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琦琦放心了,這是顧念之的監護人之一大雄哥的電話,他好像還是那位霍少的副手,所以找到他,應該就找到了霍少。
不過她什么話都沒說,師兄在這里,她留言不方便,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著急要回去再打一次這個電話,馬上將手機收起來,對師兄擺了擺手,“師兄你慢慢忙,我先回去了。”說著,一溜煙就跑了。
師兄:“……”
這姑娘!
真的是用完就扔啊!
師兄又好氣,又好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過了一會兒,工作忙起來,他也沒有再糾結馬琦琦的態度了。
馬琦琦回到宿舍,趕緊又撥打了一次那個號碼,這一次陰世雄的留言提示出來之后,她留了言:“請問您是念之的監護人嗎?我是她的室友琦琦。我的手機號碼是XXXXXXXXXXXX。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說,是有關念之的。請您聽到留言之后,馬上跟我聯系!一定要聯系啊!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馬琦琦撥打的這個號碼,是霍紹恒以前給顧念之設的一個專門號碼,凡是打這個號碼,留言信箱會被接線員馬上接聽,然后轉給相關人士。
這個號碼有兩個人會第一時間接到留言,一個是陰世雄,一個是趙良澤。
那時候為了照顧顧念之,這兩人從來不會同時出任務,都是一個出去,一個留在國內,不然錯過任何跟顧念之有關的內容,都是會被霍紹恒狠削一頓的。
可是自從顧念之的父親顧祥文找到之后,趁著霍紹恒出國執行任務,她的很多安保措施悄悄被撤銷了。
所以這一次,不僅霍紹恒出任務,連陰世雄和趙良澤兩個人都被同時派了出去。
不過,霍紹恒那時候安排的太嚴密,有一些還是保留了下來。
不是撤銷她安保措施的人心懷慈悲,而是純粹不知道還有這些措施,或者說根本就忘了還有這些措施。
比如顧念之耳朵上有精準定位系統的鉆石耳釘,還有一個,就是她對外個人資料上那個家里人的聯系號碼。
這些本來應該也撤銷的,但因為太多,太繁瑣,操作的時候沒有做完全,就留下了后手。
那個有精確定位系統的鉆石耳釘,雖然沒有人再一天24小時盯住顧念之的位置,但那個耳釘并沒有從顧念之那里取回來,一旦出事,各種衛星系統馬上啟動,分分鐘可以重新確立她的位置。
還有那個號碼,現在已經沒有了專門的接線員接聽,但那號碼依然還能接通,留言經過一段時間,會直接自動進入陰世雄還有趙良澤的專用手機系統,只是他們現在都在外面執行任務,暫時還不能接聽而已。
馬琦琦留下這個消息,就開始數著日子等陰世雄的電話回復。
霍紹恒在紐約又等了一個月,眼看就要到十月了,對方居然還沒有動靜。
他一度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詹姆斯誤導了。
不過他還沉得住氣。
做他們這一行的人,最重要是要沉得住氣。
這一天,他又去曾經租下的三處公寓附近巡查。
東面的一室一廳,在一個比較中產的街區,那里只有這一棟公寓大樓,別的都是聯排別墅。
上午去公寓里看了看信箱,一無所獲,再去公寓對面的星巴克喝了一杯咖啡,拿著亞馬遜出品的Kindle看了一會兒書,跟周圍的人沒什么差別,然后鎮定地走出來,登上往西城去的電車。
一路咣當咣當來到西城,這里都是出租的公寓,密密麻麻的房子像火柴盒一樣豎立,雖然很整齊,但一點紐約特色都沒有。
這里住的大部分人都是從世界各地來的“藝術家”,或者叫自封的“藝術青年”也行。
霍紹恒同樣去看了看信箱,扔掉幾份垃圾郵件,再去街區里的肯德基買了一個大型全家桶,一個人坐在陽光下吃完了。
然后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左右。
最后一個地方,就是北城。
北城的公寓在一個很好的地段,曾經是某位大亨給自己的情人建的香閨,后來兩人一拍兩散,香閨就被用來改建成出租的公寓了。
從外面看上去,是一座很宏偉很有特色的豪宅,窗子多的跟學校似的,現在也分成了一間一間的小屋子,出租給喜歡低調裝逼,但又沒多少錢的城市新小資們。
這一天霍紹恒剛一走到這街區附近,就察覺到一絲不尋常。
跟以往的感覺太不一樣了。
他以前來了很多次,這里的氣氛是雍容的,典雅的,人們的腳步悠閑,神情輕松自如。
男男女女都是一身隨時可去酒會party的衣著打扮,到處都是型男型女。
可今天一踏進這個街區,霍紹恒敏感地察覺到有很多人的穿著打扮,跟這里原來的居民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當然,一般人是察覺不到這種細微的差距的。
