,那道光已經擊中她了。
程靖見狀,面色一沉。
一個身形婀娜的女子從假山陰影走出,贊賞地拍了拍手。
“你做得很好!如果沒有你幫著牽制柳羲的注意力,降低她的戒備,怕是不會這么輕松。”
女子先前給程靖下了命令,讓程靖給自己當肉盾。
故而,程靖方才的舉動落到女子眼中,正是他忠心耿耿的證明。
程靖暗吸一口冷氣,面色平靜地側身讓開,退到一旁,手卻放在了腰間的佩劍劍柄上面。
女子坦然上前,咯咯笑著,繞著姜芃姬來來回回走了兩圈,用挑剔的目光將她上下打量。
“唔——倒是不錯,柳羲!”
女子在姜芃姬面前站定,倏地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力道十分大,強迫她抬起頭。
“長得也不怎么樣,活像是個男人,丑八怪一個。你欠我的,我一定要十倍百倍地拿回來。”
借著月色的映襯,程靖看到姜芃姬表情木愣,眼神竟有渙散的痕跡,好似木頭一樣。
他心臟猛地咯噔,捏著劍柄的手暗暗發緊,修長的指節繃起,露出些許青白。
女子還不滿意,維持著捏緊下頜的動作,猛然發力把姜芃姬推到崎嶇假山,眼神狠惡。
“來,跪下舔我的腳趾。”
一旁的程靖氣焰猛地高漲,這個妖孽竟然這么折辱人?
正當他想要拔劍的時候,他看到姜芃姬垂在身側的右手沖他擺了擺,示意他走遠一些。
程靖:“……”
他這是碰到了戲精祖宗啊!
女子還未松開手,她又反悔了。
只見她眼波流轉,心生歹毒念頭,對著一旁圍觀姜芃姬飆戲的程靖勾了勾手指。
“過來。”
程無辜吃瓜觀眾靖:“……”
他上前數步,心態卻放松了很多,他倒是要看看,接下來又有什么好戲。
“她,今兒賞給你了,怕還是個雛呢。”
另一邊,直播間炸開了鍋。
觀眾們追了直播多年,何時見姜芃姬被人這么對待過?
那個女人竟然用雞爪捏著他們主播的下頜,還將她推到假山,還讓她下跪趾?
舔你個蛋蛋!
這還不算,還想羞辱主播的身體?
真是下作!
四維云:我有一句p,現在就要甩在她臉上!
苜塚:主播不是中邪了吧?快點醒醒啊!
妖精女王的緋紅:程靖,你踏馬敢碰一下主播的手指,立馬順著網線爬過去剁了你!
原本小貓三兩只的彈幕,瞬間爆炸,呈井噴式淹沒了屏幕。
然后,一條橙黃色加粗的彈幕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主播v:忘了通知,近段時間要擴大直播間人數上限。按照預計,直播間應該會打通另一個位面。屆時,我會對這兩個位面的觀眾直播。直播間位子有限,大家記得訂閱哦。
十五萬咸魚觀眾:“……”
剛剛冒出的火氣,全被姜芃姬發出來的通知剿滅了。
帥氣的白兔子:麻蛋,戲精主播欺騙寶寶感情!
與此同時,程靖臉色驀地鐵青,火氣一冒三千丈。
這個妖孽不知道,但他知道姜芃姬是清醒著的。
柳羲先是丸州牧,豈能當作一般女子對待?
別說是實質性羞辱,在程靖看來,哪怕是碰一碰人家的衣角,那都是褻瀆。
更加重要的是……柳州牧記仇了咋辦?
程靖覺得眼前一暗,生怕自己沒辦法豎著走出丸州。
哪怕三觀崩裂,程靖依舊沒有露出破綻。
說白了,在場三人,除了女子之外,其他兩人都是奧斯卡影帝!
奧斯卡欠他們的小金人兒,多得能讓奧斯卡破產。
女人笑意盈盈地對著姜芃姬說道,“瞧你女扮男裝這么多年,想來連什么是‘女人’都不知道吧?今兒我成全你!你以前殺我數次,你就該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栽在我手里,這就是你的報應!程靖,還愣著做什么,賞給你了。”
說罷,女子捏著姜芃姬的下頜,將她丟向程靖。
程靖要側身避開,他可不敢碰一下,免得被對方秋后算賬,牽連進去。
姜芃姬像是個木偶人一樣被女子丟出來,足尖剛離地,下一秒就發生了變故。
她在半空調整重心,反手抓住女子的手腕,猛地一沉,將對方抓了過來。
右手如靈蛇一般纏繞女子的脖子,一抓一提,將女子從左邊摔到了右邊。
“真不好玩。”姜芃姬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明明是含著笑意,對于女子而言,不吝于冬日寒霜,姜芃姬又道,“原本還想留著你慢慢殺幾回,沒想到你卻一心求死,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