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趙家的顏面就挽回了,可丁氏此舉,無疑是送了個把柄給趙大太太捏著,到時候丁氏不聽話,趙大太太就將此事抖出來,到時候丟臉的就是沐陽侯府了。
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說的就是丁氏。
本來明瀾還期盼著沐婧華和趙家能退親,可她萬萬沒想到趙嫣都打上門了,往沐陽侯府身上潑臟水,丁氏居然忍了,還幫趙家,簡直就是被灌了迷魂湯。
回到王府,明瀾就從沐禮那里得知這碗迷魂湯是誰灌下去的了。
是趙二少爺。
昨天下午,趙二少爺登門,替趙嫣給沐婧華賠不是,也不知道他和沐婧華說了些什么,讓沐婧華心甘情愿的說服丁氏幫趙家挽回名聲。
這事,沐振是不答應的,可是丁氏說鋪子是她的陪嫁,她怎么做,他管不著。
的確,丁氏的陪嫁鋪子,她是送人還是賣了,沐振都沒有權利管,再加上沐婧華執意要嫁,她和趙二少爺肌膚之親的事大家都知道,沐振也就懶的管她們母女了。
沐振不管,沐禮就更不管了,這才有了明瀾看到的這一出。
沐禮還勸明瀾道,“她要往火坑里跳,誰也攔不住,表妹替她擔心,她們也不會領情。”
明瀾冷笑一聲。
她替沐婧華擔心?
這怎么可能!
不過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讓她忘記了趙嫣給的那一巴掌,對趙家掏心掏肺了,等將來趙家拿不到沐陽侯府的兵權,有她受折磨的時候。
回了錦華軒后,明瀾左思右想,還是將褚風找了來,吩咐了幾句。
這一天,天氣晴朗,蔚藍的天空仿佛一塊藍綢,上面漂浮著棉絮一般的云,軟綿綿的,變化無窮。
偶有飛鳥掠過,寧靜柔美。
屋內,明瀾倚窗看書,纖纖玉指翻著書頁,風吹進來,亂了她爾際的一縷碎發,她隨手勾在耳朵上,又翻了一頁。
外面,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是珠簾被撩開,即便丫鬟很小心,珠簾也難免撞到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
明瀾望過去,只見四兒一臉笑容的走進來,許是近來伙食不錯,她的臉圓潤了一圈,此刻臉上蕩漾著笑容,雙眸閃亮晶晶,竟是比窗外的驕陽還要閃耀幾分。
碧珠端茶過來,見了笑道,“這么高興,是有什么好事發生了?”
四兒捂嘴咯咯笑,道,“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
“說來聽聽,”明瀾把書放下道。
四兒就巴拉巴拉倒豆子了,說的還正是明瀾想知道的金簪作假一事。
一個時辰前,衙門審理了此案件,不少人圍觀看熱鬧。
不聽到掌柜的親口承認弄虛作假,趙家被毀的名聲就洗不干凈,是以公開審理,驚堂木拍的砰砰響,震耳欲聾。
鋪子掌柜和小廝跪了一地,對金簪作假一事供認不諱,陳大人讓他們認罪畫押,打算了結此案,這時候人群里出現一聲音,很大,“散了,都散了吧,還以為是一場精彩紛呈的案子,沒想到竟然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草草了事。”
有人附和道,“就是,一個小小掌柜的,也敢往那么精致昂貴的金簪里塞鐵塊,他難道不知道能買的起那么精致昂貴的頭飾的非富即貴,不是他能惹的起的嗎?金簪事情鬧這么大,這鋪子沒卷鋪蓋走人,還等著被抓,真是奇了怪了,我還以為背后的靠山很硬,根本有恃無恐……。”
有人帶頭,外面議論聲就大了:
“不會是為了挽回趙家名聲,故意鬧了這么一出給咱們看的吧,這案子,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推幾個替死鬼出來就挽回了名聲,實在是劃算。”
大家越看越覺得就是這樣。
陳大人聽得,恨不得打他們板子轟人了。
衙差一臉嚴肅的走過來,道,“都給我安靜點兒,驚擾大人審案,板子伺候!”
一恐嚇,那些看熱鬧的就消了聲,噤若寒蟬。
但人沒走,就想看這案子怎么審下去,這時候,一小廝走過來,在衙差耳邊嘀咕了兩句,衙差就趕緊去稟告陳大人了。
案子繼續往下審,盤問掌柜的和小廝,是不是有人指使他們弄虛作假,故意損壞趙家名聲,首飾鋪背后的正主又是誰。
這本來就是一樁商量好,審給眾人看的案子,只是臨時起了變故,但掌柜的和小廝誰敢抖出丁氏來,不要命了還差不多。
他們三緘其口,咬定鋪子就是他們的。
可那么大一間鋪子,是他一個小小掌柜的能買的起的嗎,既然是他的,那房契地契又在哪里,掌柜的和小廝誰也拿不出來,也不敢拿,全憑一張嘴說。
外面消停的人群,又熱鬧了起來。
陳大人沒輒了,這案子不審清楚,壞的就是他的名聲了,不招認沒關系,打的你招認為止!
當著大家的面,衙差狠狠的打了三十大板,直接將人打暈了過去,又潑水給弄醒,繼續問案。
掌柜和小廝始終不招,這時候趙家混在人堆里看熱鬧的管事的進去了,請陳大人查明案件,問出背后指使之人,賠償趙家名譽被毀的損失。
管事的,陳大人認識,是趙家的人沒錯。
可跪在地上的掌柜的是沐陽侯夫人的人,他也知道。
案子和計劃的不一樣,現在趙家讓鋪子賠償名譽損失,這案子叫他怎么判?
趙家和沐陽侯府,他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好在這時候,又有衙差給陳大人傳話了。
陳大人一琢磨,就拍驚堂木道,“肅靜!”
等大堂內外都安靜下來,陳大人才道,“挨了三十大板,還不供出背后之人,不是忠心耿耿,就是這鋪子真是他的,本堂不愿意屈打成招,但趙家買了假金簪,丟臉一事,趙大姑娘險些上吊自盡,理應賠償,本堂宣判,一個時辰之內,鋪子背后正主不出現,商議賠償一事,這間首飾鋪就當做賠償歸趙家所有!”
趙嫣身份尊貴,趙家又是趙皇后的娘家,丟了那么大的臉,賠償一間鋪子不算什么,重要的還是面子找回來了。
可掌柜的不招,背后的正主不出現,這案子沒法審下去。
只能等了。
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會有人來,比起得罪趙家和沐陽侯府,折損一間首飾鋪算是輕的了。1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