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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9: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七十七)

  雖說做好了撤退二道城的準備,但也不是無腦后撤,亓官讓深諳其中道理。

  徐徐圖之,緩緩而為。

  既要讓敵人察覺不出來,又要讓己方士兵知道撤退并非潰敗而是戰略安排。

  因為足夠謹慎,聶軍那邊也沒懷疑。

  “前方情勢如何了?”

  衛応時刻關注著戰局,瞧著慘烈的狀況,饒是他也忍不住緊擰眉頭,使得眉心留下痕跡。

  本以為今夜突襲湛江關會占據一定優勢和便利,沒想到敵人居然這般頑強,骨頭犟得很。

  兩軍繼續僵持著,雙方的損失將會成倍增加。

  “敵人已經顯露頹敗,多半是要守不住了。”將領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幾分喜色,語氣也輕快了兩分,“如今遭遇的抵抗遠不如最初那般強烈,他們的士氣也越發低迷,遲早要潰敗。”

  衛応捏了下眉心,緊抿的唇幾乎變成一條直線,不熟悉他的人也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很不好。

  將領戰戰兢兢地問他,“軍師……可有哪里不妥?”

  衛応神色冷漠道,“我軍占據偷襲之利,僵持許久才讓敵人顯露頹敗,有什么值得開心的?”

  將領聽后,臉皮臊得慌,不過他長得黑,夜色又陰暗,外人看不出來。

  “末將知錯。”

  衛応話鋒一轉,“柳羲是我們的勁敵,有如此實力也是意料之中。”

  如何展示自己的強大?

  自然是比強大的敵人更強。

  湛江關要是跟紙糊般脆弱,先主聶良死不瞑目。

  城下的聶軍鍥而不舍地將云梯架在城墻上,拋石車不停用燃燒的火球攻擊墻垛后的敵軍,同時也為攀登云梯的士兵打掩護。與此同時,城門口的士兵也扛著沉重的攻城木撞擊城門。

  只見他們臉頰漲紅,牙根緊咬,額頭青筋暴起,滿身汗水將布衣打濕。

  口中喊著號子,同一時間往同一處用力,饒是湛江關城門堅固,此時也被撞出了裂縫。

  瞧見裂縫,眾人大受鼓舞,好似勝利近在眼前,越發賣勁兒了。

  當城門裂縫擴展的聲音傳入耳畔,無異于是天籟之音。

  轟的一聲巨響,城門徹底被轟開,眾人通過裂縫也瞧見堵著城洞的石塊,險些傻眼。

  清理石塊也需要時間,攀爬云梯登上城墻的士兵數量也有限,無法構成多大威脅。

  亓官讓下令撤退二道城,借著城墻和城洞的阻撓,追兵人數不多,傷亡自然也不大。

  聶軍將領把消息傳到衛応跟前,衛応神色不變,似乎早就預料到這點了。

  “無妨,清理石塊,稍作休整再追擊過去。”

  統兵的大將心生不滿,“我軍氣勢正盛,此時應當一鼓作氣,徹底將敵人擊潰。”

  衛応冷聲道,“城洞被敵方盡數封死,敢問將軍如何在短時間內派遣大量精銳和輜重去追殺敵人?怕不是剛追上就被敵人反殺了。磨刀不誤砍柴工,難道將軍連這個俗道理都不懂?”

  他們能撬開湛江關的大門,靠的不就是撒錢一樣的輜重支援和人數優勢?

  士兵素質方面,他們不占優勢。

  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怕不是腦子進水了。

  大將卻不認同衛応的意見。

  聶良還活著的時候,他便看衛応不怎么順眼了。

  他承認衛応有過人之處,要是沒什么本事也不會讓聶良如此看重。

  不過,有那么一句話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這群謀士有本事機關算盡又如何,實際操作和理論設想存在著極大的偏差。

  行軍打仗不是靠著紙上談兵就行的,還要顧及戰場上的變化,適時作出針對性的調整。

  衛応這廝打仗畏首畏尾的,他看著都覺得窩火,如今更是將大好機會拱手推出去,他想干嘛!思及此,大將心中更是郁結。衛応是軍師,負責出謀劃策就行了,還插手獨攬武將的活兒,這般獨斷專橫的舉止,不少聶良舊臣都覺得衛応是想獨攬大權、架空新主公聶清呢。

  大將原先還不這么想,但看到衛応此時的舉動,不由得產生了動搖。

  他道,“敵人潰敗,軍心已亂,本將以為應當乘勝追擊,不給他們任何喘息機會才是。軍師考慮太多了,反而顧此失彼,延誤戰機。行軍打仗的事情,本將自詡不比軍師差到哪里去。”

  衛応忍不住冷笑,他道,“將軍以為柳羲帳下精銳是那么容易就潰敗的?”

  聶良帶兵佯攻湛江關,雖不是精銳盡出,但也打得艱辛。

  先主本就重視敵人,經此一役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那是真正的精銳雄師,不是草臺班子,更不會失利一場就全線崩潰。

  眼前這位是見識太少了吧,真把姜芃姬當做以前打過的敵人?

  大將怒道,“軍師莫要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影響我軍軍心。”

  衛応眸色一冷,冷聲道,“將軍可要違抗軍令?”

  大將也是忠心聶氏,但他有自己的想法,衛応的做法他看不上,他道,“軍師莫要忘了,論職責,你主文,我主武。陣前調兵遣將的事情,軍師雖能插手,但也不是你能獨斷專橫的。”

  衛応身為軍師有一定兵權,但真正計較起來,他還是文職,壓不過對方。

  若是此時樊臣或者少主聶清在這里,他自然不懼,僅僅他一人,倒是有些麻煩。

  “將軍執意如此,在下無話可說。只一句,若此時帶兵追擊導致戰局失利,將軍可愿擔責?”

  那位大將哼了一聲,豪氣萬丈地道,“軍法處置,絕無怨憎。”

  說罷,他翻身上馬,看得衛応那叫一個蛋疼。

  他不能否認這位武將對聶氏的忠心,但二人立場意見不同,總免不了矛盾激增。

  衛応這一派的將領見了,心下擔憂不已。

  “軍師,如今該如何?總不能真叫將軍去撞敵人的陷阱吧?”

  軍師的才能是先主聶良都再三肯定的,敵人又如此狡猾,謹慎一些肯定沒錯。

  衛応冷漠道,“無妨,反正折損不了多少人,讓他自己受著。”

  事實證明,衛応的判斷是正確的。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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