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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三章 跑偏了

  晉王兩根眉頭一起往上抬,抬出一腦門抬頭紋,不停的點頭,“是啊是啊,是這個理兒,昭華說的也有道理。ranw

  “大爺和四爺既然是兩虎,那就必定兩敗俱傷!”姜煥璋極其肯定的斷言道,“王爺天命所歸,真龍潛淵,只要保全好自己,平平安安,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季天官氣極而笑,“守株待兔么?簡直是笑話兒!一派胡言。”

  “也是也是。”晉王看看姜煥璋,又看看季天官,這一句也是,也不知道說的是誰。

  “王爺,這事您得拿定主意,守株待兔,這太可笑了。有天命也得先盡了人力,所謂天命,不過是盡了人力之后,有所收獲而已,姜長史這個天命,可笑之極!”季天官被姜煥璋氣的語速都快了不少。

  晉王不停的點頭。

  “下官愿盡全力輔助王爺盡了人力以享天命,可到底要怎么做,只能全憑王爺做主,王爺若覺得姜長史所言極是,那王爺和姜長史只管躲在晉王府,關上門打雙陸閑度時光,只能等到天命所歸,皇權大位憑空掉進晉王府,去等那個水到渠成,那下官就和王爺一樣,從此只管看書抄經,閑度時日,歲月靜好!”

  季天官是真惱了,晉王急忙站起來,“天官別生氣,昭華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季天官也忙著跟著站起來,姜煥璋也只好站了起來。

  “天官剛才說的,我都記下了,明天就進宮給貴妃娘娘請安,稟報辦年的事,天官放心。”晉王接著表態,季天官舒了口氣,冷冷的斜了眼一直斜看著他的姜煥璋,長揖到底,“下官脾氣有點急了,王爺恕罪。王爺既然都明白了,下官就先告退。王爺,”季天官直起上身,一臉嚴肅,“有句話,賢德之君之所以賢德,不過遠小人近君子而已,望王爺銘記。”

  “是是,我都記下了。”晉王答的極快。

  季天官眼里閃過絲失望,答的這樣飛快,他這是根本沒聽到、或者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姜煥璋似笑非笑的看著季天官,隱隱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

  送走季天官,晉王也跟著往外走,姜煥璋跟在后面,“王爺,季天官的話,您不必理會,王爺,您聽我說……”

  “啊!啊?是吧?也是也是,天兒不早了,昭華先回去吧,有話明天再說,明天再說。”晉王腳步加快,顧左右而言它,趕緊走了。

  姜煥璋慢下腳步,看著急匆匆往前奔的晉王,皺著眉頭嘆了口氣,皇上遇大事無決斷反復無常這一條,從前到現在……或者說現在到從前,真是一點都沒變過。

  姜煥璋不緊不慢的出來,剛走了沒幾步,季天官的小廝從旁邊閃出來,“姜長史,我家老爺請您上車,我家老爺說,有幾句話想跟姜長史說。”

  姜煥璋猶豫了下,嗯了一聲,跟著小廝到了旁邊陰影中停著的大車旁邊,上了車,簾子垂下,擋住了車廂里的一豆燈光。

  “姜長史,”季天官合上手里的文書,聲氣十分平和,“姜長史當初領了楊舅爺那樁案子,才干初露,老夫就十分欣賞姜長史。”

  姜煥璋看著季天官,眼皮微垂又抬起,他知道他要干什么,不外乎先夸后勸,又拉又打,先說欣賞再寄厚望,甚至還可以露點要傳衣缽的口風,好把他拉攏過去,死心踏地為他效勞。

  這樣的事,他以前做的太多了,駕輕就熟。

  “……等到江南這樁案子,老夫對姜長史更是刮目相看,姜長史不但才干出眾,品行更是不差,為國之心,實在是讓人佩服。”季天官已經完成了先夸的階段,話風一轉,“姜長史既然才干出眾,一心為國,也該看到如今的局勢,大爺和四爺都不是能為君之人,大爺就不說了,四爺的本性……”

  季天官頓了頓,嘆了口氣,“父親說過一回,父親說,若論本性,四爺不如大爺。”

  姜煥璋微微有些愣神,好象跑偏了么。

  “若是大爺或是四爺登上大位,那就是我等的大災,也是天下萬民的一場大劫難。皇上一共四位皇子,五爺還小,又身弱多病,就算他身體康健,長年困在離宮,與世隔絕,成長于婦人之手,必定不是能為君之人,為你我的身家性命,家人宗族計,為天下萬民計,三爺承繼大位,是最好的選擇。”

  姜煥璋有點煳涂了,他想說什么?說這些是什么意思?這些還用他說嗎?他都知道,誰不知道?

  “昭華,”季天官語重心長,“我知道你一心為了王爺好,王爺天性純樸安靜,你不忍心他出面,一腳踩進這件動輒生死的大事里,招來禍患,甚至有殺身之禍,可王爺是皇子,他姓林,為了林氏基業,為了天下萬民,他不能獨善其身。”

  季天官重重嘆了口氣,“昭華,一切要從大局考慮,你我要同心協力,協助王爺擔下這幅重任。”

  姜煥璋怔過神來,忍不住失笑出聲,他竟然以為他不想讓王爺打那把椅子的主意!真是可笑……也是,他的話,反過去一想,可不就是勸王爺保身惜命,不想妄想那些非份的東西。

  姜煥璋的失笑看到季天官眼里,刺眼無比,季天官臉色沒變,眼里卻寒意森森。

  “天官放心,這件事上面,天官的意思,就是在下的意思,在下絕無二意,只是,在下覺得天官太沉不住氣了,天官這個年紀,修身養性的功夫應該不差,竟然還這樣沉不住氣,在下真是沒有想到。”姜煥璋拱了拱手,客氣中帶著不自覺的居高臨下。

  季天官臉色微青,滿腔的怒氣幾乎要破臉而出,片刻,季天官干笑了一聲,又笑了一聲,拱了拱手,“多謝姜長史指點,老夫記下了。”

  “在下告辭。”姜煥璋拱手告辭。季天官的惱怒,他看出來了,不過他并不怎么在意。因為事實很快就會證明他說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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