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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五十九)

  前文說過,漳州境內水域發達,水匪橫行。

  這些經營多年的水匪看似草莽出(身shēn),實際上與各地郡縣官員都有千絲萬縷的利益牽扯。

  若非如此,當年楊蹇清繳水匪的難度也不會那么大。

  當然,這些關系都是見不得光的,只能暗下往來。

  一些士族為了保住家族生意不受影響,他們和水匪也有利益糾纏,這些水寨甚至有他們安插的耳目。楊思等人釣魚執法,搗毀不少水寨,招安許多年輕體壯的水匪,其中就有眼線。

  士族通過這些眼線向符望等人釋放友善的訊息,希望能結個善緣。

  符望幾人一琢磨就知道不靠譜,不知道這是他們自己的行為還是楊濤授意的。

  豐真是漳州鞍山郡人士,本(身shēn)又是士族之后,他對這個圈子的(套tào)路還是蠻了解的。

  他道,“試探口風罷了。不論主公能不能打下漳州,這對他們都有好處。”

  若是姜芃姬打下漳州,提前站隊的他們就有天然的優勢,哪怕只有三分(情qíng)面也是好的。

  如果姜芃姬失敗了,他們又沒有表露出任何明顯的站隊行為,楊濤也不能找他們清算。

  有一就有二,一連數(日rì)收到好幾家發來的信封,楊思忍不住譏笑嘲諷。

  “楊濤這還沒倒下呢,他們倒是先坐不住了,半分忠誠((操cāo)cāo)守都沒有。”

  豐真搖頭道,“這只不過是他們趨利避害的本能。”

  符望也道,“如此小人,不可相信。”

  漳州畢竟楊濤的地盤,誰知道這些看似投誠的人里頭沒有他安插的暗樁?

  懷疑歸懷疑,信函還是要收下,不然將人徹底推到楊濤懷里多虧,倒不如態度曖昧地吊著。

  一些士族見自己釋放的善意沒有得到正面的回復,心里有些慌張。

  這時候,符望領兵進攻漳州以南的宕房,水師則由齊匡負責,兵分兩路,水路并進。

  宕房是個小地方,因為地理優勢以及南來北往的便利水路,商業比較繁榮,流動人口極多。

  作為漳州門戶之一,宕房因為水路通暢,互通南北的優勢而具備一定的軍事分量。

  此處縣令姓夏,當地豪族出(身shēn),見符望大軍來勢洶洶,他當即就冒出一(身shēn)冷汗。

  豐真仔細想了想,笑著道,“此人最是喜歡見風使舵,(性性)(情qíng)膽小,將軍不妨嚇他一嚇。”

  符望看向豐真,“如何嚇?”

  豐真說,“暗中書信一封,命令他們三(日rì)開城投降,不然就屠光宕房百姓。”

  楊思白了一眼豐真,這小子說真的?

  屠殺不管是擱到哪個時代都受人詬病,輕易不敢說出口的。

  符望搖頭道,“不行,此事若是傳出去了,難免會損了主公的名聲。”

  豐真說,“只是嚇唬嚇唬人,又不是真的動兵屠城,將軍還切放寬心才是。”

  楊思的眼睛都要翻到頭頂了,嘲諷道,“豐浪子,你就不能出點兒靠譜的主意?”

  豐真道,“你不知,宕房并非楊蹇舊部勢力,相反,本地不少豪門與楊蹇還有些不大不小的矛盾。當年楊蹇帶兵清繳水匪,查出宕房幾戶豪門與水匪有生意勾結。若非有人死死阻攔,楊蹇怕是要將他們殺光。明知守城無望,他們是不可能填上(性性)命為楊濤死守宕房。若能兵不血刃拿下這里,多少也能起到震懾作用。這對我軍士氣也是極大的鼓勵。”

  楊思道,“凡事總有個萬一。”

  豐真道,“他們不肯獻降,那就用兵敲開宕房的城門,事后再將屠殺的流言栽贓給守城的縣令好了。說他懼怕我軍威勢又擔心百姓逃竄,故意放出流言抹黑主公,三言兩語的事兒。”

  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失敗者沒有話語權。

  楊思聽后,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qíng)。

  他對著楊思拱手,(陰陰)陽怪氣地道,“在下服氣了。”

  豐浪子不要臉起來,幾乎能與主公媲美,他輸了。

  符望采納豐真的意見,下了一封戰書。

  當夏縣令看到符望的威脅,頓時軟了雙腿。

  依照戰書所說,符望帶領八萬大軍直指宕房,若是他們不識相,八萬大軍一人一腳都能把宕房踩平了。他要是負隅頑抗,結果就是白白賠上(身shēn)家(性性)命和全城百姓的(性性)命。

  “這、這該如何是好?城內兵力僅有八千,如何打得過人家八萬?”

  夏縣令果真如豐真所言,他是個膽小怕事的(性性)格,一到關鍵時刻就沒有主見。

  姜芃姬帳下兵馬水戰能力如何,世人倒是不知道,但攻城戰卻叼得飛起。

  幕僚問道,“正澤公那邊沒有派兵增援?”

  夏縣令急得(熱rè)汗直冒,忍不住抱怨道,“楊濤帳下兵馬緊缺,各處都是缺口,哪里顧得上宕房?信函早就發出去,援軍最早也要七八(日rì)才能抵達。我等如何扛得住那些牲口的肆虐?”

  楊濤也有楊濤的難處,但夏縣令是不會體諒的,反而滿腹抱怨。

  “你說……符望等人真會屠城?”

  慕料道,“這話難說,柳羲被聶氏牽制,大半兵力被困北方,符望帶兵攻打漳州已有不短時(日rì),至今未有建樹。若是用屠城震懾四方,符望南下攻打漳州碰見的阻礙就會小得多。”

  漳州上下又不是一條心的,士族各有各的打算,瞧見風頭不好就容易跳槽。

  若是用屠城昭示己方實力,說不定真能嚇得沿路縣城主動投降。

  夏縣令一聽這話更加慌張了。

  幕僚又道,“局勢是順風還是逆風,大致是看得出來的。兩方諸侯實力強弱,更是如此。柳羲兵強馬壯,水師戰力也是不俗。反觀楊濤,耗費太多兵力在南盛結盟之中,如今哪有余力對付柳羲?依我之見,縣令縱使是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您也要慎重考慮這封戰書啊。”

  宕房再堅固能比得上姜芃姬以前摧枯拉朽般撬開的關隘和城池?

  論兵力,兵力只有敵人的一成,援軍連影子都沒瞧見,他們便是想死守也守不住啊。

  與其死守,賠上全城百姓的(性性)命,倒不如主動投降敵人。

  再者——

  楊濤之父和宕房幾個豪門還有摩擦,人家說不定就是故意拖著援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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