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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7:戰北疆(四)

  —“力道不夠——再來——”

  姜芃姬左手手持木劍,面上掛著輕松戲謔的笑容,厚著臉皮欺負小盆友。

  “哎呀,這是早上沒吃飽,還是不想吃午餐了,軟綿綿的力道是想給我撓癢癢?”

  她隨手一擋,手腕稍稍用力,輕輕松松將滿頭大汗、使上吃奶勁兒的小蘿卜頭推開。

  “不對不對——你是要對陣殺敵還是給敵人送人頭?要是一擊不中,可要陷入被動的。”

  姜芃姬惡劣地欺負小盆友,直播間觀眾那叫一個心疼。

  緹婭塔塔:主播,你墮落了——你去欺負北疆不行么,非得找三個小孩子晦氣。

  墨星幽:主播也不算欺負吧?她左手用劍誒,雙腳就沒離開過原地。

  阿卡特麗絲:呵呵——別說只用左手劍,哪怕用一根手指頭都算欺負小盆友。

  山田米婭:你們別顧著心疼呀,我覺得三個蘿卜頭前仆后繼送人頭的樣子很萌誒。

  姜芃姬沒有理會彈幕內容,對著三個彎著腰喘氣的小孩兒笑著瞇起了眼。

  “還不肯認輸?”

  “不認!”

  她原本是想詢問衛慈在哪里,剛出政務廳就看到三個小孩兒在院子里用木劍練習劍術。

  這三個孩子都不陌生,分別是亓官讓的女兒、豐真的兒子和孫文的孫子。

  三個孩子年紀雖小,但劍術耍著也是有模有樣的,姜芃姬閑來無事便親自下場指導。

  嗯——

  單方面虐殺,附帶精神攻擊。

  亓官讓的閨女氣喘吁吁,用手中的小木劍杵著地面,略略彎腰,小臉撲紅撲紅。

  孫文的孫子累得眼淚都飆出來了,聽到姜芃姬的“挑釁”,他咬著下唇搖頭。

  豐儀表現最佳,他的面貌看似羸弱,但始終維持著儀態,寧愿急促呼吸也不肯張口喘氣。

  “年紀小小,個個都是倔脾氣。喊一句累了有多難,憋著做什么?”

  姜芃姬感慨一聲,她將手中的木劍擱到一旁,對著三個小的招了招手。

  “過來,我帶你們去廚房找好吃的。”

  姜芃姬是三小只長輩的主公,他們不敢不聽話,乖乖跟著去了。

  等幾位家長跑來找小孩兒,恰巧看到自家主公開心地指揮三個灰頭土臉的小孩兒燒烤。

  豐儀神情認真,烤得有模有樣。

  孫蘭手忙腳亂,臉上沾了不知名的醬汁。

  亓官靜慧則比較悠閑,主要負責搬柴生火,雪白的小臉蛋灰撲撲的。

  “呦——你們都來了,要不要嘗嘗他們的手藝?”

  姜芃姬搖了搖手中幾近焦黑的烤串,這是孫蘭的成品,味道一言難盡。

  孫文看著自家主公毫無形象地席地而坐,嘴角神經忍不住失控。

  主公威嚴,蕩然無存。

  看到大家長來了,三個小孩兒行禮不是,不行禮也不是,只能局促地捏著烤串。

  孫文想喊孫子過來,免得他年幼無知冒犯姜芃姬,不過礙于自己剛來、身邊的亓官讓和豐真還沒開口,他也不好先說。豐真和亓官讓的反應也極具特色,充分貼合二人的性格。

  豐真笑嘻嘻地加入“壓榨童工”的行列,光明正大拿走兒子烤出來的成果,順帶點評兩句。

  “烤得太焦了,醬汁抹得不勻稱,味道還重,下次注意點兒。”

  亓官讓肅著臉,眼神飄到閨女身上,無聲傳遞什么。

  亓官靜慧丟下柴火,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仰著腦袋、拉著亓官讓的袖子。

  “爹爹——”

  “生火不是這么生的,要有技巧。”

  亓官讓這對父女不多話,總給人一種錯覺——

  他們用腦電波交流!

  孫文:“……”

  總覺得自己也該做點兒什么,才能顯得不另類。

  燒烤也不能當午餐,姜芃姬已經讓廚房準備好口味清淡的午膳。

  打發三只小家伙去午睡,姜芃姬問豐真。

  “子孝可有說過幾時回來?”

  豐真想了想道,“他說三五日就回,算算時間,還要一兩天才能回來。”

  孫文這才想起他抵達崇州之后還沒瞧見衛慈。

  “子孝出門辦事?”

  豐真搖頭,他道,“子孝說是有個朋友要來,他出門訪友去了。”

  孫文心思一轉,下意識覺得哪里不對勁。

  “既然是他的朋友要來,子孝何故要出門三五日才回?”

  按照正常邏輯,朋友從遠方而來,衛慈不應該在家里設宴招待?

  豐真瞥了一眼自家主公,似笑非笑地道,“這個就不清楚了。”

  姜芃姬都不過問這個問題,他們自然不好干涉,只能等衛慈回來問個清楚了。

  豐真不確定地道,“不過……子孝倒是說過這個朋友叫什么六如真人,據說是中詔人士?”

  六如真人?

  孫文覺得這個名號十分耳熟。

  豐真見他反應,問了句,“載道知道這人?”

  孫文想起來六如真人是誰了。

  “六如真人是中詔寶安觀前任觀主兼皇家供奉,子孝竟然認識這般高人。”

  中詔以道教為國教,六如真人據說還有皇室血脈,他可是中詔最大道觀的觀主。

  據孫文所知,六如真人過了六十大壽便卸下觀主之位,隱居世外,不問紅塵了。

  此人年過花甲,怎么會從中詔跑到崇州?

  豐真咋舌。

  “六如真人竟有這么大來歷?子孝又是怎么認識他的?”

  衛慈這一世不認識六如真人,但前世認識。

  了塵大師曾經對姜芃姬說過,天底下能一眼看出紫微帝氣之人,不出五指之數。

  恰巧不巧,六如真人便是其中之一。

  衛慈一身青色儒衫,墨綠大氅,頭戴云巾,腳踩木屐,瞧著像是遠離世外的悠閑雅士。

  他對面坐著一位鶴發童顏的道人,身著道袍,手執拂塵。

  二人正在棋盤上激烈廝殺。

  “真人棋藝精湛,慈甘拜下風。”

  衛慈棋藝不錯,但他卻不是六如真人的對手。

  不說現在,哪怕是前世他也經常輸給對方。

  六如真人淡笑著打了個稽首,好似勝負之于他只是過眼云煙。

  “若非小友心中裝著心事,讓老道占了便宜,這一局怕沒那么容易贏。”

  六如真人目光慈祥地著看著衛慈。

  他不認識衛慈,但一看到對方的面相,他便知道衛慈是認識他的。

  衛慈嘆了一聲,“竊取國運帝氣的妖孽一日不除,慈心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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