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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三個板子

  豆豆一行人乘坐馬車來到通州最大的客棧時,天已經黑了。

  通州地處要沖,街面兒上各色人等來來往往,客棧里也是燈火輝煌熱鬧得很。

  吳金貴等人已經先一步來到客棧訂好房間,此時正候在客棧門口。

  豆豆一下馬車他就迎了過來:“姑娘,奴才給您訂的是天字號房,您先去梳洗,酒菜馬上就好。”

  吳金貴是個老實人,心里有什么向來都寫在臉上,豆豆一看他神色有些過于激動就笑道:“金貴大哥,家里誰到客棧里來接我了么?”

  吳金貴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奴才就是想著快回府了高興的……”

  豆豆也不為難他,笑道:“那好吧,我先回房梳洗。”

  府里得到她今日抵達通州的消息并不奇怪,可會是誰來接自己呢?

  霍驍?應該不會。

  在賜婚的事情沒有正式公布之前,爹爹肯定不允許他們兩人公然“出雙入對”。

  姐姐?也不會。

  她如今是待嫁的準皇子妃,離婚期已經不遠了,自然不好隨意出門。

  祖母年紀大了,她也不敢勞動她老人家。

  兩個弟弟又太小……

  母親?呵呵……她這顆扁豆可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至于爹爹,肯定更不可能吶,馬上就到年底了,衙門里的事兒簡直多如牛毛,哪里抽得出這么多的時間。

  豆豆還沒有想清楚,人已經走到了天字號房間的門口。

  丫鬟們忙替她推開了房門。

  一抬眼,只見一身緋色二品官服的元徵正坐在房間里的官帽椅上。

  “爹爹――”

  這簡直是天大的驚喜,豆豆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爹爹親自到通州來接她。

  而且一看爹爹身上的官府,難道他竟是從衙門里直接到通州來的么……

  說到來不及換官服,這已經是最近半個月來第二次發生在元徵身上了。

  豆豆的大概行程他知道,可具體是哪天哪個時辰誰也估計不準。

  今日他還在衙門里處理公務,就得到了二閨女傍晚時分會抵達通州碼頭的消息。

  元徵哪里還坐得住,帶著幾名隨從匆匆騎上馬就直接趕往通州。

  其實他也不過比吳金貴早一刻到達客棧,哪里有時間換衣裳。

  見到越發美貌出眾的二閨女,聽到她用清脆甜美的聲音親熱地喚自己爹爹,元徵的眼睛紅了。

  兩年多來他從沒有一刻停止過對二閨女的牽掛,怕她在外面冷了、餓了、被人欺負了……

  可直到她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元徵才發現他的牽掛遠比自己認為的更多更深。

  這個不是自己親生骨肉的小姑娘,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占據了他心里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位置。

  分量絲毫都不比親生的三個孩子輕,甚至因為她身世的緣故還多了一分憐惜,因為她懂事可愛的緣故多了一分喜愛。

  正是這份牽掛太重,讓年過三旬為官十幾載的元大人有了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見他眼睛紅了,嘴唇也在微微抖動,豆豆停下了腳步。

  爹爹是真的生她的氣了……

  元徵終于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伸開雙臂顫抖著聲音道:“沅兒……過來讓為父好好看看……”

  “爹爹――”豆豆再也忍不住,乳燕歸巢一般撲進了元徵懷里。

  父女倆相擁而泣,站在門口的丫鬟們,包括吳金貴和幾個隨從也全都流下了眼淚。

  元徵調整了一下呼吸,拍著豆豆單薄的肩背道:“沅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豆豆從元徵懷里退出來,抹了抹眼淚道:“爹爹,您不怪女兒么?我還以為您一定會罰我的……”

  像是被這句話提醒了一般,元徵的一張俊臉立刻垮了下來。

  豆豆小心臟一緊,她這個算是自作自受么……

  元徵冷聲道:“當然要責罰,而且是現在就要罰!”

  豆豆嬌聲道:“爹爹――”

  “少和為父撒嬌耍賴。”元徵邊說邊從袖中取出了一把戒尺。

  “啊?”豆豆小小地驚呼了一聲。

  這把戒尺她熟悉得很,從小爹爹教她讀書彈琴,只要不努力就會被用來打她的手心兒。

  世上的戒尺模樣都差不多,唯有這一把,上面還有她六歲半的時候刻在上面的……一個豬頭。

  只是……爹爹忙得連官服都來不及換,身上怎會帶著這么可怕的“武器”?

  打手心兒雖然不痛不癢的,可這么多丫鬟隨從都在場,她很丟人的好不好。

  她甚至覺得自己都看見了戒尺上那個豬頭在笑……

  元徵才不理會她的撒嬌,板著臉道:“伸手!”

  丫鬟隨從們都低著頭,肩膀十分可疑地在聳動。

  二老爺怎舍得責罰姑娘,不過是像小時候那樣做個樣子罷了。

  豆豆知道今日是賴不過去了,只好乖乖伸出了玉白纖秀的小手。

  元徵拿起戒尺在她手心里拍了一下:“這第一下,打你滿嘴的謊話,今后還敢不敢?”

  豆豆嘟著嘴道:“不敢了。”

  元徵又拍一下:“第二下,打你敢和人胡亂定下親事,不考慮后果,你冤不冤?”

  豆豆點點頭:“不冤。”

  第三下,元徵加了幾分力,把豆豆的小手都打紅了,他自己也手一抖,戒尺直接掉在了地上。

  豆豆倒沒有覺得有多痛,卻是被他這么大的反應給嚇了一跳。

  她忙拉著元徵的胳膊道:“爹爹,都是女兒錯了,您別嚇我……”

  元徵道:“沅兒,為父這些年對你不夠好么?你為何要這般傷我的心!”

  豆豆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做了什么壞事兒么?

  元徵剜了她一眼,今后誰再和他說二閨女聰明機靈他和誰急!

  雞同鴨講最討厭了!

  元大人象征性地抹了一把老淚:“你在我和你母親信里夾銀票是什么意思?是想和我們徹底劃清關系?從今以后再不認我們做一家人了么?”

  豆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喃喃道:“女兒不是那個意思……”

  元徵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不講清楚為父再也不敢認你了。”

  豆豆忙抬起頭看著元徵:“爹爹,我那個時候是一時想左了,就覺得母親既然不喜歡我……”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向爹爹解釋自己當時心里的那些想法。

  元徵把她攬進懷里道:“傻閨女,是不是那次我和你母親吵架被你聽到了?一年五百兩銀子,你算得倒是清楚。”

  豆豆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元徵又道:“小姑娘家有骨氣是好事,但不興和自己的親人也這樣置氣,銀子算得清楚,可付出的感情能收得回算得清楚么?”

  豆豆泣不成聲:“爹爹……沅兒錯了,今后再也不做傷害親人們的蠢事兒……”

  ps:扁豆姑娘知錯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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