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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3:老娘就下作了,怎么了?(三)

  “進一步結盟借勢?”許裴為難地擰眉,“這……怕是有難度。她都十九了,年紀有些大。”

  韓彧表情一怔,瞧著自家主公的臉,無聲詢問——

  你的腦子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結盟借勢跟人家年紀大不大有半文錢關系?

  到底是自家主公,再蠢也要給他兜著面子,不能讓他出大丑。

  “無妨。”韓彧道。

  許裴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那可不成,膝下長子也才十歲,不忍心推他進火坑。”

  韓彧面無表情,實則目瞪口呆:“……”

  許裴見韓彧沒反應,還以為他是無聲抵抗,無奈道,“文彬,你總不會讓你家主公我親自去……這樣不成呀,蘭亭嫁不嫁另說,哪怕肯嫁,正室夫人還在,她手底下那幫人也不愿意。”

  自古以來,聯盟最常用的手段無非兩種。

  一是利益交易,二是聯姻。

  大多情況下,這兩種情況是互通有無,互相并存的。

  雖說姻親關系不牢固,但好過連這層關系都沒有來得安心。

  韓彧驚過之后,冷靜下來,無奈地道,“主公怕是誤解了,彧并無這層意思。”

  這下輪到許裴尷尬。

  不過當主公的,哪個不是厚臉皮?

  他很快恢復了常態,輕咳兩聲,鎮定自若地詢問,“文彬快快說來,莫要賣關子了。”

  韓彧說道,“主公與柳羲私交甚好,不如派人備好一批糧草,送她一份厚禮,恭賀她取下上虞三城。主公不必忌諱,大可以直白敘述您與許二爺的矛盾。開春之后,柳羲必然要與北疆開戰,壓力之大,可想而知。我們無法支援她兵力,但卻能勻出一部分糧草給她……”

  許裴治下領地全是東慶少有的富饒之地,糧食豐茂,根本不愁吃喝。

  他們并不缺糧。

  雖說姜芃姬屯田多年,但打仗耗費糧食太狠。

  一旦缺糧,那就只能勒緊褲腰帶打仗了。

  送禮不過是個借口,真正目的卻是暗示姜芃姬——兩家結盟。

  她聲援許裴,許裴送她糧食,雙方各取所需。

  不僅如此,許裴還能收獲好名聲——支援姜芃姬,等同于為抵抗異族做出貢獻。

  他不用付出一兵一卒,只需出一點兒糧食便能沾光。

  許裴想了想,點頭答應了韓彧的建議。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文彬的話去做。”

  許裴很煩自家那位堂弟,偏偏對方總跟自己作對,氣死個人。

  論長幼尊卑,怎么說都是他更有資格當許氏的繼承人,偏偏自家那個老不死的爺爺偏疼幼子幼孫,處處打壓他這個嫡子嫡長孫。他們的爭斗已經擺在明面上,許裴已經退無可退了。

  若是能借助柳羲的威勢打壓許斐,許裴是一千個一萬個愿意。

  南盛國,江州。

  正所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安慛經歷鍥而不舍的糾纏,終于打動了呂徵的心。

  有了謀士和沒有謀士,那感覺真是不一樣。

  沒有謀士的時候,一切全靠自己,內政弄得亂七八糟,還沒人幫自己出謀劃策。

  有了謀士,勢力上下煥然一新,一切事物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呂徵深受安慛“打動”,出山襄助,第一仗便幫他拿下了半個江州,穩固了根基。

  如今過去一年多,呂徵成功收攏了安慛手底下的人心,坐穩了帳下第一謀士的位置。

  說出來有些磕磣,安慛帳下根本沒兩個像樣的謀士,除了呂徵自己。

  “先生這會兒還不睡?”

  書童挑燈,給燈盞添了油,方便呂徵閱讀文書。

  “今日事今日畢,還未做完,難以安眠。”

  呂徵身著一襲素色寢衣,肩頭披著一襲大氅,半張臉在橘紅燭光搖曳下明滅不定。

  書童嘆息一聲,早知出仕安慛會這么疲倦,他那會兒也不會勸說先生襄助安慛了。

  “先生在看什么?”

  書童發現呂徵看著那本密報好一會兒了,一直沒有挪開眼睛。

  “東慶那邊的密信……丟失的上虞三城回來了,師父他老人家應該很是欣慰。”

  呂徵笑了笑,唇邊還有青色的胡茬,眼袋青腫,看著比實際年紀老了幾歲。

  書童短促地啊了一聲,問道,“先生說的是真的?”

  呂徵抬手整了整肩上披著的衣氅,“自然真的——你家先生也不能懈怠了,再點一盞燈。”

  嘴上嫌棄安慛,但呂徵一直在暗中觀察他。

  眼瞧著接二連三的打擊慢慢磨平了安慛的棱角和傲氣,呂徵才勉為其難答應出仕。

  剛一出仕,他便竭盡所能幫助安慛謀了一塊安生之地。

  半個江州!

  接下來該穩扎穩打,進一步擴張勢力。

  安慛哪兒都不錯,唯有一點讓他極為頭疼。

  他的勢力還是太單薄了,人員結構更是偏科嚴重。

  若是再找不到人幫他分擔工作,呂徵懷疑自己會不會過勞死。

  中詔,汴州。

  “皇帝小兒,欺人太甚,不如直接反了他!”

  身著玄色長衫的男子重重捶了下矮桌,悶聲巨響狠狠砸在人們心尖上。

  自從前任杜皇后死亡,皇帝越發沉迷聲色,無心朝事,甚至縱容外戚和宦官殘殺忠良。

  世家大族冷眼旁觀,因為起初牽連其中的,大多都是寒門庶族,與他們的利益干系不大。

  誰知兩三年過去,宦官和外戚的勢力已經大得可以動搖江山社稷。

  兩大勢力聯手對付士族階層,甚至謀劃數次宮廷政變,試圖從他們手中奪權。

  汴州聶氏算得上中詔一流世家,傳承悠遠,自然首當其沖。

  政敵步步緊逼,他們卻不能一退再退。

  “反什么反?這又不是吃飯喝水那么簡單的事情,牽連甚廣,不能輕易胡來!”

  “若是繼續忍耐下去,難道任由那群無根的宦官和草莽出身的賤民欺壓吾等?”

  對方沒吱聲。

  半晌之后。

  “此事還要與父親和一干族老商議,二弟,你莫要魯莽行事。”

  被稱為“二弟”的男人蹙眉咽下心頭惡氣,咬牙道,“好,我知道了。”

  因為昏君當道,之前還有妖后禍國,中詔國內的起義越來越多。

  直至宦官與外戚合謀圍殺士族的政變敗露,中詔國不將國。

  世家貴胄支持的各家諸侯揭竿而起。

  偌大一國,瞬間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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