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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六十)

  這些(陰陰)謀論可真是冤枉楊濤,他又不是小人,更不會為了一己之仇而拿戰局開玩笑。

  援軍抵達的時間是正常的,但宕房投降的時間就很不正常了。

  “噗——”

  楊思正喝茶解渴,驟然聽到宕房夏縣令暗中派人過來交涉,一口茶水噴濕豐真的袖子。

  豐真差點兒從原地蹦跶起來,臉上不僅有怒火還有濃濃的嫌棄。

  符望見二人又有掐起來的趨勢,笑著上前隔開了他們。

  “軍事料事如神,那位宕房縣令果然是個膽小如鼠、自私自利的小人。”

  符望笑著捧了豐真,平息對方袖子沾上楊思口水的怒火,不過楊思也不是善茬,他是杠精。

  “人家派人過來交涉,未必是投誠的,興許是詐降呢。”

  豐真冷笑道,“他們若是有這份膽量和錚錚鐵骨,當年的楊蹇不至于死得那般慘烈。”

  漳州境內的勢力遠比外人想象復雜,士族林立、豪強并起,他們的利益已經達到了微秒的平衡。誰料楊蹇橫空出世,這個愣頭青打破了眾人的平衡,有人被他的豪氣折服,但更多的人看他不順眼。究其根本,還不是因為楊蹇態度強硬,碰了漳州士族的利益,人家不干了唄。

  與其說楊蹇是被趙紹投毒殺死的,倒不如說是死于一眾士族的漠視。

  楊蹇死了,覬覦他們蛋糕、破壞他們好處的愣頭青沒了,不知暗地里如何彈冠相慶呢。

  楊濤(性性)(情qíng)不如楊蹇剛烈,手段也沒有那么強硬,惹來的反彈才沒那么嚴重。

  若是楊濤(性性)格和他老爹一個模子刻出來,楊濤早八百年被人暗算了。

  這群人生來就是為了追逐利益,誰能帶給他們昌盛的未來,讓他們的家族繁榮延續下去,他們就愿意跟著誰。這定律不止能用于漳州士族,同樣也能用于其他人。楊濤能帶給他們好處的時候,楊濤就是主公就是大爺,當楊濤自(身shēn)難保的時候,這群人就開始為自己謀劃了。

  忠誠?

  那是什么。

  真正有傲骨的人,往往也是死得最早最慘烈的。

  那些士族活得比千年王八都長久,哪個不是趨利避害的高手?

  面對八萬大軍壓境的威脅和壓力,宕房縣令早就嚇得六神無主,投降也是意料之中。

  骨氣?

  呵呵,那東西值幾斤幾兩?

  正如豐真所料,人家宕房縣令派人過來就是為了投降的,使者更是諂媚至極。

  楊思見狀也懶得抬杠了,不然又被豐真打臉,漳州可是豐真的老家,他的主場。

  “倘若一路行軍,碰見的人都這么識相,那就好了。”

  符望雖然好戰,但他也知道打仗會死人的,(身shēn)邊的老兄弟一個接一個沒了,如今找個人喝酒都是好些新面孔。若能兵不血刃就能拿下漳州,簡直再好不過。可惜,這就是個白(日rì)夢。

  楊思笑道,“符將軍哦,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符望詫異問他,“為何這么說?敵人主動投降不好么?”

  楊思道,“投降的人多了,您能分辨哪些人是真心歸順,哪些人是詐降混在其中等待良機?”

  如果沿路都是投降的人,楊思才要嚇得睡不著覺呢。

  符望道,“軍師這么說也有道理。”

  夏縣令二話不說開城投降,他很心虛,城內士族也心虛,居然沒人去告知楊濤一聲。

  等楊濤援兵趕到附近才發現不對勁,派了幾名斥候偽裝成流民去探查消息。

  沒過多久斥候就回來了,他們告訴將領城門沒有發生任何攻城戰痕跡,但城墻旗幟已經改換“柳”姓大旗的時候,領兵將領就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又怒又氣,一刀斬斷了一旁的枯樹。

  “這等小人——莫不是要害死我等,再向新主搖尾邀功?”

  將領氣得(胸胸)口劇烈起伏,但現在也顧不上怒火,他只能立馬帶兵掉頭離開。

  宕房駐扎八萬精銳,姜芃姬帳下士兵的陸戰水平也是人盡皆知,將領可不想用長途奔波的疲乏之軍對上人家的精銳。怎奈還是慢了一步,符望領兵切斷他們的后路,兩軍在宕房城外的郊野發生了混戰。一番鏖戰,天空盤旋的烏鴉久久不肯離去,滿目皆是斷肢殘骸,楊濤派出來的援兵死傷慘重。不過符望也沒能將他們全部留下,仍有將近一半的殘兵沖破圍剿。

  沒過多久,此時傳回了楊濤耳中,等他了解始末,頓時怒火高漲,氣得將桌案拍碎了。

  “真沒見過這么一群沒骨頭的軟蛋。”

  帳下武將也是怒氣沖沖,恨不得沖到宕房縣令面前將他大卸八塊了。

  楊濤眼眶布滿了紅絲,后槽牙氣得直打哆嗦,同時又感覺深深的心疼。

  他收到宕房告急才連忙派出精銳,(日rì)夜兼程趕過去,宕房城高墻厚,守個一(日rì)兩(日rì)不成問題。誰料宕房縣令連個(屁pì)都沒放,二話不說就開城投降。這混賬東西貪生怕死也就罷了,居然還讓無數好兒郎為此賠上了(性性)命。既然毫無戰意、投降這么干脆,先前有必要告急求救?

  兩軍還沒有正式開戰呢,這么快就倒向敵人,還真是棒棒的呀!

  顏霖道,“主公還請息怒,不至于為了這種小人大動肝火。”

  楊濤喘著粗氣道,“我哪里是為了這些反復無常的小人,分明是為了白白犧牲的將士。”

  顏霖心中暗嘆,“宕房縣令不過是明面上投靠柳羲的,暗地里還不知有多少人向她示好。”

  這會兒越急越不利。

  顏霖道,“主公可聽過墻頭草?風往哪邊吹,人往哪邊倒。真正決定他們立場的,不是墻內墻外的景色,僅僅是一場風而已。他們能為了利益和自保投降柳羲,自然也會為了同樣的理由向我等表忠心。主公不妨將計就計,讓柳羲也嘗嘗自食苦果的滋味。嘗過了,她便會知道,不是什么臟的臭的垃圾都能往嘴里塞。有些垃圾頂多難吃一些,有些可是能噎死人的。”

  楊濤道,“少陽的意思是派人詐降?”

  顏霖道,“故作安排,容易留下痕跡,倒不如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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