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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公子,本王趕著去邊關(15)

  下雪了……

  錢淺坐在城墻之上,看著紛紛飄揚的雪花,這是她在秦城的第二個冬天了。*隨*夢*小*說w.suimeng.lā將近兩年的邊塞生活,錢淺踏著成堆的尸骨成長為一名優秀的戰將。

  當年初到秦城,秦城的守將靳海櫻看不起錢淺這個京城來的皇女,卻又不敢得罪她,于是給了她一個名義上的參將職銜,實際上,她手下并無兵權。

  凌晨卿和夏月染的情況也并沒有比錢淺好到哪去。凌家雖是軍將世家,然而凌家常年駐守的關隘并不是秦城,而是秦城幾百里之外的旸谷關。

  凌家人不去旸谷關反倒跑來秦城,這事兒本身就容易使人生疑。秦城的守將是本地人士,難免會懷疑京城凌家這時候派人過來,是否有意將手伸到她的地盤上來,因此凌晨卿到秦城之后,受到的排擠比錢淺甚至更加嚴重。

  而夏月染,秦城人都認為,她只是錢淺的護衛和隨從。

  因此剛到秦城的前幾個月,錢淺手中的人馬,還是她帶來的那些侍衛和凌家親衛。不過雖然賦閑,錢淺和凌晨卿、夏月染她們依舊沒有放松自己。錢淺帶著她自己的親衛隊,每天一大早準時到達校場,跟普通士兵一起參加訓練。

  邊關苦寒,八月末就開始結霜,當年的冬天又來得特別早,當軍營的所有人都等著看京城皇女叫苦不迭的表演時,錢淺依舊每日清晨出現在校場中央。

  “我說過了,”錢淺閑著沒事跟7788聊天時,略有得意的強調:“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忍!”

  對于訓練的堅持,讓錢淺她們收獲了第一批當地的朋友,其中就有靳將軍十分欣賞的偏將蘇葵。

  蘇葵是個優秀的將領,她在作戰指揮方面非常有天賦,自己的身手也不錯。也大約是因為她是個技術型人才,她對于一切新鮮的戰術和技術都很感興趣。

  自從錢淺每日來校場訓練,蘇葵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群從京城來的糖人兵如何在校場上胡折騰。

  是的!錢淺她們被邊將們稱為糖人兵,一舔就化,一摔就碎。

  “糖人兵”人數不多,但是沒有一日放松的訓練,錢淺經常把她們分成兩組,她和夏月染、凌晨卿分開帶隊,做對抗練習。而蘇葵,隔三差五當個樂子前來觀看,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看出了門道。

  “匈奴騎兵多為方陣,你為何不擺錐形陣或是魚貫陣。”蘇葵直接找到了錢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匈奴騎兵速度非常快!”錢淺對著自己的兩組“糖人兵”比比劃劃:“我觀察過兩次匈奴進攻。我們用錐形陣沖破她們的方陣,她們一般不戀戰,反身就跑。匈奴騎射的確比我們有優勢,可以一邊跑一邊回身用弓箭攻擊,若是我們追擊至攻擊范圍內,損失會非常大。匈奴這個戰法是非常典型的風箏戰術。”

  “風箏戰術?”蘇葵嘴里反復咀嚼著這個新鮮的名詞,片刻之后,她興奮地一把扯住錢淺:“那你具體說說,你這個犄角是怎么回事……”

  就這樣,蘇葵成為了錢淺她們在秦城的第一位朋友。靳海櫻本來并不愿意蘇葵與錢淺她們太過接近,可是蘇葵告訴這位一板一眼的將軍大人:“不管京城人是什么目的,匈奴總是要抗擊的,很明顯,五皇女帶來的不是糖人兵,能用就用!”

  “可是刀劍無眼,五皇女要是有什么損傷,我們恐怕要受牽連的!”靳海櫻還是有些猶豫。

  “她本來就是來戰場歷練,”蘇葵非常耿直:“對于我們邊關來說,有什么比抗擊匈奴更加重要?五皇女本事若是足夠,自然能自保安全。現在看來,她并非草包,歷練一下也許是個好戰將,大不了頭幾場戰斗,我近身保護觀察就是,女皇派她來就是守邊的,讓她上戰場有什么不對!”

  是沒什么不對!靳海櫻從善如流。就這樣,錢淺她們終于得到了戰場歷練的機會。

  戰爭,跟殺人又不一樣。在秦城,錢淺真正見識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殘酷。她參與的頭一場戰斗結束,錢淺對著堆成山的,已經分不清是自己人還是敵人的尸體殘骸,哭得不能自已。

  同袍情誼大概是最容易發展的情誼之一吧!當錢淺帶著她的糖人兵,和本地士兵混在一起,并肩戰斗時;當她們裹緊披風,坐在微小的火堆前與本地士兵一同背靠著背取暖時;當她們騎著馬抗擊著迎頭而來的風雪,與本地士兵相互扶持著艱難行軍時,一種只屬于戰友之間的微妙感情就這樣在京城糖人和秦城守軍之間緩緩滋生起來。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磨練,錢淺、凌晨卿、夏月染,成為了秦城人承認的戰士。但是真正確立錢淺將領地位的,還是在去年冬天的圍城之戰。

  那是錢淺到秦城的第一個冬天,果然如凌貴君所料,兵部發往秦城的糧餉出了問題,遲遲不到。

  幸好錢淺她們早就料到了這個問題,往秦城一路,錢淺就自掏腰包收集了許多價格低廉的粗布和舊棉絮,一路上一邊走一邊買,積攢了差不多有幾十車。因為是特別不值錢的破玩意兒,因此錢淺只留了幾個侍衛,加上臨時雇傭的民婦,一路慢騰騰又非常安全的就將這些粗布棉絮拉到了秦城。

  錢淺則親自押送了路上采買的近兩百車未去殼的廉價粗糧,一起運到秦城。剛到秦城時,因為這些破玩意,秦城守將背地里沒少嘲笑錢淺。但是京城來的人都毫不在意,凌晨卿厚著臉皮找靳將軍要了一塊地方存放這些不值錢的東西,這些東西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擺在那里,像是完全無用的樣子,直至凜冬來臨。

  那一年的寒冬來的特別早,兵部的冬餉又遲遲不到,靳將軍急的幾乎上墻。這時候,蘇葵來找她了:“將軍可還記得凌副將曾經找您討過一片地建了倉庫?”

  “對啊!”靳海櫻雙手一拍:“五皇女的那些破爛兒!”

  蘇葵笑了:“將軍怎能不知,那些破爛東西,現在可是寶貝呢!我聽說五皇女正在征召士兵家屬做針線活,許多兵士的夫郎都去她哪里領了粗布和舊棉絮做披風,一件夾棉披風一晚上就可以做起來,五皇女給三個銅錢做工錢,錢雖不多,但容易賺,大家都歡天喜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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