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睡美人醒啦。下次醒來的時候吱一聲,冷不丁睜開眼會嚇到人的。”
姜芃姬淡定地起身,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好似剛才趁機占便宜的人不是她。
取來一條打濕的布巾給衛慈擦臉,動作算不上溫柔,但也不算粗魯,讓某人很是受寵若驚。
“主公?”
衛慈還有些茫然,他一開口,聲音不僅輕微還粗啞得厲害。
“先別動,不然傷勢又要裂開了,乖乖躺著就好。”姜芃姬讓右手摁在他肩上,阻止他起身的動作。
衛慈也是高估自己的情況,不得不重新躺了回去。
他望著姜芃姬眨了眨眼,目光依舊清亮烏黑,眼神專注而認真,似乎看著什么至寶。
衛慈遲疑了許久,但又不敢問出口。
他先前似乎做夢夢見主公變成紅發女子,五官還頗有異域番邦的味道。
醒來一瞧,主公還是原先的模樣,不由得松了口氣。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姜芃姬剛叮囑下人將溫著的暖粥端上來,便對上衛慈的視線。
衛慈微微搖頭,暗中將一肚子的疑惑咽了回去。
姜芃姬說道,“昨夜那種事情,以后不會發生的。”
衛慈還活著是不幸中的萬幸,但當時那副場景真是將她嚇到了。
她什么血腥場景沒見過,偏偏衛慈倒在血泊的場景將她驚得渾身冰涼。
衛慈聞言,眸光一暗,昏迷前的記憶像是開了閘一般用了出來,經不住打了個哆嗦。
除了前世自刎謝罪,他還是頭一回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正出神呢,他的唇邊碰到帶著余溫的湯勺。
衛慈似乎被這抹溫度燙到了,急忙拒絕,“主公不可!”
“你一個病號還指望自己自力更生?”姜芃姬眉頭倒豎,佯裝發火,“讓你吃你就吃。”
衛慈輕垂眼瞼,微微張唇吞下那勺白粥,低聲道,“多謝主公。”
姜芃姬笑道,“這樣才像話么。”
衛慈是個很聽話的病號,配合度也不錯,沒多久就喝完一碗白粥。
她讓人將一部分要緊的政務搬到衛慈這里,擺出一副短時間內不肯挪窩的架勢。
“我陪著你,哪里不舒服就喊我。”
衛慈點頭應下,目光出神地望著她挺直的背影,良久也舍不得眨眼。
姜芃姬提筆沾了墨汁,認真地處理文件,沒多一會兒就弄完了一小摞。
這時候,耳邊傳來熟悉的叮咚聲,私聊響起來了。
你的阿爸:真是讓人驚訝,甩手掌柜居然也會破天荒地批改文書么?
剛退役那年,老首長可沒少接到舊下屬的抱怨。姜芃姬作為軍團長沒有瀆職怠慢,但也不算勤快,說句難聽一些就是標準的甩手掌柜,性格任性又孤僻。有這樣的上司,幾個副官可就慘了。因為姜芃姬除了緊要文書會第一時間處理,其他不要緊的工作大多都丟給了副官。
姜芃姬瞧了一眼私聊,“老首長擼串回來了?你也在看直播?”
你的阿爸:一邊擼串一邊看,你旁邊的男人就是你看上的對象?
姜芃姬用炫耀的口吻道,“他叫衛慈,字子孝。老首長,我的眼光不錯吧?”
你的阿爸:顏控。
姜芃姬是個顏控,這在第七軍團已經不算秘密了,老首長自然也知道。
“我像是這么膚淺的人?明明是一見鐘情,子孝的內在美更加吸引我。”
你的阿爸:一見鐘情?難道不是見色起意?
姜芃姬:“……”
不知道老首長這些年經歷了什么,懟人的功夫越發爐火純青,以前可不這樣。
你的阿爸:對了,剛才光顧著擼串了,還沒問你要什么型號的,你知道他尺寸么?
姜芃姬扭頭看了一眼衛慈,正好撞上他的視線,對方被抓了個正著,干脆閉眼假寐。
“不知道,我又沒看過。要是我直接問,他估計要羞死。要不各種尺寸型號都來一盒好了。”
你的阿爸:你可真是禽獸——
姜芃姬目瞪口呆。
她又怎么了?
過了一會兒,姜芃姬反應過來,囧囧有神地道,“他現在是病患啊,我也不會喪病到現在就將他法辦,老首長你能不能對我的節操有點兒信心?我像是那種毫無節操的饑渴之輩?”
真要做不和諧的事情,那肯定要等子孝病愈。
姜芃姬說各種型號尺寸都來一盒,過了幾分鐘,系統便提示“您的快遞已到達”,她熟門熟路找到蜂巢快遞保存柜,掃了一眼里面存放的東西,當下就忍不住給自家老首長點個贊。
保存柜里整整齊齊擺著上百盒不同品牌、不同尺寸、不同類型、不同口味(?)的TT。
“……品種如此豐富齊全……老首長確定去的是便利店?”
分明是搬空成人店的節奏!
你的阿爸:用著就行,廢話這么多干嘛?記得結賬。
姜芃姬干咳一聲,摸了摸腰間的錢囊,沒去看里面有多少塊金子碎銀,痛快給對方寄過去。
勞煩老首長專門跑一趟成人店給她代購,不給點兒辛苦費也說不過去。
幸好隔著位面,要是面對面,姜芃姬真怕對方二話不說找她熱身。
若是以前那具身體,她自然不怕的,熱身基本五五開,柳羲這具身體么……
大概只剩被血虐的份了。
“要是用完了,還要麻煩老首長幫忙補貨。”
一次代購還不夠,還要負責后續補給?
真想捶死姜芃姬。
你的阿爸:我在這邊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過陣子就要離開,要補貨記得趁早。
姜芃姬也沒問她什么工作,老老實實“哦”了一聲。
過了一陣,系統又接連提示“您的快遞已到達”、你的好友你的阿爸已下線。
姜芃姬去看了一眼,保存柜放著不少藥品。
不是她熟悉的快效藥劑或者針劑,全是被淘汰數千年的老式藥物。
“看樣子,老首長的新工作的確很有趣。”
她嘟囔了一句,衛慈那邊發出悉悉索索的動靜。
“怎么了,子孝?”
衛慈尷尬地咳了一聲,問道,“主公可否……喚管家過來?慈……有些事情……”
從昨夜躺到今天下午,昏迷途中還喝了不少藥,醒來又吃了一碗清粥,難免有些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