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南出身雖然聽說不錯,但劉業也不是軟柿子。”
馮家家底雖然深厚,但畢竟不是專門投資娛樂圈的,在這一行關系并不深。
馮南與趙君翰這一次確實投資了《救援行動》劇組,但就憑張靜安的名頭及劉業的票房號召力,哪怕馮、趙兩家不投入這筆資金,也多的是人投資。
更何況到了劉業這樣的地步,每年大量劇本等著他挑,收入已經是華夏男星里最頂級的了,馮、趙兩家他不一定會得罪,但他卻不一定會畏懼。
“馮南在《救援行動》中只是個配角,出場就死的,劉業可是主角,這一次還極有可能是能拿影帝的熱門,怎么可能會因為江南娛樂就牽著她走”
莫安琪捂著嘴笑,小聲的說:
“這會兒背地里大家都傳開了,只是江南娛樂的人打點著,把新聞壓下去了,稍后估計會把知情人‘請’出去喝茶發紅包的。”
江瑟想起先前楊博西匆匆將劉業喚走時的情景,再想起夏超群當時意味深長的眼神,其實江瑟隱約已經猜到幾分,再聽莫安琪話里對馮南不自量力的嘲笑,她嘆了口氣。
夏超群跟著陶岑在后面,早就交待了莫安琪進來之后帶著江瑟先跟進來的評委混個臉熟。
這會兒三十個評委已經進來得差不多了,莫安琪看了一下,也就是這一次電影節請來的最大伽位的意籍導演切薩雷還沒到,除此之外,大部份人都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周圍先進來的人過去套近乎的也多,莫安琪也跟著江瑟擠了過去,兩人都算是電影節的生面孔,莫安琪以前是在日本的時間居多,江瑟在此之前根本沒有參加過電影節,沒有熟人的帶領,一些話題根本難以插入進去。
莫安琪試了幾回,卻無功而返,江瑟目光左右轉了一下,拉了莫安琪,往一個臉頰消瘦,神情嚴肅的外國男人方向走了過去。
他留了一臉的絡腮胡,一頭微卷的粟色長發,與周圍被圍起來的評委相較,他身旁的人并不多,對于主動湊上來的明星,他也顯得態度并不熱情。
但江瑟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夏超群令人交給她的資料里的其中一人,名叫希爾,是美國相當知名的編劇兼制作人,他性格相對沉默內斂,并不是十分好打交道的人,但本人也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曾制作過幾部帶宗教意義的大熱電影。
江瑟過來之后,并沒有急著上前去攀談,她如果貿然前往,會跟先前過來搭訕的大部份人一樣,被希爾冷淡的打發走人。
她看了一眼臺上的大屏幕,這會兒屏幕上只出現了這一次華夏國際電影節的獎杯。
獎杯是振翅閉目的鍍金天使造型,是國際電影節創建的第一年,請了專人設計的。
江瑟停在希爾桌旁,問莫安琪:
“安琪,你有沒有覺得,電影節的獎杯,像十字架的造型呢”她說話時,兩手十指伸了出來,交叉在一起,比了個‘十’字造型。
她的動作很快引起了希爾的注意,他抬起了頭來,看到江瑟朝著屏幕的方向,手指比出的十字,一雙灰藍色的眼里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
只是他并沒有貿然的開口,而是安靜的傾聽,要不是江瑟知道這位性格并不外向的制片人對于中文一竅不通,可能江瑟都會以為他已經聽懂了自己與莫安琪閑聊的話題。
莫安琪一下就明白了江瑟的意思,作勢搖了搖頭,兩人圍繞著‘十字架’的話題展開討論,江瑟并沒有急于向希爾搭話,約五六分鐘之后,兩人似是起了爭執,桌子后的希爾才放下了雙手,以英語出聲招呼:
“女孩們,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幫忙的嗎”
“當然。”
江瑟先前裝作與莫安琪爭論,為的就是引希爾開口而已,這會兒他一說話,江瑟就以英語道:
“我認為,電影節的獎杯,與十字架的形狀很相似,而我的助理認為并不一致。”
她英語口音帶著純正的英倫腔,一開口之后,周圍幾個外籍評委都被她所吸引,轉過了頭來。
“而我的助理認為,十字架代表的是處死犯人的刑具,不應該用這個來比喻。”
莫安琪聽她這樣一說,點了點頭。
希爾笑著轉頭去看大屏幕,屏幕上展翅的天使像的標志確實恍惚一看像‘十字’,他轉回頭:
“那你認為呢”
“在羅馬帝國時期,十字架確實是處死犯人的刑具,但因為上帝在十字架上受刑之后,十字架就被賦予了新的意義,代表上帝對世人的救贖與愛,在教義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與天使像并不沖突。”
江瑟說完這話,希爾臉上露出笑容,站起身就向江瑟伸出手來:
“你好,我叫希爾。”
江瑟說了半天,就是等著這一刻,她與希爾握了握手,這一幕令先前不少過來試圖向希爾搭訕卻又失敗而歸的人臉上露出詫異與吃驚的神色。
先前不是沒有人打希爾主意,但他并不好親近,態度客套而疏離,是個孤僻而傲慢的老人,這會兒他卻站起身與江瑟握手,使許多在他這里碰了壁的人既意外又有些郁悶。
一早前江瑟既然已經將希爾資料背熟,自然對于他的信仰有了解,這會兒說話投其所好,很快便熱聊了起來。
兩人用英語對話,從十字架聊到教會圣物,引起了周圍幾個外籍評委注目,江瑟將這些人資料記在心里,對于每個人的喜好心知肚明。
她年紀雖然不大,但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后,豐富的閱讀量造成了她隨手便能拈來大量的話題,再結合每個人的興趣愛好,有意無意的往大家喜好的點引。
莫安琪張大了嘴,她以前就知道江瑟英語好,但是沒想到江瑟英語會好到這樣的地步,不止與一個人聊天沒有問題,甚至大家一起閑聊的時候,她也是游刃有余,仿佛這樣的應酬交際對于她來說,只是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
馮南進來的時候,周圍還有人在小聲的竊竊私語,根本沒有人能輕易搭得進話去,馮南也曾試圖想要過去搭話,但純英語式的交流讓她聽起來都有些吃力,更別提開口了。