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除了豐真、姜芃姬和直播間觀眾看得入迷,其他人表現得興致缺缺。
低頭的低頭,吃飯的吃飯。
他們樸素太久了,習慣了寡淡的宴會,一下子面對眼前的山珍海味竟覺得膩味。
鬼才郭奉孝:哎呀,穿越還是很不錯的,如果能像主播一樣混得好,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光是想想都覺得眼饞羨慕。小姐姐們長得真好看,如花似玉不過如此。
漢家女子面貌精致內斂,五官較為平淡,北疆美女比較深邃,更加貼合觀眾們的審美。
臉還是其次,關鍵是舞姬小姐姐的胸啊,臀呀,前凸后翹,看著就覺得手感不錯。
青蘿月下:#摳鼻,你也說了要是跟主播一樣混得好——要是混得不好呢?
越草木灰:看直播最大的享受就是看到一群純天然的高顏值小姐姐,治好多年臉盲癥。
觀眾們七嘴八舌地談論著,一眾樂伶彈奏樂器的節奏時而激昂高亢、熱情似火,時而欲拒還迎、欲語還休,似有一只纖纖細手,輕輕撩撥內心最柔軟的心弦,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姜芃姬笑著對中間的舞姬伸出手,對方眼波流轉,唇角微翹,踩著貓步上前,遞出右手。
“手如柔荑,細如凝脂。”
姜芃姬當眾笑著贊道,那位領舞的舞姬笑容俞盛,其他人——臉黑了。
亓官讓暗暗瞄了一眼自家主公,豐真偷偷覷了一眼衛慈。
自古以來,只有男子花心風流、沾花惹草,何時見過女子處處撩人?
不過,誰讓他們家主公與眾不同呢,好像沒什么違和感。
舞姬跳了好幾支喜慶的群舞,除了姜芃姬和豐真看得美滋滋,其他人面無波瀾。
“你們覺得如何?”
直到舞姬小姐姐退了個一干二凈,姜芃姬這里還意猶未盡,親切詢問一眾下屬。
豐真搶先道,“舞姿妙,人更妙。”
其他人依舊不吱聲。
姜芃姬道,“我也覺得挺妙。北疆一戰,樂觀一些也要打個一年半載,將士壓力太大。依我看,倒不如讓這些舞姬偶爾出來表演,一來犒勞全軍,二來也能借由喜慶歌舞舒緩壓力。”
這個年代沒什么心理醫生,哪怕將士情緒出問題了,只能靠他們自己調解。
姜芃姬打算弄個歌舞團,偶爾表演幾場助興,通過娛樂手段緩解將士們的情緒壓力。
眾人聽了,紛紛啞然。
他們以為主公單純喜好舞姬的顏色,沒想到人家腦子里想的還是正事兒。
相較之下,豐真這浪子在思想境界層面,倒是落了下風。
符望擰眉,略不贊同地道,“主公,這么做不是破壞了軍紀氣氛?”
軍營可是正經地方,讓這些舞姬過來跳舞唱歌做什么?
“正圖這么說,未免迂腐了。”姜芃姬道,“跟隨我軍出征的兵士,除了少數老兵,大多都是正經良民。莫說殺人,他們有些人甚至連雞鴨都沒宰過。手中添了人命,私底下害怕著呢。”
兩道劍眉死死皺起,眉心留下幾道褶印。
符望還記得自己初次殺人的場景,但他也沒覺得害怕仿徨啊,主公操心太多了。
“連這都害怕,戰場刀劍無眼,如何活得下來?”
姜芃姬笑而不語,“反正就這么說定了,權當我給兵士們謀的額外福利好了。”
符望無奈。
誰讓人家是主公呢,只要不涉及嚴重的原則性問題,幾乎無人會阻攔她。
退一萬步說,人家也是為了將士好。
簡單的慶功宴之后,眾人該干嘛干嘛。
今日雖說大勝,但他們還要整理戰利品、安頓看守俘虜、清點傷亡人數……另外,士兵們也累得夠嗆,如果不是沉浸在勝利喜悅之中,說不定早就找個地方趴著睡了。
眾人紛紛退下,姜芃姬特地留下衛慈。
豐真臨走前沖著衛慈擠眉弄眼,亓官讓對他投以憐憫的目光。
前者的眼神寫著“把握機會呀”,后者的眼神寫著“一路保重”。
衛慈:“……”
“子孝——”
姜芃姬捏著衛慈的手,不似女子那般柔軟溫暖,反而有些硬。
衛慈垂下眼瞼,視線落在她的手。
他輕啟薄唇,語氣冷靜地問,“主公可是在比較二者手感?”
此時直播間還沒有關,觀眾們驚悚地看著這個發展,呆滯一秒,然后嗷嗷直叫——
隨波逐流的小丁丁:寶寶是錯過重要劇情了嗎?為什么慈美人毫無芥蒂地接受被主播摸手手?以前別說摸手手呀,人家連調戲一句都要義正辭嚴地呵斥或者避開——
曼珠沙華:不要問寶寶,寶寶也不知道。
姜芃姬問,“子孝這是醋了?”
衛慈道,“那只是女子,沒什么好醋的。”
要是連這個都醋,他上輩子早被醋缸淹死了。
說來也怪,陛下和男子都是摯友關系,偏偏女子總對她有不軌之心。
“嘖——瞧你風輕云淡的模樣,看得挺透。”姜芃姬道,“這是大風大浪見慣了呀。”
她一語雙關。
衛慈也沒以前那么驚慌。
他有預感,眼前這人不僅扒光了他的馬甲,恐怕連他以前的經歷都推測出不少。
“只要你喜歡就好。”衛慈道。
輕輕親清荷:慈美人此時的心理活動——身為一個能在醋海沖浪的男人,無懼一切!
“子孝太冷淡了,我不開心了。”姜芃姬對著他伸出手,“要你親親抱抱才會開心。”
衛慈默默紅了臉:“……”
哪有這么赤果果的?
不是他段位不夠,僅僅是因為碰上的人段位太高。
“主公,別鬧了。”衛慈頓了一下,添了句,“這里是軍營。”
“不是軍營就行了?”
衛慈:“……那也不行。”
陛下前世有這么油嘴滑舌?
明明很沉默很嚴肅很正經的!
“今天大勝,子孝就不給點兒東西,鼓勵鼓勵?”姜芃姬朝衛慈伸手。
對方默了默,從袖中摸出一塊東西放在她的手心。
一枚小巧的私印。
私印只有一個字——芃。
另一處,豐真晃蕩著打算去睡覺,見亓官讓回首望向主帳,他一手搭在對方肩上。
“成何體統!”亓官讓將他的手拿了下來。
“話說回來——主公周年十九了吧?”
亓官讓挑眉,“有什么話直說。”
“你說他們——”豐真挑眉,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那是主公!”亓官讓表情沉了下來,黑沉的眸子帶著幾分嚴厲,“豐浪子,注意你的言行!”
豐真不怵對方,他道,“我不是對主公不敬,只是擔心一件事情。主公是女子,她的家業該由誰繼承?”
若無繼承者,對于他們這些臣子來說,便像是無根浮萍,人心不穩。
“自然是未來的少主,這還用問。”亓官讓道,“衛子孝有分寸,他不敢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