只有像霍紹恒這樣,不僅受過專業訓練,而且在千百次出生入死的任務中培養出來對環境有著敏銳直覺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
比如說,在一般人眼里,坐在前面露天咖啡館里的兩個正在喝咖啡的一男一女,跟旁邊的那些人沒有什么差別。
都是穿著很講究的小立領暖色襯衫,男人穿著同色系的正裝褲子,女人穿著貼身包臀剛剛蓋住膝蓋的直筒裙。
但是在霍紹恒眼里,這兩人跟旁邊的人可是有顯著的區別。
因為這里喜歡低調裝逼的城市新小資,穿小立領襯衫的時候,絕對不會把領口那顆扣子都扣得嚴嚴實實,他們一定會解開頭兩顆扣子,露出修長的脖子,還有半遮半掩的鎖骨。
還有女子,同樣是一頭栗色短發,這里真正的居民都知道,梳的一絲不茍光亮得可以滑倒蒼蠅是很老土的,型女們都是用手順便在短發上再扒拉兩下,露出一頭有些亂但又不是亂得離譜的慵懶自然風情,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
還有,看人的時候,這里的居民都是習慣面帶挑逗的微笑,隨時看對眼了可以馬上上床打一炮那種。
不是這里坐著站著的有些人,看人的時候眼神直勾勾的,恨不得從你臉上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腎,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不是用眼睛看人,而是用探照燈,用X光看人。
這種格格不入的尷尬感,讓霍紹恒一眼就把這些人從這里真正的居民區分開。
他注意到了這些不同,但并沒有扭頭就走,而是邁著大長腿很隨意地走了過來,進了一家便利店,唇邊的笑容有些邪氣。
正在便利店里面買東西的幾個型女一眼看見他,被他吸引得無法自拔,不斷對他拋媚眼,他卻只是含笑不語,淡淡一個眼風掃過去,那幾個型女的骨頭都要酥了……
本來因為他極引人注目的外型而注意到他的人立即沒有興趣地移開眼神,繼續在街區里觀望。
霍紹恒就在這樣在便利店逛了一圈,然后和一個型女并肩走出了街區。
一到拐角地方,他立刻閃開,叫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個內奸終于出手了。
等了一個多月才出手,還真是沉得住氣,當然,沒有特別沉得住氣。
他不是很清楚是什么原因讓對方過了一個多月突然出手。
按常理,這種情況下,如果不在接到消息的兩周以內動手,就會等上半年。
而現在是一個多月這種在他們這一行不尷不尬的一個時間段,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霍紹恒在紐約城坐著出租車逛了一圈,確信沒有任何人跟蹤他,才回到自己在新澤西的住處。
詹姆斯應該快要給他送信了,或者信已經躺在他們約好的地方,只是霍紹恒現在還沒有過去取。
說實話,雖然詹姆斯跟他達成合作關系,但是他也沒有完全信任他,相信詹姆斯對他也是這么個想法。
這就是敵對陣營里兩個人想要合作的正常狀態。
也是他們這一行對人事關系的正常想法。
不可能有百分百相信對方的情況出現。
如果有人真的百分百相信內奸或者內應,只能說這種人一般能比別人多投幾次胎。
這么天真的人不適合做他們這一行。
霍紹恒坐在寬敞的起居室里,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心情有些沉重。
那三封信分別寄往哪些部門,他記得很清楚。
跟北城公寓有關的那封信,直接寄給的是陳列。
沒想到真的是陳列……
難道真的是陳列?
霍紹恒一時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
他跟陳列認識得很早,從他還沒參軍的時候就認識了。
兩人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
那時候他還是血氣方剛,一個人策劃行動,要去軍部總醫院將大伯母的尸體偷運出來,結果被當時還是一個“天才實習醫生”的陳列發現了。
他以為他是那種做不法勾當的小賊……
兩人一番交手,陳列當然被他打趴下了,但是他也被陳列套出真話。
陳列聽說之后,二話不說就相信了他,而且幫他把大伯母的尸體藏在了醫院的冰庫里。
可以說,大伯母的案子最后能夠沉冤昭雪,沒有陳列的居中幫忙是不可能的。
后來兩人的交情多了,霍紹恒又參了軍,沒幾年跟陳列再次在他首創的特別行動司重逢。
這時候,陳列已經成了特別行動司從軍部總醫院借調來的軍醫,帶著他的助手葉紫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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