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元不明就里。
顧世衡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徐大人,這是夏武將軍,祖上曾人定州節度使,如今西夏人用的神臂弓就是他祖上獻給李常顯的。”
“神臂弓?”徐松元看過去。
夏武從角落里拿出了一把弓弩。
顧世衡道:“夏武將軍愿意拿著他的神臂弓投效我們大齊,徐大人是大齊使臣,回到大齊之后,一定會向皇上稟告夏武將軍今日大義之舉。”
夏武拿起神臂弓,“那要讓徐大人看看神臂弓的威力。”
一支箭從神臂弓中射出,穿透了桌上的瓦罐深深地陷入墻中。
見到那支箭的力道,饒是徐松元又心里準備,也不禁愣在那里。
“徐大人,”顧世衡摸著夏武遞過來的神臂弓,“只要將夏武將軍帶出西夏,我們大齊將來也會有這樣的利器。”
神臂弓的機簧極為復雜,就算拿到了一把完整的神臂弓,想要仿造也是千難萬難,所以想要得到這種利器,只有勸說夏武投齊。
李常顯是什么人,只要敗給大齊,一定會下令毀掉所有神臂弓,連同造弓箭的匠人也會被殺。他只能看準機會,趁著兩國尚未正式開戰,帶著夏武離開這里。
徐松元終于明白顧家為什么會來西夏。
他們并不是要做什么草藥生意,是他誤會了顧家,誤會了胡仲骨那些人。
徐松元道:“是你安排顧家來到西夏。”
“我沒有,”顧世衡笑了笑,臉上是與有榮焉的神情,“是瑯華自己猜出來的,這一切都是瑯華安排的。”
只要想到瑯華小小年紀卻拼盡全力來救他,他心中就油然生出暖意。
顧世衡滿心欣喜,徐松元卻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臉上火燒火燎的熱起來。
眼前浮現出顧瑯華那輕蔑的目光。
他一直以為顧瑯華進宮為太后講經,促成和談之事,都是為了攀附權貴,他甚至提醒顧家要走正路,免得將來被人恥笑。
原來他才是那個被人恥笑的人。
顧瑯華才十歲,一個十歲的孩子,為了救父親,竟然冒險上京,與沈昌吉那樣的人為敵。
這份心性,這份膽識誰能及得上。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十分羨慕顧世衡,能生出這樣的女兒是顧世衡的福氣。
“老爺,”江涂先生走了進來,“外面亂起來了,聽說西夏人在鹽州吃了敗仗,李常顯準備御駕親征,現在西夏人正四處搜捕老爺。”
周升道:“大小姐說過,鹽州一定會打勝仗,西夏人向來有仇必報,一定會集結軍隊再次攻打鹽州,我們就一路去往銀州,大小姐會在銀州接應我們。”
徐松元不禁赧然。
現在他要靠一個十歲的孩子才能脫身。
太子剛剛吃了一只羊腿,享用了官員送上來的美酒,讓舞姬服侍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做起夢來。
夢見他穿著嶄新的龍袍坐在御座上,看著跪伏在地上的文武百官。
“太子爺,太子爺……”
太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太子爺,不好了,金國打過來了。”
金國,金國是什么東西。
太子伸手揮了揮,不過就是個夢而已。
金國遠在遼國的東方,不過就是一個小國而已,他們大齊怕什么金國。
“太子爺,您快醒一醒。”蔣老將軍咬咬牙,從桌子上拿過一杯茶向太子潑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水,嚇得太子睜開了眼睛,“是誰?”太子抹了一把臉,“誰敢……”
“太子爺,”蔣老將軍不敢耽擱,“金國打過來了。”
“胡說,”太子瞪圓了眼睛,“休要騙本宮,金國遠在……”
“不遠了,”蔣老將軍道,“金國打敗了遼國,如今已經到了大齊的邊境,離我們這里只有一城之遙。”
太子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心,忙揮手讓內侍捧來了渣斗嘔吐起來。
屋子里立即充滿了餿臭的酒氣。
蔣老將軍嫌惡地皺起眉頭,他心里說不出的后悔,早知道他就抱病在家,實在不該跟著太子趟這灘渾水。
太子漱了口,讓內侍攙扶著起身,晃動著暈暈乎乎的腦袋,“老將軍說的都是真的?”
蔣老將軍道:“太子爺上城樓一看便知。”
“那本宮就去瞧一瞧。”太子揮揮手,內侍立即拿來斗篷服侍太子穿好。
太子腳下虛空地登上城樓,看到了不遠處滾滾狼煙,這說明邊疆有戰情,太子頓時清醒不少,看向蔣老將軍,“老將軍……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太子應速下令出兵援助,若是被金兵破關,后果將不堪設想。”
“那就出兵,”太子道,“不過是小小的金國,怎么敵得過我們數十萬大軍,”說著笑起來,“本宮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個膽子,竟然也學著西夏前來饒邊。”
“來呀,服侍本宮穿上盔甲,”太子抽出腰間的短刃,“本宮要親征。”今天就是他大殺四方的日子。
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大齊太子的威風。
望著密密麻麻的軍隊,太子滿意地笑了。
戰車隆隆向前,他耳邊傳來廝殺的聲音,太子閉上眼睛,感覺到陽光照在他肩膀上的暖意,如果不是這盔甲太過沉重,他會覺得更加的愜意。
這次他帶來的人,都將是大齊的新秀,他的肱骨之臣。
不出兩個時辰,就會傳來金國被擊退的消息。
“不好了,”斥候飛撲過來,“太子爺,西邊……西夏的軍隊來了。”
西夏來了又如何?
或許是來助他一臂之力的。
“西夏人是來攻城的,他們手里……不知用的是什么弩箭……已經射死了守城的將軍……”
不可能,太子愣在那里。
一定是弄錯了,西夏、大齊已經和談了,李常顯和他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來攻打他,一定是弄錯了。
說不定是金國故意扮成西夏人,挑撥齊、夏兩國的關系。
“嗚嗚嗚……”號角之聲傳來,緊接著是震天動地的喊叫聲。
太子不由地打了個冷戰。
“他們在喊些什么?”太子的嘴唇哆嗦著,“快說……他們……”
那是大齊的語言,只不過被西夏人說的生澀。
所有人仿佛都被西夏人震懾住了,全都愣在原地側耳傾聽。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西夏人喊的是:齊郁我孫,束手就擒,如有抵抗,必定屠城。
真的是西夏人。
太子渾身的汗毛頓時豎立起來。
俗話說得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太子爺,您可要挺住嘍對于您這種人,我只能說:珍惜生命,遠離戰爭——蓋章太子: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