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佳殺人的情況,是她在險遭時。
她在導師的推薦下,自己也思前想后,最終簽約了聚峰娛樂。
戴佳那會兒也分析過目前的形式,華夏最出名的經紀公司,無非也就是世紀銀河,往下一數,便是華星、聚峰等資源最多,利于她的發展。
華星她得罪過趙若筠,進去之后很有可能會遭到打壓,一輩子難有翻身之日,所以她考慮了聚峰。
當時簽約她的經紀人就是死在了她手里的張華,因為她長得漂亮,又有特色,像她這樣的女孩兒,進了聚峰娛樂,就如一只小綿羊進了羊圈里。
根據聚峰一貫以來的行事,自然張華安排了她先拍一組視頻,以便將她牢牢掌握在手心里。
那時她才剛簽約,以為自己將來星途會一帆風順,還在憧憬的時候,卻遭遇了這樣一個打擊,心里的絕望自然可想而知。
如果她要毀約,她得賠償高額的違約金,如果她要拍了這樣一組視頻,她的一生將會爛在泥里,后果如何她都清楚,她沒有解約的底氣,也沒有將打落牙混血吞,放棄自己尊嚴只為成名的狠。
所以在張華準備親自上陣,想要她的時候,她失手將張華殺死。
當時攝影棚內的人都來不及阻止,等到將她拖開的時候,張華送進醫院,已經不行了。
那一幕被拍了下來,剪去了前因后果,成為了她殺人的鐵證。
聚峰方面上頭有人,有意整她,令她不敢出聲,她很快被判有罪,投入了西郊女子監獄。
江瑟覺得有些難受,那個如烈焰一般的女孩兒,如今毀于一旦,變得死氣沉沉。
“要想弄她出來也不難。”當初她殺人勉強可以稱得上是自當防衛,不過當初是因為聚峰上頭要封她口,所以沒人敢保她而已,只要將聚峰方面打點過了,給戴佳找個律師申訴,再減刑,到時以緩刑的處罰方式,可以將她撈出監獄。
“我跟周成武打聲招呼,只要他發了話,要想弄人出來是不難的,只是……”
聶淡說到這里,看了江瑟一眼:
“她要想當明星,是不可能的,聚峰不可能會再讓她出現在這一行里,她的嘴也得閉牢實。”
周成武的父親早年在聶淡家里長輩手下任職,當初能東山再起,還靠了聶家幫忙撐了把力,所以聶淡這話說得很有底氣,周成武會賣他這個面子。
不過這也算是他為了江瑟用了個人情與臉面,他又看了裴奕一眼:
“奕哥,你說我這主意怎么樣”
他還惦記著先前說漏嘴一事兒,裴奕不想理他,他連喂盆里的烏龜都失去了興趣。
兩只龜在水里無憂無慮的游來游去,看到水面浮著的肉塊,便張嘴吞了進去。
如果他跟江瑟也像兩只龜一樣,沒有那么多事兒,是不是更簡單了一些 聶淡從裴奕家出來的時候,縮了縮肩膀,拉了拉衣領,他走的時候,裴奕心情還很沉重,想著要怎么跟江瑟解釋。
江瑟也不理他,他一直好幾次欲言又止,江瑟既不問他生日之后裴家的安排,也不問他去廣州的事兒,從兩人交往以來,她就從來沒對他這么冷淡過,冷得讓他心里有些沒底。
將兩只吃飽喝足的龜從水里撈出來,他進廚房洗了手,隔著透明的玻璃,還在看客廳里的江瑟。
外頭天已經黑了,客廳里只開了個落地燈,燈光下江瑟低著頭,發絲垂了下來掩住半側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他有些慌,他寧愿江瑟對他大聲喝斥,也好過此時這樣的沉默與冷靜。
“瑟瑟。”
他從廚房出來,低垂著頭,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小心翼翼。
江瑟沒有理他,他躊躇著上前兩步,站到了她坐的沙發后,江瑟轉了身,將頭別開不去看他。
他也跟著繞到了另一邊,心里有些慌,伸手想去捧她臉,她將臉別開,像是別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裴奕在她身旁蹲了下來,江瑟一下就想站起身,他有些著急,一把按住了她的腿,迫使她又坐回沙發上:
“瑟瑟,你聽我說。”
她不說話,伸手勾了一下發絲到耳后,目光還落在自己手上,就是不肯看他。
“我這半年,已經修夠了學分,準備提前申請畢業了。”
他說完這話,令江瑟身體抖了抖,拳頭都握緊了。
她這半年忙于自己的事兒,忽視了他,連這種事她都沒有注意到,這會兒還需要聶淡的提醒,才知道他在生日后準備前往廣州。
裴奕自然也看到了她握緊的拳頭,伸手去捉她手掌,一根一根手指頭將她掰開,看她掌心里留下的淺淺指甲印,又難受又痛惜:
“你不開心,可以跟我發火的。”
她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有過失態的時候,好像永遠都是平靜而淡然的,難受的時候她能克制,開心的時候她也總是神情平靜,沒有向他撒過嬌,沒有跟他吵過架,令他難以把握住她的內心。
這會兒她不開心了,也只是握緊拳頭,如果不是他足夠了解她,如果不是他對于她的關注,他可能都不會注意到她平靜下掩飾的真實。
“從第一學府畢業之后,我準備進廣州軍事學校。”
他一口氣,將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出來,“生日之后,我就要準備畢業的事兒,大概你生日完就走。”
她沒有說話,昏黃的燈光下,她那張精致的臉似玉雕成,面無表情。
裴奕有些慌,卻仍堅持著說了下去:
“這是家里的安排,我覺得有道理,如今學校里該學的東西,我都已經學過了……”
他絮絮叨叨的,顯然方寸已亂,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
“不過軍校里也有假期,要回帝都也很方便……”
“所以阿奕,我們是要分手了嗎”
她幽幽的開口,裴奕愣了片刻,緊接著慌亂的伸手抱著她腰肢,大聲的喊:
“我不允許!”
仿佛這會兒只有用大聲的話語,才能宣泄他心里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