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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句實話

  豆豆都快別扭死了。

  雖說這里是御書房,在座的人也不多,但她敢肯定不管她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用不了多長時間都能原原本本傳到那幾位的耳朵里去。

  神經病皇帝簡直就是在替她拉仇恨,生怕她日子過得太平靜吶。

  殊不知此刻宇文懌夫婦倆比她更別扭。

  看來他們之前想得太簡單了,父皇對元沅實在太過寵溺了。

  方才對自己的兩個兒媳直呼“霍氏”、“蘇氏”,偏對元沅這個外甥媳婦直接就喚閨名。

  沅兒,多親近的稱呼,他們怎的從未發現父皇有這般和藹可親。

  這份寵溺是源于霍?元?裴?還是……顧?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如果是霍,霍文茵姓的是同樣一個“霍”,怎的不見父皇對她高看一眼。

  如果是元,元湘才是元大人的嫡親女兒,同樣沒有得到多少額外的眷顧。

  至于裴就更不可能了,沒看見母后和老二不久前才被整得灰頭土臉的么。

  那么就剩下一個“顧”,他們雖然年輕但也是局內人,父皇的某些心思多少都知道一點。

  偏偏就是這一點讓人恨不得怨不得,連羨慕嫉妒都是奢望。

  出身是不由人選擇的,他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母變成顧夕。

  永泰帝看見豆豆臉上別扭的小表情笑得更大聲了:“沅兒,如今朕既是你的姑父又是舅父,實在不用有那許多的避諱。”

  姑父?舅父?

  豆豆真是服了,皇帝陛下難道沒發現既使他是自己的姑父加舅父,在這御書房中她依舊是同他關系最遠的人么?

  魏王是他二哥,宇文恂和蘇琳是他的兒子和媳婦,霍驍是他外甥,就連劉順也是從小陪伴他一起長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同他們相比自己算個什么?

  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再不吱聲可就要出大事兒了。

  只好坦言道:“照沅兒看來,皇子們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兒。”

  永泰帝眉頭一挑:“何以見得?”

  豆豆笑瞇瞇道:“二殿下如今在府里閉門念書,并沒有這么做的機會;怡王整日被承哥兒折騰得快趴下了,并沒有這么做的心思;五殿下很快就要同長歡大婚,且聽說他最近中了暑熱,并沒有這么做的時間。”

  “哈哈……沅兒果然不愧是宗之的愛女,哈哈……”永泰帝一雙龍目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

  這丫頭著實不簡單,偏心偏得這么明顯,卻又偏得這么有道理,讓人根本無從挑刺。

  機會、心思、時間。

  三個詞六個字,卻把他的兒子們此時的情勢分析得非常透徹。

  恒兒就算是被圈禁也不會甘心一輩子做一名富貴閑人,無非是現下被盯得緊,尋不著機會對皇兄皇弟們下手。

  小五很快就要大婚,宗之安排的功課又繁重,最近幾日也的確是中了暑熱幾乎不敢出府,哪里還有那個時間。

  至于這丫頭偏幫的好姐夫老四,那真是從來沒有對大周朝的江山社稷起過任何的心思,真是讓人愛不得恨不得。

  堂堂的皇子,如今又封了親王,每日上早朝就像是讓他受了多少委屈一樣,非但從不議政,還險些沒給他睡過去好幾回!

  聽人回報說他在府里更是沒有半點王爺樣兒。

  給兒子喂飯喂水把屎把尿,整日抱著哄著,白日陪著玩晚上講故事,兒子睡了又要接著哄媳婦兒。

  別以為他們刻意瞞著自己就不知曉,承哥兒才剛滿半歲,他哄媳婦兒又哄出了成果,又要當爹了!

  兒子太“爭氣”惹人發怒,像這樣太不長進的也真是愁人。

  宇文懌和蘇琳被永泰帝笑得心里直發毛,父皇之前只顧著老大,現下又把視線轉移到元沅身上,對他們倆難道就沒點說法兒?

  好容易永泰帝止住了笑聲,對霍驍道:“徹兒,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徹查,且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最近警醒些,京城的安定絕不容人顛覆。”

  霍驍忙站起身抱拳:“是,陛下。”

  魏王暗暗長出一口氣,總算事情沒有扯到他頭上,他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遠離是非圈兒了?

  永泰帝怎會看不出他的小算盤,更何況他本來也沒打算把這件事情和魏王扯上干系。

  他溫聲道:“二皇兄,今日攪了你的壽辰,朕心里愧疚得很。”

  魏王趕緊道:“哪里,哪里,臣本就是閑人,況且也不是什么大壽……”

  永泰帝再次笑了起來:“既然攪也攪了,二皇兄索性帶著徹兒沅兒去看看皇祖母,陪她老人家說說話,蘇氏也一起去。

  這便是有話要同泰王宇文懌說,攆他們走的意思了。

  魏王和霍驍豆豆三人趕緊行了個禮告辭。

  蘇琳快速給宇文懌使了個眼色也跟著行禮告辭,那意思就是讓他小心應付。

  宇文懌暗暗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沒問題。

  其實到底有沒有問題他們夫妻也并無把握,只是這種時候已經沒有機會再讓他們仔細斟酌應對方法了。

  誰都知道永泰帝接下來的話事關機密,恨不能立刻飛出御書房,但霍驍還是十分貼心地把御書房里間的門輕輕帶上。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合適豆豆都想抱著他親一口,這人怎就這么合她心意呢!

  如今有了皇帝陛下的任命,他們查起事情來就不用躲躲閃閃了。

  霍驍牽起小媳婦兒的小手,跟隨著魏王的腳步離開了御書房。

  隨著輕輕的關門聲,永泰帝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懌兒跪下。”聲音也是異常清冷嚴肅無比。

  宇文懌哪里敢反抗,噗通一聲跪在永泰帝面前:“兒臣恭聽圣訓。”

  永泰帝俯視著滿臉傷痕卻清華不減的兒子,聲音略有些沙啞道:“二十年前,也是在這御書房中,朕也如同你一般跪在這個位置。”

  宇文懌的心臟重重一跳,父皇究竟想要同他說什么,這又意味著什么?

  只聽永泰帝又道:“今日你就給朕一句實話,想過要做大周朝的儲君么?如果想的話是從幾歲的時候開始想的,有多想?”

  宇文懌的心臟跳動得更快了,但同時頭腦也異常冷靜。

  他可以肯定這是父皇對他的試探,可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才是最完美的?

  之前父皇又是否問過老二同樣的問題?

  老二被弄得那么慘,是不是就因為這個觸怒了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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